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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九章 接着奏乐接着舞(1/2)

 李承志硬着头皮辩道:“微臣再是胆大,又怎敢隐讽陛下与殿中诸公?

再者,自陛下令臣作诗至诗成,不过三两息,臣再是奇才,也不可能将如此多的隐意藏于诗中……实是陛下误会微臣了……”

他眼珠一转,又解释道:“那两句只是微臣自嘲:所居之处过于荒凉,就如野人家一般。

又叹今日天不作美,竟是说风就起风,说雨就来雨……”

这次轮到殿中诸臣懵了。

就凭李承志辩的这么快,辩的滴水不漏,就可见才思之敏捷?

再一深想,这首诗,还真就有可能他临时作出,用来抱怨皇帝的……

皇帝呆呆的看着他,好一阵才咬牙道:“你个逆臣,好一张利嘴?”

顿了两息,元恪又狞笑道,“好,朕宽宏大量,就当你是无心之失……继续作来,朕倒要看看,你李承志的诗才到底有多高?”

李承志额头隐隐生汗,忍不住想抹一把。

嘴一秃噜就念了出来,竟小看了皇帝?

怕倒不至于,只因李承志也号到了些皇帝的脉络:好似正因为他桀骜不驯,元恪才对他青睐有加。

当然,前提是得真有才……所以,该出手时就出手,有人前显圣的机会,就尽量不要错过……

李承志暗呼一口气,细细一思索。

七夕诗词不少,也就比中秋的少一些,且不乏大家名作。

但他也不是超脑,须得触点景生点情,才好激发记忆。

李承志凝目四顾,只见殿中金璧银烛,好不畅亮。

雕梁画屏,流光四溢。

已是深夜时分,且下了一整天的雨,早不复往日酷热,反倒多了些秋日特有的清凉。

因要赏星,故而门窗皆开,便有萤虫循光飞来,直往烛焰上扑。

则有穿着轻纱的宫女执着团扇,不停的挥扑。

再往外看,月光如水,似银芒泻地。

雨后的夜空分外澄亮,只见繁星点点,此伏彼明。

李承志心念微动,朗声吟道:“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

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

不作长短诗,改作七绝了?

恍然间,崔光竟有些失神。

羊深与李神俊(两人的弟子)各来书信,谈及李承志于泾州端午诗兴大发,才惊四座之事时,他与刘芳还玩笑过,说是若有幸,定要见识见识这等奇才。

心中未必没怀疑过是否因羊、李二人技不如人,故而将李承志过度夸大了几分。

之后也一直未遇到合适的良机,不曾验证,不想今日却见识到了?

他与刘芳皆研《毛诗》(收录、注释、辑解《诗经》的版本之一),若论传承,不弱于祖居李氏祖传的《韩诗》(诗经版本之一)。

若论领悟,不敢说他们两个一定能比过李承志,但岁数放在这里,当李承志祖父都绰绰有余,应是差不到那里去。

若说积累,更是应该能甩李承志好几条街。

但扪心自问,若换成他,即兴作一两首应是无虞。

但若说如李承志这般只用数息,且做的如此工整,如此应景,就委实是难为人了。

诗之意境高低与深远,需静心品味,琢磨,崔光不好猝然就下定义。

但只论写景,此诗就应属上乘,短短前两句,就将殿中风景、人物描绘的活灵活现……

崔光微微一叹,又一侧目,给刘芳递了个眼色。

刘芳应是会意,轻轻摇了摇头。

意思好像是别看我,看我也没用……

皇帝也在暗叹。

被世人颂为“天下才若一石,曹子建独得八斗”的曹植,也才是七步成诗。

李承志这前后两首,合计才是几息?

原来高猛信中所述,竟半点都未夸张,李承志竟真能出口成章?

他总觉得,李承志就如眩人(魔术师)做法时手中的那只褡裢(口袋),明明看着空空如也,但只要将手伸进去,就能掏出诸般的奇异的物事来。

且掏之不绝,惊喜不断……

一时间,皇帝都不知道该如何感慨。

虽然心中赞了又赞,但元恪习惯性的嘴角一勾,露出了一丝讥讽:

“尽是些哀哀怨怨、娇柔造作、无病呻吟之词,且满是脂粉气?

你到底是思春了,还是洛边水的乐馆逛多了?”

思春,逛乐馆?

殿中先是一静,就连诸官呼吸之声都清晰可闻。

好似是元雍还是元悦实是没忍住,只听“哈哈”一声,就入在如镜般的湖面中丢了颗炸弹,“哄”的一下,殿中瞬间就炸了锅。

好像要将殿顶都要掀翻。

若是往常,众臣便是觉得好笑,反应也不该如此激烈,不会当场哄了堂。

究其根本,之所以令李承志作诗,不就是他因思春惹出来的?

再者,高肇这个准外舅就坐在堂下,你让他脸上如何挂的住?

有好事之人偷眼看去,暗呼是不其然:任高肇往日心计深沉,稳重如山,不依旧被气的脸皮发紫?

李承志眼睛都直了:皇帝这是在骂人吧?

你让我作的是七夕诗,我不写牛郎织女,不写忧怨愁思,还能写什么?

看李承志双眼瞪的溜圆,炯炯生光,且隐含怒气。

皇帝“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不服?

真是当自己是诗词无双,容不得有人指摘半句?

岂不知诗词终究是小道,也就岛夷(南朝)独喜此道。

你问问堂下诸公,哪位是以诗词起家?

便是以文成名之辈,如刘、崔二卿,又如你陇西之李景珍,李神俊之流,谈文论道时,或论‘赋’,以物咏志。

或谈‘辩’,驳正违失。

或评‘论’,议史论今。

或述‘铭’,歌功颂德,警今戒后。

或议‘表’,参时政得失,呈良计佳策……也就只有你这等冥顽不灵之辈,整日将诗词挂在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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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且问你,令你沾沾自喜,陶陶自得的诗词,除了徒能搏得妇人一笑,又予国、予民、予时政、予百姓何益?

不是无病呻吟是什么?”

李承志气的快要冒烟了。

诗是你让我作的,搏妇人一笑也是你下的口谕。

如今说这般不好,那般无用的也是你。

话都让你一个人说尽了,你让我说什么?

还说我是利嘴?

你是铁齿钢牙才对,说歪理,十个我也不是你的对手……

往时的李承志何等擅辩,动不动就顶的皇帝哑口无言。

今日见他两瓣嘴唇直打哆嗦,却半个字都吐不出来,元恪好不爽快:让你也尝尝这等滋味……

元恪自知张驰有度的道理,打一棒子,给一颗甜枣更是拿手好戏。

看李承志都要憋不住了,他才悠悠说道:

“朕知你忧怨久矣,自以为有绝世之才,却不能一展抱负,朕尽让你磨缠些小事,白白消磨了时光……也罢,莫说朕不给你机会:赋、辩、论、铭、表随你选,但凡能做的出一篇来,朕就遂了你的意,不再整日羁縻你于宫中……”

不再羁縻于宫中?

不知底理的,竟都有些不敢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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