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答。”叶月礼弥说得干脆利落，“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对不起久田？”

坐在了餐桌边，喝着牛奶，又吃了口面包，平川哲文慢吞吞地嚼着。

“那也不能标准这么低吧？”

“你就打算这样一直拖拖拉拉下去吗？”

叶月礼弥盯着平川哲文，提高了音量。

“……够了你。”

不要觉得自己的嗓音很好听就可以这样毫不顾忌地骂人了啊……虽然这声‘hentai’的确很好听没错……

平川哲文扭过脸，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地无言了一阵。

平川哲文也重新偏回来脸：“我现在要吃早饭了，你要干什么？”

“……是。”虽然有些没能搞懂现在的状况，但是犹豫了一下，平川哲文还是回答了叶月礼弥的问题。

“你没怎么考虑地就把自己的绝大多数存款，交给了我，对吧？”

“但是，你是不是又纠结着，如果这样做的话，对不起筱原？”

“那你就是沾染了东京人的恶习。”

然后他就不再和叶月礼弥纠结这个话题了——

叶月礼弥双手抱胸，盯着他。

“……”

“你就说你想不想？”

舍弃不了是他自己说的。

“早这么洒脱不就好了？”叶月礼弥嘀咕了一句。

“……什么人才会被看一下就兴奋？”

就像是火箭科学家一本正经地和民科讨论火箭应该烧煤。

“两个人都不想放弃是不是就是全都要？”

“这算什么？”

“……”

“我和你说了我的能力的事情……这个怎么了？”

说起这个，叶月礼弥倒是笑嘻嘻起来，乖巧的脸上显露着可爱的青春女高中生的笑意：“没什么，只是想想，明明都新年了，结果你还因为和女友吵架一个人在家里。

像你这样身边没有女孩子就活不下去的人，这样的新年一定很难过吧？”

叶月礼弥想了一下，然后盯着平川哲文，开始举例子。

“还有……我说我……无所不能。”平川哲文想起来了，现在复述这个词的时候，他还有些羞耻。

“你看你——”叶月礼弥解释着说，“明明就是筱原诗织一厢情愿的事情，梦境中的你又不是你自己能够控制的？

梦游杀人还无责呢，你凭什么想着对筱原负责？”

“放不下筱原也放不下久田？”

“就算想负责，出于的确是喜欢她——”叶月礼弥接着说，“但你又纠结着久田，纠结着不能全都要。”

齐整的刘海下，这名少女皱起了眉，张嘴，声音软糯却又坚定：“那你自己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哪里像之前的时候？”

“这样，相比起来，你能够守住自己的欲念，没有滥用这种能力，已经很厉害了。”

平川哲文沉默了一下，沉思着，他好像明白叶月礼弥要说什么了。

上一次电话里她就是这么说的。

他叹气了一声。

“……那不一样。”

“从来就不是。”

“……”

但是……不可以吧？

“怎么不可以了？”叶月礼弥看出了平川哲文的犹豫，她继续说，“你就是把自己的标准定得太高了。”

“hentai。”叶月礼弥眯着眼睛笑着吐出了这个词。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的时候，那个时候在宇治川边，你对我说了什么？”

“……”

平川哲文折着擦完嘴的纸巾，又停住了。

“……想过。”平川哲文说得听小声。

平川哲文终于瞥了她一眼。

“……”

“哪有那么容易。”

“拖拖拉拉、犹犹豫豫，你到底要这样颓废下去多久？”

“那全都要不就好了。”叶月礼弥又说了这句话。

平川哲文语塞了一下。

“是——不是！”

“喜欢上了自己学生的教师，应该怎么都算是了吧？”叶月礼弥盯着他。

“那你不是放弃不了任何一方？

既然都放弃不了的话，全都要有什么不对？”叶月礼弥又是这套说法。

叶月礼弥好像生起了气：“我说你……我当然知道你现在不好决定，不过你能不能洒脱一点？”

“一般人有这种能力，不说催眠全世界，肯定也会用这种能力给自己做点什么吧？

对吧？”

“吃饭有什么好看的。”

在厨房内的冰箱稍微翻了翻，最终平川哲文决定了他的早餐……果然还是简单的面包牛奶好了，填填肚子就好，反正马上还要吃午饭了。

“……”

“不客气，收钱办事，毕竟你都包养我了。”叶月礼弥说着，走到了平川哲文身边，“你今天想在哪里进行？”

叶月礼弥眨了眨眼睛，张开了小巧的嘴，摆了几个口型。

“算了，你怎么说都行——能从京都跑来东京看我，还真是谢谢你。”

“是。”

……

于是，随着他的承认，叶月礼弥终于忍不住了。

“……”

“既然这样的话，相比起滥用能力，你只是对三名女生说全都要，又算不上什么过分的事情？”

叶月礼弥则是坐在了旁边，看着他。

“也喜欢久田？”

吃东西的时候被这么看着多少有些不自在……吞下一口面包之后平川哲文回应了叶月礼弥的眼神。

“反正肯定不行。”又咬了一口面包，平川哲文这么说道。

“你说你要把存款给我，说要根据自己本心帮助我，那么一大笔钱就是‘无关紧要的小事’的时候的洒脱去哪里了？”

“……那有什么办法，我这不是安慰你？”叶月礼弥嘀咕着说，“已经发生的事情，你又放不下，做不到放弃哪一方，那不就只能降低自己的标准，当一个渣男，选择全都要了？”

“……你还真懒散。”

“是哪有那么复杂才对。”叶月礼弥反驳。

“……”

平川哲文被这句话噎住了，卡壳了一下，回避了视线。

论迹不论心，现实的行为和想法很难做到是完全一致的，何况叶月礼弥还在对着他说着全都要，他内心要说没有半点这种想法是不可能的。

笑了一阵后，这名不太正经的女高中生，终于停下了。

“这样对比一下，是不是就好多了？”

“你们秋田人真懒。”她这么评价道。

问题继续。

当平川哲文反应过来，想要改口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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