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君子阁【上】(2/3)
却是赵禳的声音沙哑得很,叫公孙玄虚禁不住心生担忧。
赵禳犹豫了下。
还是没有把宋仁宗可能猜忌自己的事情说出来。
“想来是受到了仲平的刺激罢了,已经没有什么了。
既然先生已经有所准备,那就好了。
先生下去换件衣服,到厅堂等本王吧!”
公孙玄虚虽然依旧心中有些担忧,但既然赵禳决心已经下了,他也不好再啰嗦。
出门的时候,下起了春雨,细细的雨水,宛如牛毛,落在裸.露在衣服外的皮肤上。
有种痒痒的感觉。
伸手在雨水中,任由细小的雨水落在掌心上。
“不坐马车了。
骑马!”赵禳收回在伸出栏杆外的手,淡淡然的吩咐道。
“是!”赵嬴武应诺一声,转身下去安排。
到了厅堂,公孙玄虚已经换了道袍,一身员外打扮,倒是有几分富态慈祥员外的模样。
两人也没有多交谈,相互颌首后,赵禳就往前院而去。
车马都已经准备好了。
赵嬴武拿着黑色御风斗篷走上来,赵禳接过自己披上,犹豫了下,没有把头罩戴上,就这样走入雨幕中,任由毛毛细雨打在自己脸上,生出一股痒痒的感觉。
“王爷,到了赵氏正店那里,怕乱了仪容,还是戴上头罩吧!”王珪牵马上去,怔了怔,劝说道。
赵禳眯着眼睛,抬头看向天空,感受着湿润冰冷的雨水抚摸着脸上的肌肤,喃喃道:“这样就好了,让雨水清醒一下本王吧,要不然还会继续浑浑噩噩下去呢!”
王珪听的懵懵懂懂,王爷这话好深奥啊!
虽然不懂,但感觉好像很厉害!
公孙玄虚深深的看了赵禳方向一眼,王爷受到了什么刺激呢?
种世衡的请调?
不应该,王爷不是脆弱到如此不堪一击地步的人,到底是什么呢?
不过既然王爷没有说,想来自己问了,也没有用!
唉!
只是希望王爷,别因此颓废下去就好了!
一行人分别上了骏马或者马车,从王府侧门离开。
汴梁城虽然在古代中,属于第一座不夜城,但因为这场春雨的缘故,晚上少了很多人。
青石板铺砌的道路上,只有零零散散的行人。
手持着各式各样的油纸伞,配合上道路两侧的灯火,倒是一幅别致的美景。
阙月乌骓马小跑着,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马蹄落下,激起一圈的小水花。
马背上的赵禳,侧头看着这道美景,心中有的不是愉悦,而是淡淡的惆怅。
不知道这幅如诗如画的美景背后,又多少双隐藏在黑暗中的眼睛,默默的注视着自己呢?
其中有一双眼睛,会不会属于自己的六哥呢?
…………
“啪!”清脆的落子声,在亭子中响起。
亭子内坐着两人,一老一中,老者身穿鸦翅青圆领,腰系羊指玉腰带,头饰却简陋,只是罩着一无翼乌纱帽。
中年人幕僚打扮,青色无绣圆领服,腰缠玄黑硬布腰带,头缠软纱唐巾。
“东翁,好棋艺,学生败了!”幕僚看着这盘棋,禁不住为之惊叹。
不动声色间,四方已经化作一张大网,把自己看似上风的棋势困于一角。
老者正是吕夷简,虽然胜了,却不甚高兴,伸手摸了摸白色的棋子,淡淡说道:“胜负未分呢!”
幕僚怔了怔,刚想说什么,响起一阵脚步声。
扭头看过去,通往亭子的小径中,走来一人,青衣打扮。
虽然外面下着春雨,此人却没有入亭子中避雨,而是到了亭子台阶下,便站住,低下头,声音穿过雨幕,徐徐传来。
“相公,长沙王已经出门了!”
吕夷简不置可否的颌首,拿起一枚棋子,在手心中把玩。
那青衣人顿了顿,接着说道:“长沙王并没有隐藏行踪,骑着高头大马出发。
虽然在雨中。
却没有戴头罩。”
吕夷简把玩着棋子的手。
顿住,滑溜溜的棋子从手心滑落,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算是示威吗?”
“东翁,不过是有勇无谋的阿斗罢了!
何必如此呢!”幕僚连忙安抚道。
吕夷简摇了摇头,道:“你不明!”
忽然,本来凝重的神色,蓦然化作一声声大笑。
“哈哈!
不过这样也好,要不然老夫岂不是要寂寞了?”
……皇宫……
延福殿东阁。
灯火透过窗纸,把走廊照了个朦朦胧胧。
阎文应走到走廊前,担忧的看了一眼房间内,看了一眼守候在门外的义子阎士良。
“官家在里面多次时间了?”
阎士良连忙朝阎文应施然一礼,脸带忧色的无声苦笑一下,道:“已经有半个时辰了,也没有处理奏折,皇后娘娘派人来请了官家一次吃饭,官家也拒绝了,怕是……”
“住嘴!”虽然旁边没有人。
但阎文应还是脸色严肃的喝止着。
“这样的话,不能够从我们这些内臣口中说出来。
到底是不是,不是我们应该理会的!”
阎士良吓了一大跳,忙不迭的告罪:“爹爹说的是,孩儿知道,孩儿知道!”
阎文应脸色稍微缓和一些,顿了顿,有些踌躇的说道:“你进去,说一声,两位王爷出门了。”
阎士良脸色大变,有些哆嗦的咬咬牙,道:“孩儿这就去!”
说着,阎士良就去敲门求见。
“谁?”
宋仁宗略带疲惫的声音,徐徐穿过雕花木门,传到阎文应父子二人耳中。
“官家,是奴婢阎士良!”阎士良压低声音,禀报道。
过了半响,房间里面才再次传出声音。
“进来吧!”
“诺!”阎士良应诺一声,推开木门,没有推得太开,只是露出一个可以容纳人侧身进入的位置。
在阎士良侧着身子进去后,便把门掩上。
叫好奇的阎文应有些遗憾的看着门关上。
阎士良进去后,里面却没有传出什么声音,更加叫阎文应惊疑不定的是,阎士良过了良久,却没有出来。
官家这是怎么了?
……赵氏正店……
“王爷!”赵氏正店表面上的东家,赵员外站在屋檐下,毕恭毕敬的朝赵禳深深一躬。
赵禳笑了笑,看向赵员外身边的人。
年纪不大,也不少,储着三缕长须,看样貌约莫三十五六。
习惯性的眯着眼睛,给人一种和善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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