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6章 萱儿被出卖,楚洵入住公主府(1/3)
屋内茶水滚沸的声音咕噜咕噜响着,秦萱儿过了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不知是气的,还是怕的,她浑身都在颤抖着。
“你……你是不是为了帮顾宝笙,所以……所以刻意胡说八道,想我知难而退,把公主之位让给她!”
什么高氏,什么妹妹!
秦萱儿咬着唇,满脑子都只有两个字——“不信!”
顾琤这么蠢、这么傻、这么脏的人,怎么可能是她的哥哥呢?
她的哥哥就该是萧琛那般天之骄子,运筹帷幄之人啊!
顾琤摇头苦笑,“萱儿,我没有骗你。
当年的事,到底孰是孰非,到底是真是假,在离京之前,宝笙和楚世子都告诉我了。
我们的母亲,是伺候娘……伺候德音长公主,也就是嘉慧郡主的贴身丫鬟。
她姓高……和嘉慧郡主,长得很是相似。”
无论郑绣莲的那包药是哪里来的,背后指使郑绣莲的人是谁,总归是他动的手。
他根本就没有资格再叫嘉慧郡主一声“娘”。
想到秦萱儿的岁数和顾宝笙仿佛,顾琤心中更是无尽的凄苦悲凉。
想来,当年他撞到高氏被害之时,高氏也该被嘉慧郡主救下来的吧?
否则,哪里还有秦萱儿出生?
高氏是怎样被嘉慧郡主救下来的,后来又是怎样怀上秦萱儿的,顾琤不得而知。
他只知道,他害死了嘉慧郡主,害得顾宝笙当年冬日落水,无法生育,这两条大罪,足以他被千刀万剐,足以让他悔恨一生了。
顾琤怕秦萱儿这个妹妹与他从前一样偏执,做出些伤害顾宝笙的事来,便忙把嘉慧郡主对高氏的好,还有高氏和永安王的事说了一遍。
只盼着秦萱儿知道自己的性命是嘉慧郡主留下来的,能够心存感激。
毕竟,是他们兄妹俩占了锦衣玉食的位子,反倒让嘉慧郡主的亲生女儿很是落魄可怜了好几年,差点儿夭折。
但,听完顾琤一番话的秦萱儿,却是彻底妒忌气愤得红了眼。
“你要我把位子乖乖还给她,不再去跟她争什么,抢什么?”秦萱儿泪珠滚落下来,声音沙哑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呀?
你要我还的不是我的位子,是我的命啊!”
她在云州的日子,锦衣玉食,金炊玉馔,上有父兄疼爱,下有婢仆环伺,府里只她一个正经主子,她俨然是众星拱月,金枝玉叶的小公主。
便是宫里真正的公主过得也远不如她自由自在,惬意舒适。
可顾琤呢,竟告诉她,她不仅不是萧山王的女儿,不是皇家公主,反倒只是一个丫鬟跟别人生下的孽种,若非嘉慧郡主待人宽厚,她和顾琤早已不在人世?
从公主变成了孽种,从云端跌落到尘埃,她怎么能接受得了?
!
顾琤也是头一次见这个妹妹,本想伸手拍拍她的肩头,但看到秦萱儿衣裳不染纤尘,他一双手却满是脏污,指甲缝里还带了深深的泥垢,手在半空颤了一下,又缩了回去。
“萱儿。”顾琤哽咽道:“我知道这些话会让你难受。
可是萱儿,嘉慧郡主不计较我们娘亲背叛她,不计较我们娘亲犯下的错误,反倒让我们好好儿活着,这已是最大的恩典了。
现在宝笙她认祖归宗,你也有了归宿,何不好好跟那八殿下过日子呢?
宝笙的身份今非昔比,即便你不愿意把位子还给她,萧山王也早已向世人说明。
我只是……只是不想你再重蹈覆辙,再像我一样做错事了。”
秦萱儿深吸一口气,从袖中掏出手帕来擦了擦眼泪,看向顾琤的目光满是阴鸷。
顾琤在后悔什么,她知道的。
高迎秋在云州的时候告诉过她,顾琤曾在冬日时,将顾宝笙推进顾府的冰湖里头,害得顾宝笙险些淹死。
虽然顾宝笙的丫鬟把她救了上来,但顾宝笙身子受寒,想要怀孕生子却是不能了。
真是太可惜了!
“你既然会水,你既然当时那么恨她,为何不跳到水里,按住她的头淹死她呢!”
秦萱儿双目赤红,厉声痛恨道:“你若当时弄死了她,哪里还有她抢我位子,抢我父兄,抢我夫君的事?
都怪你啊!
心慈手软,留下祸患,把我害成了这样!”
如果顾宝笙淹死了,萧山王和萧琛没有看到顾宝笙,或许……就永远不会知道顾宝笙的身份了!
这样一来,萧山王的女儿,南齐的公主,就只有她。
是啊,她的父兄之所以不来西戎接她,就是因为有顾宝笙的存在。
但如果……如果顾宝笙死了呢……
萧山王痛失爱女,就算她不主动安慰,哥哥也会接她入宫让她安慰父亲的啊。
“顾宝笙不能吃什么,用什么,你都告诉我来。”
她曾从医书上看到过,有的人食了或者是碰了不适合身子的东西,轻一些浑身起疹子,重一些,可要人性命。
而这些东西,通常是大部分人都能用能吃,少部分人却不相适宜的。
即便出事,也不易察觉。
顾琤想到了顾宝笙出的花癣,他眸光慌乱的闪躲着,连忙道:“萱儿,你可别乱来啊。
宝笙的身子并没有什么不能用的,不能吃的。
你切勿害了你自己。”
秦萱儿眯了眯眼眸,用丝帕将眼泪擦得干干净净,抬起一张明媚清秀的脸,面无表情道:“既然你这个哥哥帮不了我,非要我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那锦绣前程这种事,便只好妹妹我自己好生筹谋了。”
顾琤没能让顾宝笙淹死,那便她来吧……终究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是不想要的。
到时候顾宝笙没了性命,她流产了却还能救回来,想来,也知道她的父王会有多心疼她了。
就算日后查出了什么,事情过了那么久,她父王又只有她一个女儿,还能舍得杀了她吗?
她可是从小便被父王捧着的掌上明珠啊。
“萱儿!”顾琤心一慌,忙劝道:“你可千万别做什么傻事啊!
当初我推她,是我不懂事,且那时她在顾府,没什么人在身边跟着。
如今她是堂堂的公主,你若敢对她做什么事,一则你无法接近,二则,萧山王和萧世子还有楚世子都是狠辣之人。
到时候,恐怕你事未成,自己反倒先栽了进去啊!”
“你以为我会有你这么蠢这么笨吗?”秦萱儿缓缓站起身,冷笑道:“你放着自家的妹妹不帮,反倒要去帮那贱人。
你以为你帮她,她就会感激你,把你接回京城了吗?
你在她眼里,不过是条看都不愿意看的野狗罢了。
你自己蠢笨如猪,不要荣华富贵,名利地位,还想让我一样跟你受罪?
呵,要受罪,你自己在洛河好好儿受吧!
我可不陪你!”
“萱儿……你……萱儿!”
“阿田!”
秦萱儿把北堂竟的贴身侍卫叫进来,冷笑道:“这顾大公子一心顾着他自个儿的妹妹,不肯跟我说实话呢。
你把人带回去,让洛河的官兵教教他什么叫规矩!”
顾琤大吃一惊,一抬眼眸,就见秦萱儿优雅的转了个身,撩开帘子,一路莲步生花的进去了。
阿田皱了皱眉,还是按照秦萱儿的吩咐,把顾琤送回去了。
洛河的官兵教起规矩来,那可是没几天就没命的啊。
阿田是北堂竟的人,并非秦萱儿的人,怕这顾琤留着还有用,阿田便在将人送回之后,把秦萱儿的吩咐与北堂竟说了一遍。
当然,连同秦萱儿和顾琤是同一个娘,而那娘还是嘉慧郡主贴身丫鬟的事儿也说了一遍。
待说完,北堂竟的眉头便紧紧的皱了起来。
“高氏?
永安王?”
果然不出他所料,秦萱儿的父母的确不是什么上得台面儿的人。
恃美而骄,爱慕虚荣,背叛主子,勾引男人的母亲,还有吃喝嫖赌,骄傲自大,恣意妄为,蠢笨愚钝的父亲。
可这秦萱儿先前,还敢大言不惭的骂他贱人,贱命!
他酒后乱性的皇帝老子和身家清白的母亲,怕是不知比秦萱儿的身世好多少倍了吧?
北堂竟想了想,低声道:“阿田,顾琤那人既是先前害过笙笙公主的,如今男宠做了,玩偶做了,苦力也做了,在洛河要如何,便由着他去,切勿画蛇添足。”
他初来南齐,还不想多生事端。
秦萱儿想占顾宝笙的位子,当独一无二的公主,这计谋么,说实话,若是秦萱儿的计谋能成,他自然是一万个愿意的。
可问题正如顾琤所说,顾宝笙今日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身份今非昔比。
秦萱儿先前还同顾宝笙有过节,萧山王和萧琛、楚洵,包括那顾宝笙自己都不是傻子,自然会避她避得远远的。
想接近顾宝笙害她,无异于痴人说梦。
秦萱儿自己想寻死,没关系,可若要拉着他一起死,那……他绝不奉陪!
他是来南齐找靠山,可不是去送死的。
想了想,北堂竟起身抬脚朝秦萱儿的屋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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