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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娘子(1/2)

慕寻差点跳起来,“夫,夫妻?”

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陵澜却很自然地坐到他房中的桌边,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发现过夜茶,难下嘴得很,于是放弃。

他道,“我们此去,要过沔水,你可知,沔水要怎么过?”

慕寻整个人都因为“夫妻”两个字而心神剧震,想也没想就回,“怎么过?”

陵澜转动茶杯,看着杯中自己的倒影,恍然却像看到了另一双俊采神飞,又满含戏谑的眼,修长的双腿大喇喇翘起一只,随性自如。

他支着下巴,说,“沔水摆渡口,船夫爱人|妻啊,小师侄。”

“沔水摆渡口,船夫爱人|妻。”好不正经的一句话,陵澜皱了皱眉。

这话被慕寻听见,却犹如本就被吹乱的春水中又狠狠搅入了一颗石子,一时间,他忘了自己隐秘的担忧,抱着枕头,止不住地想,师尊是……要扮作他的妻子吗?

妻子。

这两个字,与在今天之前都不敢有任何亵渎的师尊二字错结在一起,令他既心慌,又心喜。

谁说,师尊就不能是妻子呢?

说完话,陵澜就走下楼去,叫了早点,泡了新茶。

过了一会儿,慕寻从楼上下来,已经拾掇好,浑身上下清清爽爽,马尾也绑得整整齐齐,一丝不乱。

他似乎有些兴奋,足尖在地面摩挲,旁敲侧击地想问什么时候改装,什么时候……扮夫妻。

自陵澜走后,他满脑子都是这个,想象不可抑制地往某个不可言说的方面延伸。

陵澜问,“你没有异议?”

慕寻乖巧道,“师尊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师尊穿女装,做他妻子的模样。

掌柜端茶路过身后,看到慕寻这副乖乖的样子,和对自己凶神恶煞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足底下一个踉跄。

慕寻皱了皱眉,眼尾扫过他一眼,很是阴毒不善。

一个人的表情居然能变得这么快,掌柜浑身一哆嗦,连忙赶紧走开。

闲杂人等走了,慕寻又恢复成乖乖巧巧的小徒弟,两眼亮晶晶,看上去听话极了。

他知道,师尊最喜欢他这种听话的样子。

陵澜放下茶杯,赞许道,“原来寻儿已经做好穿女装的准备了,那便好,我还以为,你会十分抗拒。”

慕寻的幻想霎时卡壳,演技也凝固,“噌”地站起来,“我穿?”

陵澜理所当然地点头。

慕寻的想象从一个无比美好的方向转向南辕北辙,想到自己穿女装的样子,他一阵恶寒。

再看陵澜眼底若有若无的促狭,他顿时恼了,幽怨地叫他,“师尊……”

幽怨,且带着若有若无撒娇的意味。

他的意思很明显,不想穿。

陵澜似是为难无比,但挨不过小徒弟,只能叹了口气,“好吧,我穿。”

慕寻高兴了,坐到他身边,给他倒了杯茶,嘴巴很甜,“师尊,你真好。”

白衣的仙师满脸无奈,虽然旁人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可他对徒弟的宠溺溢于言表。

掌柜在暗处偷看,手上的伤还隐隐作痛,那个恶鬼一样的少年一派天真活泼,而那个仙师却对自己徒弟的真面目毫不知情……

慕寻很少会有不好意思这种情绪,可面对陵澜,他所有曾经完全感受不到的常人情绪,都在他身上显露了个遍。

想到接下来要和师尊扮夫妻,虽然兴奋,但慕寻还是矜持的,不敢暴露太多,他挺腼腆,“师尊,那我之后,要叫你娘子吗?”

他心中忐忑又喜悦,说出“娘子”两个字,为陵澜捧着茶杯的手都差点要拿不住。

心绪飘然,如浮在云端。

可陵澜却道,“自然不能。”

慕寻的喜悦霎时戛然而止,“可是,师尊你不是说……”

唇红齿白的少年一脸茫然,连嘴角的小酒窝都消失了,任是谁,也不会忍心欺骗他。

可陵澜没有心,他很愉悦,理所当然地说,“我骗你的。

你我是师徒,怎能夫妻相称。”

飘然云端的心意,顿时跌落下来。

这一早上,慕寻的心情简直像群山间的索道,上上下下跌宕起伏,一下子在云端,一下子又到谷底。

更让他在意的是陵澜说,师徒不能是夫妻,即使是假扮,都不能。

他死死握着掌心的茶杯,很想反驳。

师徒为何不能是夫妻?

他们并不是血亲,违了什么天理?

这几日,他也翻过,师徒结为道侣,并不是从来没有过的。

就算没有,他做这第一个,只要他有足够的力量,又有谁敢指摘?

可是,如果是师尊自己,不愿意呢?

慕寻刚知晓自己的心意,对方的身份却像一道巨大的鸿沟,他可以不在乎所有人,却不能不在意师尊自己的想法。

若是他不愿,若是有一天,他要与别人结为道侣……

他还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可能,一直以来,灵苍山上就只有他们两人,虽然有那些传言,可他从来没见过谁近他的身。

忽然,他想到了那天早上的那个男人,以及昨晚的梦。

那天夜里,他在门外,曾听过那样的声音……

不,那只是师尊发病罢了。

慕寻告诉自己,强迫自己不去深思,不去想。

他告诉自己,师尊只是一时不能更改观念,他慢慢来,总有一天,他能让他接受他。

他这么对自己说,可看不见的种子却已经在心底埋下,日久年深,迟早有一日,会破土而出……

眼看慕寻的脸色变换,像是要平定自己的内心,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

这时,陵澜悠悠道,“不能是夫妻,我想想,不如,你就叫我嫂子吧。”

慕寻一口茶水差点噎在喉咙口,所有的胡思乱想被这个称呼一搅,都散了七七八八。

他的脑中只回荡着“嫂子”两个字,嫂子,似乎,更……

绵绵:“为什么不是夫妻,却能做嫂子?”

陵澜:“当然是因为,好吃不过嫂子了,多刺激。”

绵绵:……啊啊这。

陵澜:“更重要的是,有没有过经历,沔水的船夫一看便知。

慕寻嘛,可是个处男。

可是这个,我当然不能和他说了,所以只能做嫂子了。”

慕寻闷不吭声地收拾东西,一开始,他被“嫂子”两个字冲击,也觉得有种别样的感觉。

可他紧接着,莫名就想到自己不存在的“大哥”,心里又闹起了别扭。

忽然,他听陵澜道,“寻儿,你可是在生气?”

明明该是不染尘埃的仙人,此时脸上却带着对他唯一徒儿的关切,但也只是徒弟,他在他眼中,再看不到其它。

他说过,他是他心中唯一的,最好的徒儿。

不久前还让他无比欣喜的话,如今,却让慕寻感到微微的酸涩。

他还是将他当作徒弟,可他却已经不止是想做他的徒弟。

他还想要更多,更多……

心中的酸涩无处可说,更不能让面前的人知晓。

慕寻收拾起心情,像是委屈,“谁让师尊骗我。”

至少,他现在还是他最重要的人。

作为他的弟子,他还可以对他任性,可以对他撒娇,他会包容他。

可这次,陵澜却不像往常那样,而是认认真真地说,“徒儿,你要知道,谁都可能会骗你。

师尊教你,越是看上去对你好的人,越是可能在骗你。

最好,是谁也不要信。”

他难得教得认真,可慕寻却完全是一副没听进去的样子。

他想的是,他以前没发现,师尊越是正经说话的时候,就越是撩人。

每个音节,都像是一只只蚂蚁,贴着他最敏感的地方爬动,密密麻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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