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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没什么比儿女情长更重要的了(4/5)

秦止卿冷漠地转身离去,头也不回,丢下苏芊芊一个人,在风中,那只伸出去的手,就再也不知如何收回了。

秦止卿一个人去了书房,寻了面镜子,左右仔细端详自己,看了半天,夹着男人的嗓音,娇滴滴道:“算了,就先这样吧,也还算过得去。”

次日,皇帝回銮,秦将军携家眷,带着大军护送出城。

到了城门口,拜别萧怜时,秦止卿就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萧怜担心他还介怀苏芊芊的事,对她不够好,就道:“大哥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秦止卿又纠结了一下,道:“陛下,臣有个不情之请。”

“大哥你尽管说,我能帮你们夫妻两的,都一定尽力做到。”她故意提到的是夫妻两,就是暗示秦止卿,凡事都要将苏芊芊考虑进去,不要失了糟糠之妻的情分。

没想到,秦止卿却道:“陛下,臣昨晚思虑一夜,如今承蒙陛下无边福泽,北漠沙魔已除,百姓安居乐业,而芊芊她又身子受了极大损伤。

这北漠边疆,风沙极大,对她身体不利,臣斗胆,想请陛下恩准臣解甲归田,带芊芊回帝都,安养身体。”

萧怜却是惊喜,“好啊!

大哥有这份心思,宁可舍得功名利禄不要,也要照顾嫂子是好事,我回京后,就找个好人来接替你,再在朝中给你寻个差事,你就带着嫂子早点回去,一面给秦老头尽孝,另一面,也给嫂子好好调养一番,顺便生个大胖儿子。”

秦止卿深深低着头,暗暗撇嘴,“谢陛下隆恩!”

萧怜这一回,是喜滋滋地上了马车,她自打重生,纵然兄弟姐妹众多,却从未享受过真正的手足之情,相亲相爱。

而秦家这兄妹三人,却反而成了她最亲近的人。

看着秦止卿夫妇因为她的原因而招惹上沙魔,她本就觉得万分亏欠。

如今见他们夫妻和睦,破镜重圆,自是替他们高兴。

所以秦止卿提出卸任回京之事,她不假思索就满口答应了下来。

——

回璇玑的这一路,萧怜和胜楚衣合乘一辆马车,弄尘驾车,曝晒一日,被提前放下来,差点变成小鱼干的海云上骑马随行,秦止卿派了一小队精锐骑兵护送,轻装简行,从不流连,倒也走的很快。

中间日晚,经过驿站,萧怜也算是微服出行,就一切从简,在驿站住了下来。

她与胜楚衣安顿的事情,一切交给弄尘操办,两个人就趁着黄昏,携手去出去散步,活动一下坐了一天马车的腿脚。

“胜楚衣,为什么我觉得你这些日子来一直心事重重?”

胜楚衣的确最近笑容不多,见萧怜既然问了,而自己又答应过她,事无巨细,不再隐瞒,便思忖了一番,开口道:“我可能要回一趟深渊。”

“去找回鲛珠?”

“不仅仅是为了鲛珠,还要去见一个人。”

“谁?”

“不知道,但是,我觉得有必要见见她。”

胜楚衣牵着她的手,一步步登上山顶,正好夕阳缓缓向西面山坳中沉沦而下,“海云上在海皇宫中,遇到了一个人,我怀疑她与公主有关。”

“公主?

敖薇公主?”

“那人随口提点了海云上一些功夫,却是公主当年为我所独创的招式,外人绝不得知。”

“你怀疑公主还活着?”

“就算没活着,这个人,也必定与她有关,而且处境十分不堪,也该是因为公主的缘故,我,很想见见她。”

胜楚衣心中,也一直是这样的想法,他甚至觉得,那个阿丑,就是他的母亲,可是却始终不忍继续猜测下去。

如果敖薇公主就是阿丑,那么堂堂的海皇血脉传人,到底经受了什么样的折磨,落得那副模样!

所以,他一定要亲眼见到阿丑,将一切弄得水落石出!

“好,你去吧。”萧怜静静地握着他的手,口中虽爽快地答应了,心中却盘算起自己的小九九。

想一个人跑,没那么容易!

若是这次再让你一个人走了,再被个什么美人鱼给困了,强抢了,还要麻烦老子冲过去把你抢回来!

她正心里暗骂,胜楚衣却笑眯眯道:“不过,入海之前,还要去一趟空桑,怜怜跟我一起去吧。”

胜楚衣居然主动提出要带她一起去,而不是撇下她独往,萧怜立刻喜笑颜开,“去空桑做什么?”

“重铸霜白剑!”

“好啊!”

两人就此简单商定,看过夕阳,便下山往驿馆走去。

驿馆中,弄尘还在萧怜和胜楚衣的房间里安置夜宿需要的一应物件,海云上便从门口挤了进来,“什么时候吃饭啊?”

弄尘正忙活着将随车带来的床褥铺好,“等着,急什么,陛下和尊上还没回来,谁都不准先吃!”

海云上讨了个没趣,有闲得无聊,就在屋里随便转转,这里戳戳,那里捅捅。

“喂!

我刚布置好的,你别乱动,尊上不喜欢别人乱动他的东西。”

“切,小气鬼,看好自己媳妇就算了。”海云上嘟囔着,转到了盖着漆黑丝绸的劫烬琴面前,抬手便要掀起。

门口一声便是萧怜的声音,“你们干什么呢?”

海云上立刻收了手,“不干什么,过来喊你们去吃饭。”

萧怜道:“知道了你们都出去吧,我换个衣裳,很快下来。”

她将两个人轰了出去,就了屏风后面,脱了风尘仆仆的外袍,换了轻软的女装,转身便要下楼去吃饭,忽然耳边传来一些细碎的声音,虽然听不清在说什么,却是明显在唤她,“阿莲……”

“谁?”

萧怜警惕地转身,屋内空无一人。

那声音如一种魔咒,在耳边回响。

她顺着声音的方向,走了几步,便看到盖着黑绸的劫烬琴。

“阿莲……,阿莲啊……”

那声音越老越清晰。

萧怜抬手呼地将缀着镶金流苏的黑绸掀起,耳边的声音戛然而止,漆黑的劫烬,每一根琴弦都闪着幽光,似是因为见了她,而极度兴奋。

萧怜心头一股无法言说的哀伤如已经沉寂了许久的火山骤然喷一般,轰然而起,整个人一个踉跄!

“醉龙琴?”

她俯下身,细看那已经焦黑的琴,在右侧的琴木上,刻着歪歪扭扭的两个字,“白莲。”

那是她当年刚学会写自己的名字没多久,用小刀偷偷刻上去的。

她干了坏事,本想一走了之,去被胜楚衣抓了个正着。

于是就只好拿出圣女的架子,“叔叔,这把琴,以后是阿莲的。”

胜楚衣哭笑不得地看着视若珍宝的琴,珍惜无比的凤凰木上,那些精致的花纹间的空白处,赫然被刻了“白莲”两个字,一阵心碎。

“好,它以后是你的,不过,你要先把琴学好,来日登基大典,叔叔就将它送给你作为贺礼。”

萧白莲高兴极了,“一言为定!”

“叔叔,说话算数!”

从此,在萧白莲眼中,醉龙琴就是她的,只不过是暂时存放在胜楚衣这里罢了。

所以,只要每次见了,都要十分珍爱地反复摸啊摸,“你是阿莲的,你这个宝贝,是阿莲的!”

如今这个宝贝,已成嗜血百万的魔琴,却依然静静地躺着,唤着她的名字。

萧怜就有些出神,想要伸手去弹拨那些泛着幽光的琴弦。

“怜怜!

住手!”胜楚衣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

“该吃饭了。”他温声唤她,小心走了几步,直接将她从劫烬旁边捞了过来。

“胜楚衣,我好像听见劫烬在唤我。”萧怜两眼直,有些茫然。

胜楚衣拾了那黑色绸缎,将琴草草盖上,“大概是饿过头了,有了幻听!

走,下楼去吃饭,有你爱吃的红烧肉。”

“哦。”萧怜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劫烬已经被绸布盖住,看不见了,于是有些失望。

胜楚衣正色道:“怜怜,以后不可再靠近它,听见没有?”

“为什么啊?”

“它杀人太多,不吉利。”

“可是那是醉龙琴啊!”

“不是了,已经不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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