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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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晋城外，孤山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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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军的上将军诸简便站在山上，而他对面则站着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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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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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人以及方沛曾经都是卢氏的部下，只是桓武攻取冀州之后，境遇却是不同。

诸简被桓武列为上宾，位居上将军，手握两万掬义卒。

十数年来，诸简驻守并州，防御异族，军功赫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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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蒋舟与方沛，只是普通的降将，地位天差地别。

他们待在梁军之中，只是降卒，自然待遇不好。

只是，蒋舟与方沛两人，却从来没有怨恨过诸简。

不过，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能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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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简，你还是来了。”&1t;/p>

“你既然想要见我，为了故人之谊，我总得来一趟。”&1t;/p>

诸简一人而来，没有带一个兵士，甚至没有一点的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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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舟一笑，说道：“你还是这样，一样得让我讨厌。”&1t;/p>

在蒋舟看来，诸简很是自信，并不认为他是威胁。

而这一点，尤其让他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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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简也是报以一笑，说道：“我知道。”&1t;/p>

诸简很清楚蒋舟为人，他不会用些下作手段来害他。

也因此，他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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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风扑来，带着些许的舒爽，回荡在这两个相处了几十年之间的战友中间。

他们曾经并肩向前，执刀杀敌。

可现在却是各为其主，势不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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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先主公时，我就讨厌你。

因为你的才能，也因为先主公对于你的喜爱。

你被委以重用，执掌白袍军。

而后先主公死了，桓武与陈士攻进了冀州。

你率先选择投降了桓武，并且劝我们也一起跟随桓武。

事实证明，你当初劝我们的话完全是对的。

陈士虽然是无双枭雄，可终究还是死在了自己人手里。

若是当时我们跟了他，现在早已经身异处。”&1t;/p>

蒋舟抬起了头，有些感慨。

当时卢氏死后，内部相争不断，冀州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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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陈士势力更强，可诸简却是选择了桓武，不得不说，在当时的人看来，的确有些让人大跌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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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没有想到的是，你们会在周南之战背叛主公，选择了杨羡。”&1t;/p>

诸简面上有些惋惜，蒋舟这些旧将的背叛，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周南一战的战争走向。

那时桓彪虽败，可还是能够支撑。

若是能够等到桓武的援军，那么梁军未尝会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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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若是周南之战梁军获得了胜利，也就没有现在的事情了。

诸简那时在并州，并没有参与周南之战，只是如今想来，还是有些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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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没有想到。

事实上，你知道我这个人，若不是狄生那个家伙将我逼到了弦上，我也没有那个胆子背叛。”&1t;/p>

“还真是像你的作风。”&1t;/p>

往事如风，诸简回忆那场战事的时候，或许会惋惜。

若是那时梁军胜利了，如今的天下或许早就一统。

只是，诸简也终究只是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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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事实证明，这一次，我的选择或许没有那么糟糕。”&1t;/p>

“的确。”诸简点了点头，“杨羡的确是一位明主，而他也将我大梁的江山搞得一团糟。”&1t;/p>

“你看出来了？”&1t;/p>

“苏眉那个妖妇，在投降之后，居然带着陛下公然住到了九尾狐苏婴的府上，还有什么看不出来的。

到如今，苏闻投降，鹿府陷落，并州的得失也只在须臾之间。

我纵有两万掬义卒，可横行天下，却也难挽大梁江山。”&1t;/p>

“既然如此，何不早归？”&1t;/p>

蒋舟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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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受主公重恩，身为梁臣。

只是怕是不用多久，这天下便没有大梁的土地了。

我又能归去哪里？”&1t;/p>

“谢谢！”&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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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舟忽然说了一句，却让诸简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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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什么？”&1t;/p>

“在我投降之后，是你保全了我的女儿，没有让她受人欺凌。”&1t;/p>

“不用客气。”&1t;/p>

“只是我今日要对不住你了。”&1t;/p>

蒋舟忽地拔剑，向诸简而去。

只是，蒋舟的修为差了诸简一大截，虽然是骤然难，却是被诸简挡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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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什么？”&1t;/p>

蒋舟没有说话，只是手中的剑招又快了几分。

诸简急忙招架，可蒋舟分明是在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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