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聊斋双灯缘来缘散(1/3)
人生的际遇,总是叫人无奈又感慨。
我以为你是我的宿敌,你却连看都懒得看我一眼。
我便更加恨你,想要超过你,把你狠碾在脚底。
直到多年以后,我才发现,我要的并非是面子,只是你。
虎将军番外
聊斋双灯·缘来缘散
作为虎将军最心腹的近卫,陶涛真的很头秃。
只因为虎将军新看中的一个女人,他愁得直想用头去哐哐撞南墙。
虎将军已经三十岁了,却一直没有娶妻。
由于他那能于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的本领,很多人都想将他收归己方势力阵营。
一会儿是某将军谈及自家妹妹姝丽无双,才貌双全。
一会又是某大人似在无意中言及自家千金,聪慧温婉,容妆绝美。
更有甚者,有人直接数名美貌歌姬送到虎将军床帏之内,排着队的叫他享用。
几个亲信见了,都羡慕的不行。
不过陶涛却知道,那些美女来历都不简单,每一个人都代表着一种势力的拉拢。
他刚想去劝谏自家将军,美色虽好,却也不能多沉迷。
不想这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
那些女子,虎将军看都没看一眼,就叫人直接原路退回。
这下可好,陶涛根本不用费心替将军甄别哪些美女可以收,哪派势力下的姑娘可以娶。
所有势力都叫他们将军一股脑的得罪了干净。
后面,他的将军果然受到了别人的报复打击。
该是他们的功劳,被人按下不表,不该是他们的责任,却要冤大头的承受。
而虎将军却像是不在意一般,武照练,马照跑。
陶涛暗想着,哪怕将军随便定下一门亲事,也不至于会这么得罪人。
可是只要一提到娶亲,素来都跟他们以兄弟之道相处的虎将军就会立刻翻脸。
连句敷衍的借口都没有,就直接把他们轰了出去。
经过几番较量缠斗,兄弟们对于给自家将军找个女人这件事,也算是彻底死心了。
可是万万没想到,就在陶涛几乎要怀疑自家将军根本就是不喜欢女人的时候,虎将军偏偏就被一个女人迷住了。
这本来是是件好事,可是陶涛却差点被那女人的身份吓了个半死。
那女人是个宫女,虽然不是皇宫里侍候皇帝老儿的,却也是身份特殊,根本不容人亵渎半分的存在。
她是被当地衙门挑选出来专门护送祥瑞进京的宫女,也叫贡女。
纯洁的处子之身,象征着对上天降下祥瑞的回敬之意。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根本不容人染指的女人,只叫他们虎将军看了一眼,当夜就被请进了将军营帐。
染指贡女,就是亵渎天意,若是被外人发现,别说那身官服,怕是连性命都保不住。
不幸中的万幸,是那女子被发现并不是真的贡女,而是一个冒名顶替的女飞贼。
这下陶涛总算能给自己将军找个充足的借口开脱了。
只说虎将军早就发现了那女子的端倪,几番试探,终于破解了她们的计谋,于千钧一发之际,保住了祥瑞九转回龙珠。
可是这边陶涛才写完上报的文书,那边已经被捕的女飞贼就又出现在了将军营帐之中,还得到了虎将军的手令,顺利逃脱。
陶涛被吓得差点直接吐血。
不过还好九转回龙珠保住了,只要祥瑞在,陶涛就总能想办法替自家将军开脱。
唯一叫他忧心忡忡,不能释怀的是,他家虎将军对那粉嫩得如桃花一般的女飞贼,真的动了情。
最后的追击中,别人看到的是将军拉满的弓弦上瞄准女子的箭。
只有陶涛看到了他凝视着她,深情的眼。
那一刻,陶涛便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们那万人难敌的虎将军,怕是会折在那女人手中。
···
同样苦闷的,还有这次事件的中心人物,虎将军。
逃掉了粉姐儿后,他静坐在营帐之中,执笔书写着汇报文书。
当蘸足了墨水的毛笔尖峰,婉转拖出“妖女”两个字后,虎将军双目瞳仁紧紧缩了一下。
“妖女?”他自嘲般一笑,唇角牵出的却满是苦涩。
他与她初识时,她便说过,她是妖女。
只是他从不曾当真过。
他嘴角微微抽动,想要敛去这点失控的表情,却不想陷进了另一种更加复杂的情绪之中。
十二年前的回忆如烟一般恍然出现在眼前。
一草一木,一颦一笑,都那般真切明晰,恍然如昨。
虎将军原来叫做虎仲珊,是个猎户之子。
很小的时候,就展示出惊人的射箭天赋。
只要是他看中的,无论一忽而过的飞鸟,还是闪动在林间的野兽,没有能逃脱的。
十三岁起,他就常年出没于草木茂盛的山林间,死在他箭下飞禽走兽不计其数。
不过他最喜欢的,还是在山林间行走寻找的过程。
有时他潜在古树后面,静待前方悠闲的麋鹿,抬着蹄子经过。
细碎而明璨的阳光透过层叠的齿边圆叶,闪到他的脸上,他便会静静的抬起头,看风穿过林冠的样子。
风在晃,叶在晃,蓝得醉人的天空也在晃。
他便觉得欢喜。
这一年,虎仲珊十八岁。
父母皆故去,就只剩下他一个人出没于山林间,以打猎为生。
再次潜伏于一株古树之后,终于等到浑然未觉的猎物脚步悠闲的走入射程之内,虎将军却忽然松了紧绷的弓弦,放过了前面林中麋鹿。
只一眼,他就看出那是只怀了胎的母鹿。
不过今日的收获已经足够,可以下山了。
背着弓箭,肩扛着一匹捆好的公狼,虎仲珊脚步轻快的行走在崎岖的山路上。
忽然他脚步一滞,恍然回头,目光穿过错落的林木,直直望向不远处的一处开阔地。
那片开阔地位于半山腰,上面建了一座小小的道观。
道观里只住着两个老道士,平素采药炼丹,极少跟外人往来。
即便是常上山的猎户们,也很少能与他们说上两句话。
叫虎仲珊奇怪的是从道观偏房烟囱里腾起的阵阵白烟。
现在还远不到烧晚饭的时候,他也从没在这个时间见过道观的炊烟。
他一时静住了,看着那缕白烟,扭动着上浮,直到蓝天之上,一点点变淡,竟然有些呆。
他并不想去做些什么,只是好像在冥冥之中,有一种奇妙的预感。
预感那山,那道观,从今天起,会开始变化,变得和往常不再一样了。
也许冥冥之中,真的有缘分存在。
就在虎仲珊呆立在林间时,道观斑驳破败的小木门,忽然吱扭一声,开了。
虎仲珊目光瞬时一滞。
从门中走出来一个女子。
上梳着一个斜斜的堕马髻,发上没有任何簪钗,只用一条柔顺的粉色缎带系着。
身上是质地轻盈的一袭粉蓝衣裙,腰肢柔软,腕间还挎着一个小篮子。
像是要出去采些什么东西。
女孩回手关上门,转身就要向林间走来。
弗一抬头,却看到了林间肩披着狼裘的挺拔少年。
她的脚步瞬时一顿。
虎仲珊却觉得呼吸都在一时间停滞了。
那女孩可长得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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