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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槲寄生下(1/2)

酒壮怂人胆。

若是庄叔颐还有一分的清醒,她是绝不会做出这么鲁莽的举动的。

她不敢透露出一丝一毫的小心思,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自己卖了。

她踮起脚来,一把勾住了他的脖子,用甜腻的嗓音呢喃。

“阿年,你知道这棵松树上缠绕的这些藤蔓叫什么吗?”

“我不知道。”扬波艰难地出声音。

他的声音沙哑极了,像是极力在掩盖些什么,听起来十分敷衍。

“这叫冬青,外国人也管这叫槲寄生。”庄叔颐此话一出,便是思绪卡顿的扬波也明白她话中的含义了。

北欧神话中和平之神伯德被邪神洛基以槲寄生所制成的箭射死。

伯德的母亲——爱神傅丽佳,想尽一切办法挽救他的生命,最后终于救活他。

爱神傅丽佳非常感激,因此承诺无论谁站在槲寄生下,便赐给那个人一个亲吻。

“榴榴,你醉了。”扬波握紧双拳,这才抑制自己全身上涌的气血。

天知道,这短短的一句话,几乎耗尽了他全部的气力。

“是啊,我醉了。

酒鬼无罪,酒鬼万岁。”庄叔颐平时费尽心力维护的那一层纸,已经完全无法束缚住她了。

“槲寄生下的索吻,是不可以拒绝的。

所以——吻我。”

扬波苦笑道。

“别闹了。

榴榴。

你醉了。”

等她醒了,必然是要后悔的。

扬波知道,所以他什么也没有做。

这世上最了解庄叔颐的,不会是柳椒瑛和庄世侨,也不是她自己,而是他。

“哼!

我没醉。”庄叔颐已经完全不讲道理了。

她颠三倒四地说话,完全不满足于这距离。

她整个人都挂在了扬波的身上,逼迫他不得不弯下腰来。

“快吻我,不然不和你好了。”

扬波怕她摔了,伸出手轻轻地托住她,深深地叹了口气。

“傻丫头。”

初冬的夜,寒风已起了。

富贵人家的花园子里仍是生机勃勃的。

花朵皆是放于温室里继续养护着,只等这一日的绽放。

金灿灿的金花茶,粉嘟嘟的蔷薇,淡紫色的木槿,洁白的玉簪花,红艳艳的海棠……满园子的鲜花都尽情地绽放着。

可是最可爱的花,却还是他手里的这一朵。

娇嫩极了,仿若他的手稍稍地那么一用力,便会轻易地破碎一般。

他小心再小心,轻轻地将她捧在手心里。

她闻起来美妙极了,比桂花更甜腻,比蔷薇更悠远,比兰花更清雅。

她闻起来就像是将世界上所有的美酒会聚在一起,只需嗅上一次,便会醉了,彻底醉了。

“榴榴。”

他虔诚地仿佛是在膜拜着什么,轻轻地像一阵微风,拂过她的唇。

这大概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事情了。

“我爱你。”

月光之下,一切都无所遁形。

庄叔颐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欲裂。

“天哪,生什么事了?

我总觉得好像有几百个人在我头上跳过舞似的。”

“小姐,喝了这一碗就好了。”月桂贴心地端上一碗醒酒的汤药。

“呃,这是什么玩意?

闻起来就恶心,拿走拿走。

我不要喝。

我这是伤风了?”庄叔颐连忙别过脸去。

“小姐,您还说呢。

昨晚上你喝得醉醺醺的。

扬波先生将您送回来的时候,太太和老爷的脸色都快黑得和锅底一样了。”春梅赶紧上前去给她揉了揉头上的穴道。

“啊。

真的?”庄叔颐实在是觉得不舒服,胃里翻涌了几次,都快要吐出来了。

脸色很是不好看。

“是啊,这还是太太特意嘱咐我们备下的,就怕你起来的时候还难受呢。

那郝家真不是个东西,竟在果汁里掺了酒。

宴会上不少小姐太太都中了招,闹了好大一出戏呢。”春梅挤开端来蜜饯的珍珠,继续说道。

“那姓郝的真是糟踏了他的姓。”庄叔颐实在受不了,端起那醒酒汤,咕噜咕噜地喝了个精光,然后很不文雅地打了个嗝。

“小姐,您慢点啊。

快,吃个蜜饯甜甜口。”春梅殷勤道。

月桂在一边绞了湿帕子,给庄叔颐擦了擦嘴。

“小姐,还早着,您要不要再睡一会?”

“睡不着了。

去,给我拿本书来。”庄叔颐靠在枕头上,懒洋洋道。

她这么一大碗灌下去,立即就睡,不全吐出来才怪。

“是。”月桂应了声,然后吩咐珍珠去拿书,又让春梅再多点几盏灯来。

这么昏暗的看书可不成。

不过是一件小事,便让三个丫鬟忙得团团转。

庄叔颐撑着下巴,手里拿着那书,却连半个字也没看进去。

她总觉得她忘记了什么,很要紧的事,一件叫她欢呼雀跃的事。

否则她怎么会心跳得如此之快,无缘无故地快活着。

而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件事一定和阿年有关。

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地回想,却只能想起天空上皎洁的月,爬满藤蔓的松树,满园子的花,就是没有阿年。

她沮丧地用书拍了拍自己的脸。

怎么会忘了呢?

“榴榴,你醒了?”窗外响起扬波的声音。

庄叔颐立即扔了那书,一把掀开被子,欣喜若狂地跑了过去。

“阿年。

你怎么还在这里?”

“晚上宴会的缘故。

我送你回来,街上就戒严了。”扬波的声音怪怪的。

“你喉咙怎么了?

听起来都哑了。”庄叔颐紧张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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