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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5 意外(2/3)

薛思琪急的两头走,赵芫拉着她:“你急有是没用,又帮不上什么忙,只有等朝堂再回来消息了。”

“我怎么能不急。”薛思琪抓耳挠腮,“说的严重点,咱们的身家性命可都压在这里呢,弄不好圣上就会揪着这件事来瓦解我们呢。”

赵芫也凝眉不再出声。

中午赵芫惦记着茂哥先回去了,薛思琪留在幼清这边用的午膳,她也没有心思午睡,便靠在幼清的床上和幼清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时不时派胡泉出去打听朝堂的情况。

西苑之中,圣上看着单超正道:“你的意思是,朕办事不公,陷害粤安侯?”

“老臣不敢!”单超回道,“老臣的意思是,这件事有待查证,当务之急要先将这般浪人稳住,以免将事态扩大伤害到百姓的性命。”又道,“至于粤安侯的事,圣上可以再慢慢查问。”

“这话倒像个人话。”圣上蹙眉道,“你们一天一个想法,是不是嫌朕太清闲了,整日里没事找事做。

若真闲着就帮着安排殿试去,明日殿试不要再给我出乱子!”

单超应是。

“圣上。”钱宁匆匆从外头进来,回道,“方才大理寺来报,那个养伤的使者他……他逃走了!”

圣上腾的一下站起来,怒不可遏的道:“你们怎么办事的,一个受伤的人还能叫他逃走,给朕找,找到了就地格杀!”又冷眼看着单超,“你们不是很紧张此人吗,站在这里做什么,派人去找啊。”

“是!”单超抱拳回头看钱宁,道,“钱公公,大理寺对此事如何说的,人是怎么逃走的?”

钱宁扫了单超一眼,垂着眼帘回道:“说是押送回大理寺的途中逃走的,押解的人只是松懈了一刻,没想到那人就挣脱了绳索逃走了,且那人武功颇高,他们追了几条街终究还是让人逃走了。”

单超露出很着急的样子,飞快和圣上抱拳:“老臣立刻去查问此事,告退!”便步履匆匆的走了。

圣上看着单超走了心里也松了口气,这个单超实在太难缠了。

赖恩带着人,还有大理寺的衙役甚至五城兵马司全城搜查一夜,都没有将此人找到,夜里宋弈去了西苑,圣上正在丹房里见着宋弈他就头疼,道:“九歌,你可没有以前有趣了,朕现在看到你就便就开始头疼。”

“是微臣的错。”宋弈抱拳,回道,“微臣近日一直在反思此事,往后定当改正。”

圣上闻了闻手里的丹药挑眉看着宋弈,道:“你能这么想就好,朕还是喜欢以前的宋九歌。”又道,“说吧,你连夜来求见,是为了什么事。”

“逃走的使者并没有找到。”宋弈回道,“微臣想,此人定当躲到隐秘的地方去了,又或者,被人接走藏身于何处了,所以我们费了如此多人力都难找到。”

圣上放了手中的匣子,冷笑着道:“朕还当你们多大的能耐呢。”又道,“现在如何办,你可想到法子了。”

“微臣想,不如将琉球使者也一起放了吧。”宋弈看着圣上,“一来一直扣押下去并无结果,放了他们他们为了自证清白,肯定会不遗余力的去找逃走的使者。

二来,这件事到底是不是他们做的,通过此事也能看出一二。”

将人放走也好,他也不必想什么词来拒绝琉球的求援,这个时候派兵远渡重洋去帮一个没什么用处的小国,太耗费财力了,还是省点事比较好:“嗯,这事儿你通知礼部,让他们去办吧。”

宋弈应是:“那微臣告退。”便转身要走,圣上转眸看他,“你既然来了,就一起帮朕和张真人看看,这张丹方可行不可行。”

宋弈顿足挑眉看了眼正坐在丹炉前和药童说话的张茂省,又撇了眼药方,道:“好。”说完拿起药方细细看了一遍,“此方圣上从何处得来的。”

“张真人从古书上查的,又改良了一些。”圣上喊张茂省,“你也来听听。”

张茂省过来。

“此方并不好。”宋弈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指着方子很不客气的道,“这几位药多了一些,圣上身体虚弱不甚补,此方若服用不但不会有进补只功,反而会耗损元气。”

张茂省听着就冷笑着道:“宋大人果然医术精湛,既如此,那还请宋大人亲自修改一番如何。”

“我还有事,更何况,次方乃张真人所寻,宋某不敢越俎代庖。”宋弈抱拳,和圣上道,“微臣告退。”

张茂省气的将方子扯过来,哼了一声,圣上一看两人一副要吵起来的样子,就道:“好了,好了,九歌去吧,朕再和张真人讨论一下。”

宋弈应是而去。

琉球的使臣第二日一早便就放了出去,虽是遣送,但礼部并没有安排人押送,琉球使者果然如幼清所料一恢复自由便立刻派人四处搜查逃走的琉球使者,又去了临安,打算找到证据,自证清白。

宫中,圣上正高坐龙案主持殿试,杨维思辅佐倒是一派繁荣盛世的样子。

隔一日幼清第五次药浴时,临安府的奏疏到了,圣上看过之后丢给钱宁,钱宁捡起来看了一遍,随即露出惊愕的表情,奏疏中道,倭国浪人还不等离开宁波府就遇到了粤安侯的兵马,两方在宁波港口一场血战,倭国共计一百四十四人绞杀了一百零二人,余下的悉数擒获,头颅已经高挂在宁波府城墙之上,以安民心。

令钱宁惊讶的是,粤安侯的反应速度如此之快,可见粤安侯早就派兵跟随这般倭国人,若不然,等出事从广东派兵去宁波,就是走海路日夜兼程也要七八日的功夫!

钱宁脸色大变,紧张的看着圣上。

“你如何解释。”圣上冷目看着钱宁,“得亏朕被殿试的事耽搁没有下旨责问粤安侯,如若不然,如今岂不是又叫朕失了民心。”

钱宁满嘴苦涩,他哪里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要是知道,他怎么也不会把责任推到粤安侯身上去。

都怪蔡彰,给他出了个这个馊主意。

钱宁眼睛一转,就跪了下来,道:“圣上,是奴婢判断失误,应该先调查清楚,再说粤安侯的不是,这件事奴婢愿向粤安侯赔礼道歉,哪怕他就是要奴婢的命,奴婢也绝对不会含糊。”

“要你命能抵什么用。”圣上怒道,“索性朕也没有下旨,你去把杨维思找来,让他拟圣旨送去广东,朕要嘉赏粤安侯。”

这么说,圣上打算把这件事大事化小?

不追究他的责任?

钱宁暗暗的松了口气连连磕头道:“是,奴婢这就去请杨阁老。”他爬起来转身要走,就瞧见单超大步走了进来,钱宁心头突的一跳,暗道,“他怎么把单超给忘记了,粤安侯是事小,单超和宋弈才是关键!”

“单阁老。”行了礼,单阁老没什么表情的扫了他一眼,走过去和圣上行礼,道,“圣上,在粤安侯斩杀的一百四十四人的中,有人招供说是他们指使琉球的使者刺杀二殿下的。”他跪的直直的看着圣上,“而先前逃走的使者,也在去临安的路上由琉球的大使抓到,在他们的逼供之下,那人已经承认他是受倭国人指使,如今他人已经在押解回京的路上,明日便到京中。”

圣上的脸色瞬时阴冷了下来,看着单超,道:“这么说,琉球使者刺杀承彦的事,果真是倭国人做的?”

“是!”单超冷声道,“倭国人生性狡猾,他们意欲通过此事扰乱我大周的内局,破坏大周和琉球的邦邻和睦,实乃居心叵测可恶至极。”

钱宁听出了一身冷汗,就朝圣上看去,圣上嗯了一声,摆手道:“此事朕知道了,明日等人押解回来再说。”又道,“你去吧,朕累了!”

单超该说的话已经说了,至于赵承修的事,只要等明天洗清了他的嫌疑,圣上就不得不将他放出来,等他出来以后再筹谋立储之事。

单超行礼退了出去。

啪的一声!

圣上将手边的茶盅摔在地上:“一个个的,当朕是蠢的不成,在朕眼皮子底下玩这种把戏。”他现在明白过来,那什么琉球使者逃走的事,什么释放琉球使者团,根本就是他们欲擒故纵的把戏,为的就是引蛇出洞。

“圣上!”钱宁走故去,扶着圣上,圣上怒道,“逼着朕将十一放出来,再逼着朕立储君,实在可恶!”

钱宁不敢火上浇油,南直隶的人他也惹不起:“以奴婢看,这件事中最可恶的就是倭国人,实在可恨之极。”

一件事归一件事,圣上心里如明镜似的,不过赵承修关进宗人府中已有数日,也算是杀了他们的威风,如今事已至此,他若再将人关在里面,也说不过去:“倭国的时,就让粤安侯去办,让他派兵去援助他们,告诉他,朕没有钱,让他自己想办法去!”粤安侯也不是好东西。

“是!”钱宁抹了脑袋的上的汗,低声道,“那重开海运的事……”

圣上就冷笑着道:“这都要派兵去援助琉球了,还如何海禁,接着开着,市舶司该做什么接着做什么去!”

不过一刻,圣上就想到了退路,钱宁暗暗心安,圣上不管如何痴迷丹药,但凡他用心,就还是当年那执掌朝政决断无双的圣上!

“是,圣上英明!”钱宁擦了汗,心里一直吊着的大石头终于落了下去,只要圣上是护着他的,他钱宁就不会有事,管他宋九歌和单超等人如何弹劾,他照样岿然不动。

第二日,逃走的琉球使者被追了回来,大理寺一审他便原原本本的招供是倭国人指使他刺杀赵承彦的,目的就是让大周和琉球之间的关系破裂,他们好出兵攻占琉球,扩充国土!

琉球使者请求圣上明鉴,圣上便露出欣慰的样子,道:“派兵的事朕心中有数,你们直接去广东找粤安侯,此事朕已吩咐过他,他会安排妥当所有的事。”

只要大周肯派兵,琉球的使者团这一次的使命就算完成,他们山呼万岁,叩首不止。

“单阁老。”圣上看着单超,道,“既然事情已经查清楚了,就传令宗人府,将十一接出来,依旧让他住在西苑,好好读书!”

单超应是忙派人去宗人府接赵承修,却不再提倭国商队和海禁的事。

圣上已经做好了准备,却没有料到他们不提,反倒觉得讶异。

下午,赵承修从宗人府接了出来,他沉默的进了西苑向圣上请安:“儿臣叩见父皇。”

“嗯。”圣上颔首,“此事既证明了是场误会,你也不必住在宗人府,往后好好读书,多和你二哥亲近亲近,去吧!”

赵承修很镇定的行礼,道:“儿臣这就回去梳洗,去给母后请安,再去十王府看望二哥。”

“你能想到这些可见你心中孝道犹在,去吧!”圣上欣慰的点点头,“去吧!”

赵承修应是,躬身退了出来,在门口碰到候着的钱宁,他抱拳道:“钱公公!”

“殿下。”钱宁微笑道,“梳洗一应的事都已经准备好,殿下回去梳洗吧,皇后娘娘也在等候殿下呢。”

赵承修应是,恭恭敬敬的和钱宁点了点头出了万寿宫。

他回房洗澡换衣便出了门步行去了凤梧宫,皇后迎了出来一眼看到赵承修,揽着他道:“瘦了许多,在宗人府吃不好吗。”又和端姑姑道,“快去将我给十一炖的燕窝端过来。”

端姑姑应是。

“母后。”赵承修笑着道,“儿臣其实没瘦,张公公说是儿臣长了个子所以才显得瘦了。”又道,“宗人府里面很好,也很安静,儿臣静心下来还多看了些书呢,连曾大学士都夸儿臣学的好。”

皇后心头一震吃惊的看着赵承修,总觉得赵承修有些不一样,她问道:“夜里,可有人给你点灯?”自从倪贵妃死后,赵承修便怕黑,夜里睡觉都要在床头点一盏灯,若不然就是一整夜都睡不着。

“儿臣自己可以。”赵承修微笑道,“现在儿臣起夜都不用灯的。”

皇后点点头侧目去看跟着赵承修的小武,就看见小武正抹着眼泪,皇后心头忽然明白过来,赵承修在宗人府中,恐怕还是吃了亏了。

“这孩子……”皇后叹了口气,不管如何,赵承修能长大能成熟,这也是她乐意见到的。

赵承修在皇后宫中用了午膳便告辞而去了十王府,又和带伤休养的赵承彦说了一会儿话,赵承彦道:“这一次是二哥大意连累你了,让你在宗人府受苦了。”

“二哥见外了,我一点苦都没有受。

更何况,和乾西比起来宗人府不知好了多少,所以,我一点都不苦!”赵承修拉着赵承彦的手道,“二哥快快养好身体,我们一起去文华殿上课,父皇还说让我多和二哥亲近,和二哥学习呢。”

“我的身体……”赵承彦摇摇头,“能保住一条命已是大福,如今,我是能多活一天是一天了。”话落,眼神空洞的看着赵承修。

赵承修握着他的手,道:“二哥千万不要说这种话,往后您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我说,我一定会帮您的。”

“你有这份心已经是二哥的福气了。”赵承彦感动的看着赵承修。

赵承修自怀中拿了个匣子出来,低声道:“这是以前太医院给我的,他们说我身体虚让我每个月吃一颗,我舍不得吃本来打算留给母亲的,可是母亲她……现在我把它给二哥,二哥比我更需要。”

“十一弟。”赵承彦红了眼睛,赵承修拍了拍他的手,和赵承彦道,“我还想去一趟宋府,二哥千万给我保密,若有人问起来,您就说我在您这里,行不行。”话落,朝赵承彦眨了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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