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渴望(2/4)
但学生听闻,《紫薇决》是供北斗普通弟子修习的不入流功法,并非顶级功法。”
最后一句,他略迟疑了一下,显出几分不确定。
夫子却已经很满意,赞赏道:“难为你水木双灵根,还这般用功。
北斗仙宗的顶级功法答不上来也属正常,连他们修仙界里都有许多人不曾明了。”
沈越恭敬道:“望夫子赐教。”
清瘦的夫子颔首笑道:“《紫薇决》实则就是北斗仙宗的顶级功法。
他们全门都修同一功法,并不区分。”
“这……”
铺满阳光的室内,一时也铺满了寂静。
学子们好奇地看着夫子,但这份好奇也只是一般的、对新知识的好奇,而远远称不上震惊。
只有乡下来的年轻人微微坐直了身体,神游天外的神情……稍稍收了收。
夫子也很平静,就像在讲述一件十分普通的事情。
“《紫薇决》全名应当叫《太乙衍天紫薇决》,这是总的名称。
对普通弟子而言,它的确只是普通的心法。
但对那些有天赋、心性好的弟子来说,这门功法十分了不起。”
夫子停了一下,卖了个关子。
下面的学子都很懂事,忙齐声说:“请夫子赐教。”
他满意一笑,才继续道:
“到修行至第四境无我境,或者天赋极佳的弟子修行到和光境时,《紫薇决》就会自动发生变化,自行推演出最适合个人的功法,有的还能幻化星图、产生厉害的神通。
譬如这一次《点星榜》和光第一人……”
沈越眼睛一亮,接道:“是北斗天枢谢蕴昭,火木相生双灵根,修道四年便和光圆满,战绩也颇丰。”
夫子点头道:“正是。
据说她和光境初阶时便能展开星图,还初步窥得虚实相生之道,不容小觑。
北斗一脉积累深厚,门中天才不计其数,像那天生剑心、十年神游的卫枕流,更是修士中的翘楚。”
“他们……”
夫子的语气忽然严厉起来。
“——正是你们的宿敌!”
满座学子皆一愣。
夫子神色慨然:
“自圣人以身殉道,天下便再无饥荒之虞。
然数万年来,仙门势大。
区区数十万修士,便占据了大多数灵石、草药、法器,却对凡世苦难袖手旁观;亿万生灵生活在大地上,终日为生活庸碌,更要忍受生老病死之苦,却得不到灵草和丹药的帮助。
如若我等凡人也有能力守卫家园,何至于被仙门掠夺全部天地精华?”
沈越还站在位置上,面露沉思。
“听夫子一言,我似有所悟。”
夫子抬手一按:“坐下吧。
纸上得来终觉浅,日后你们亲身修炼,再与仙门打交道,自然会有更多体悟。”
乡下来的年轻人坐在最靠边的座位上,微微歪着坐姿,平静地看着上首的夫子。
“今日便讲授至此,课下……”
“夫子,可不可以提问哩?”
乡下来的年轻人高高举起了手。
那口土里土气的乡音太明显,都无需扭头,便可得知说话者身份。
堂中有几名学子互相看看,都窃窃笑起来,目光嘲弄。
夫子皱了皱眉,却还是说:“许云留,你有何问题?”
“刚才夫子说修仙界里的人都不知道北斗仙宗修的什么功法哩,何以夫子却知道哩?”谢蕴昭笑眯眯地问,对屋中窃笑置若罔闻。
夫子打量她两眼,问:“自然是看过记载。
你为何有此疑问?”
他目光闪动,隐有怀疑之色。
年轻人挠挠头,也不站起来,还换了个坐姿,跟坐不住的皮猴子一样。
这个乡下人以小市民特有的、带点狡猾的无礼,说:“那么多修士都不知道的修仙界秘闻,夫子却说得一清二楚,万一是错的,我们也没法印证哩,那可不得问个清楚哩。”
——哎,云留你这样很无礼……
坐在旁边的同窗小声提醒她,神情紧张。
年轻人却无知无畏,目光炯炯地看着夫子。
夫子也看着她。
半晌,清瘦的中年人微笑起来,说:“很好。”
窃笑忽然一停。
夫子满脸欣慰:“尔等学子,也当学习许云留这般的质疑精神。
圣人云,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
我虽然尽心尽力教导你们,但若要在修仙路途上长久走下去,还是得靠你们自己。”
“许云留,你是四灵根,也很不错。
好好修炼,自有前途光明。”
夫子勉励几句,飘然而去。
留满堂学子面面相觑,之前窃笑的几人更是流露不屑和不满。
谢蕴昭也不管旁人,顾自慢吞吞收东西。
她的桌面上就书院发的纸笔砚台,连装东西的布袋都是托人缝的便宜货。
看上去完全就是个穷酸还不知礼的庶民。
她正要去拿砚台。
横里伸出一只养尊处优的手,先一步按在了砚台的盖上。
“看看这是谁哩,这不是交州乡下来的许云留哩。”
青年怪声怪气地学着她的口音,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另外几人也围在周围,倏然将阳光挡住,只投下阴影。
是刚才课堂窃笑的人。
谢蕴昭收回手,懒洋洋道:“是的哩,正是你爷爷我,孙子要做什么哩?”
“什么?
你这无礼的庶民……”
“够了。”
有人冷冷斥责:“苍梧书院中不分身份,一律是晴雪苑学子。
你们仗着身份耍弄威风,竟然耍到晴雪苑中来了?”
他们所生活、学习的别苑因种满梨花,过去起了“晴雪苑”的名字。
现在说到这些修仙学子,就都说是“晴雪苑的”。
几个纨绔回头一看,见训斥他们的正是沈越。
沈越是水木双灵根,资质第一,本人还是沈家嫡子。
虽然沈家不比王、谢两家,却也是平京中的望族,不是他们惹得起的。
何况,沈越还有个小叔叔……虽然他们对那位沈家小叔叔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却也不敢招惹。
“开个玩笑……什么了不起。”
纨绔们沉着脸,悻悻地走了。
谢蕴昭才收了砚台,笑道:“多谢你哩。”
沈越摇头,道:“本是同窗,不必言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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