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偷梁换匾(2/3)
这里不用你伺候了,下去吧。”
说罢,挥手把伙计和掌柜的都赶了下去,等这两人走得远了,马世耀才低声道:
“老牛,你发什么疯病!
老子连手下弟兄的盔甲粮饷都天天发愁,哪有闲钱买这酒楼!
我就是随便的说了那么一句横话,找找面子而已,你倒好......”
牛道士却笑而不答,等马世耀一大堆都说完了,才缓缓道:
“马帅,方才背着掌柜的一打岔,我突然福至心灵,此番这破局的关键可就应在这酒楼上了,你可知这望云楼是谁的产业吗?”
马世耀听牛道士有了破局之法,心中高兴,道:“这酒楼不是城里王大户开的吗?
满潼关的人都知道啊。
他能有办法吗?”
牛道士摆了摆手,道:“这事跟王大户没关系。
而且您说的也是现在,再往前几年,您知道是谁的产业吗?”
“以前嘛......”马世耀想了想,道:“据说好像是山西巡抚丁启睿在潼关时置办的。”
牛道士拍手笑道,:“这却一点不假,若非不是丁启睿的产业,谁又敢把这酒楼就开在督师衙门的正对面,又怎么敢把这门脸修得如此阔绰,比对面的督师府衙还要胜上几分?”
牛道士说的这个丁启睿,是大明的陕西巡抚,在潼关经营多年。
自持为官清廉,自是不肯做那些与民争利的苟且之事。
然而有时候迎来送往的,免不得需要些银钱花销。
所以几个家中的奴仆“背着”丁启睿不知道,偷偷在巡抚衙门的对面开了这座望云楼。
后来丁启睿被李自成击败,受到崇祯皇帝的责罚,官职一撸到底。
离开潼关的时候,把一些产业都处理给了当地的王大户。
其中也包括了这家酒楼。
“那你说这破局之解,就在这间酒楼上了,又是什么意思?”
牛道士用手指了指楼下督师府衙门前的匾额,道:“马帅,你看那上面写的是什么字?”
马世耀文化不高,但字还是认得的。
顺着牛道士手指的方向看了半天,才道:“好像写的是‘经略方城’吧”
“那你觉得我们要是弄一块‘紫阳世泽’的大匾,把那块‘经略方城’的匾给换下来,又怎么样呢?”
马世耀一头雾水,完全听不懂牛道士在这打的什么哑谜。
他知道无论官府还是私宅,门上的牌匾都有些规矩。
不能直白的把名字挂上去。
比如这督师衙门就不会在自己的门上直接挂上“督师府衙”这几个大字,那样未免太不成体统。
所以如今挂的是“经略方城”四个字。
至于这牌匾里面有什么说法,又有哪些讲究,他却全然不知了。
牛道士知道马世耀不懂,于是用手沾着酒杯里的残酒,画了一幅地图给马世耀看。
这次马世耀看懂了,牛道士画的是督师府衙门口的这一片地图,可是却仍不明白牛道士是何用意。
牛道士指着地图上一块凹进去的地方道:“这里便是望云楼了,当年丁启睿建这座望云楼的时候,为了显示豪阔,故意把这酒楼凹进去了一块,建成了一个弧形。
在它的外面留了好大的一块空地,供来往贵宾停驻车马使用。
如果我们买下这望云楼,完全可以在外面建上一圈的围墙,稍微修改一下格局,这个望云楼可就比那督师衙门还要豪阔许多了。”
马世耀仍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老牛,你说来说去的到底想说个啥,我咋听不明白?”
牛道士捻了捻胡须,对着马世耀低声道:“这督师府衙,我们抢是抢不过这帮大侠了。
不过也没人规定过,这府衙不可以搬家吧!”
“啊?”马世耀听了这句话后,顿时目瞪口呆。
想不到这事居然还能如此操作。
“那......那搬家的话,这些大侠们能同意吗?”马世耀其实还是没太明白。
牛道士恨其蠢笨,不住的摇了摇头,道:“并不是要真搬家啊,我们完全可以来一招‘偷梁换匾’,也就等于搬家了。
来来来,我与您细细分说。
其实这事妙就妙在,这督师府衙挂的‘经略方城’四个字上了,当年丁启睿是代孙传庭来做巡抚陕西的,可以说名不正,言不顺。
来到潼关之后,他怕被朝中非议,凡事都勤谨恭让,这巡抚衙门的牌匾也不敢挂得太大,就勉强自己提了‘经略方城’四个字。
想着混上一两年,就换了位置。
没想到这个位置居然一坐就是十几年,本来当初只是一个临时的指派,可后来谁曾想阴差阳错之下,他这巡抚的位置居然坐稳了,而且官职越做越大,最后还升了督师。
这‘经略方城’的匾额可就不太合适了。
不过这四个字是他自己题的,如果自己刻意改过来,未免有些难看,所以也就这么放着了。
再后来洪承畴洪经略在潼关开府,曾有下人说这‘经略方城’不合时宜,是不是应该改成‘节钺陕豫’。
但洪承畴这人您知道,他假正经啊。
把提议的手下严厉斥责了一顿,说要把心思放在军国大事上,不要总弄这些门面的功夫。
所以这个匾额还是没改。
也就是说其实这府门上的匾额早就应该换了,只不过阴差阳错之下,就拖到下来现在。
而如今潼关打了这么一个大胜仗,把这匾额换上一换,也是说得通的。”
马世耀想了想,道:“那你刚才说要换成紫阳什么的匾,那是什么意思。
我听着怎么像个道观的名字?”
牛道士摇头道:“这紫阳其实是朱熹的别号,前明皇帝朱元璋当年登极之时,还想将朱熹改写进自己族谱里的。
而‘紫阳世泽’这样的文字,寓意极好,却不是官府该挂的。”
马世耀越听越糊涂:“这怎么又跟朱元璋扯上了?”
牛道士摇头晃脑道:“您想啊,我们现在为什么这个局解不了,还不是他们凭借武力强横,我们没有办法,要处处顺着他们。
生怕惹了麻烦。
这督师府衙门口的那两个门子好哄。
可我们把匾换了之后,万一这大侠之中有粗通文墨之人,发现不妥之处,难免生了事端,我们又如何共处一城呢......
这几天我也在琢磨这些大侠的来历,首先肯定不是建虏了,大西军和我们势如水火,所以这些大侠们也不是大西军的。
那么剩下的也就是一个大明了。
所以我们把这牌匾改成‘紫阳世泽’,他们如果看得懂呢,也挑不出毛病。
毕竟称颂朱明世泽,这道理也讲得通。
即便是觉得不妥当,顶多也就把匾额再换了。
并不会因为换匾生事,来与我们交恶。
如果他们看不懂呢?
皇上派来的钦差可都是有大学问的人,这‘紫阳世泽’的牌匾一挂。
便知道是私宅的意思。
我们在里面就增添了许多可以斡旋之处。”
马世耀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到底还是自己的腰杆不硬气,论实力比不过这些大侠们。
所以才前怕狼,后怕虎。
生怕一个错处。
让大侠们挑出了毛病。
最后连共处一城都做不到了。
这事也是难为牛道士了,愣是给挤兑出这样一个偷梁换“匾”的主意来。
武的不行,就来文的。
想用文化取胜。
马世耀琢磨了一下,倒是觉得这事或许可行。
毕竟这些少年游侠儿恐怕也是不读书的,估计这文化水平也不比自己高到哪去。
自己看不明白的,这些大侠们应该也看不明白,于是继续问道:
“那我们买下这望云楼后,又应该在匾上写什么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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