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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2/6)

这是我的设计稿,请您看一看!”

橘红色的封皮,里面大约有二十张画稿,那是她为了他而精心准备的。

他没有去接。

“如果你想做设计师,”轮椅中,他声音平淡,“可以把你的设计图递到集团的人事部门。”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那声音很好听,比她想象中要低沉一些,但并没有虚弱无力的感觉。

“可是,我不想从底层一步步做起,”她含笑望着他,笑容甜蜜,眼珠漆黑如深夜的雨雾,“我远比其他人要优秀得多,我希望能直接得到你的欣赏。”

他似乎已没有兴趣再同她说话,驱动轮椅要绕过她身旁。

“等一下!

如果你不肯看我的设计稿,那么至少可以看一眼我特意为你画的这些画。”她又拦下他,手按住他轮椅的扶手,这次没有容他拒绝,她就直接拿出几张画稿放到了他的膝上,笑意盈盈地望着他说。

眉心皱起。

他苍白的手指终于拿起那些画。

几张画里都有他,细雨中他穿着黑呢大衣走入酒店的背影,夜幕降临时他坐在轮椅中用手轻掩嘴唇咳嗽的模样。

而她放在最上面的那张,还只是黑白的素描稿,轮椅中的他如同沐浴在万道霞光里,晃得人眼睛都有些睁不开,透出的味道却是异常清冷的。

“你知道吗?

你很迷人。”

半蹲在他的轮椅前,叶婴迷惑般地仰头瞅着他。

原来他长得这么好看。

在她收集的剪报中,连一张他的正面照片也没有,只有在一次时装发布会上,被其他人影叠住的他的暗暗的侧影轮廓。

此刻,这样近距离地观察他,她能感受到他的疏离和冷淡,仿佛他是禁欲的,可是,他的面容这样的清俊美好,淡色的双唇,被睫毛掩住的眼瞳,略微苍白的优美手指,让她忍不住细细地打量他。

“可是为什么要坐轮椅呢?

是身体不好吗?”

目光望向他膝盖上的棉毯,她的语气中有遗憾和担忧。

他恍若未闻,漠然地看毕那些画,递回给她。

“就这样?

看完了连一句评论都没有吗?”没有马上去接,如同多年熟稔的老朋友,她嘟了嘟嘴,“这样很没有礼貌哦。”

能看出他眼底的不耐烦。

但良好的教养使他无法将那些画稿直接扔到地上。

她的笑容持续甜美。

“画得很快。”

终于他敷衍地回答了一句。

“那么,你喜欢吗?

画得快,也是一种优点,对吗?”她心中仍抱有希望。

“不喜欢。”

驱动轮椅绕开她,他淡声说。

没有再理会她,他将那些画放回她的画摊上,然后驱动轮椅缓缓离开。

“等一等!”她从身后喊他。

他仿佛没有听见。

霞光中,她对着轮椅中他的背影,毫不气馁地喊:

“我在这里等你,已经等了好久,我会继续等下去,等到你正视我、欣赏我的那一天!”

直到霞光中再看不到他的身影,笑容才从她的脸上渐渐收起,消失不见。

从那天起,每天早上她都会将自己最新的画作送到四季酒店的前台,请酒店的工作人员将它们转交给那位坐轮椅的优雅男子。

她不知道他是否会看。

也许画根本送不到他的手里,就会被那个一直跟随着他的管家扔进垃圾桶。

可是,她总要试一试。

夜晚。

四季酒店的露台。

膝上盖着一层薄薄的棉毯,空气中有些凉意,轮椅中的年轻男子静静坐着,望向只有寥寥几颗星的夜空。

久久地望着暗墨的夜空。

他的面容苍白得清俊宁美,眼底是空洞的,仿佛那里没有任何生息,仿佛他什么都没有想,也什么都不会影响到他。

“二少,您的电话。”

管家恭敬地捧着一只振动中的手机走过来。

年轻男子依旧静默地望着夜空出神。

管家将手机放至他身旁的圆桌,默默退下。

手机振动了一阵子,静止下来。

然后,又开始振动。

如是反复地打进来。

年轻男子微微皱眉。

低头看了一会儿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号码,他终于将它拿起来,刚一接通,里面就传出略带激动的声音:

“二少?”

年轻男子闭了闭眼睛,那些刻意想要忘记的事情,涌向他的脑海。

胸口染上凉意,他的手指苍白,掩住嘴唇,低低开始咳嗽。

“二少,您不能再留在巴黎了!”电话那端的声音有些焦急,“如果您一定要留在巴黎,至少让我或者谢浦陪在您的身边,最近从大少那里传出来一些消息……”

夜风很凉。

自露台上,他漠然地远远望出去,在酒店前的广场中,那个孤零零的画架依旧支在那里,昏暗的路灯下,那个孤零零的女孩子坐在画架后面,身上染着夜露,还在挥着画笔继续画着什么。

每天每天。

从早到晚。

那个古怪的女孩子一直在那里,偶尔吃一只面包,喝一口水,有时垂着头打瞌睡,深夜中冻醒了就搓搓手,继续在画板上作画。

短短几天,她就画了很多画,酒店服务生每次送过来,管家直接扔进垃圾桶。

“……森小姐也在找您,”电话那端犹豫了一下,有些小心翼翼地说,“或者您听一下森小姐的解释……”

“你们统统留在美国,一个都不许过来,事情全部交由大少决定。”年轻男子皱眉,声音淡淡地说,“就这样,我要休息了。”

关掉手机。

夜色又变得寂然无声。

轮椅中,年轻男子闭目咳嗽了一阵子,疲惫和倦意席卷而上,渐渐睡了过去。

三月九日。

她的机会终于来临。

那天大雨滂沱。

明明是下午时分,倾盆的暴雨却使得天空阴霾如同黑夜!

狂风将她手中的伞吹得七摇八晃,随时会断掉,大雨从四面八方浇灌而来,哗啦啦,哗啦啦,漫天的暴雨,没几分钟,她的浑身已经被雨水浇得一塌糊涂,雨水冰冷,她冻得牙关直打战,瑟瑟发抖!

最让她心惊胆跳的,却是那紧紧抱在怀里的画具和画夹被雨水濡湿的速度!

该死!

她被淋得再厉害也没关系。

这画具和画夹却是她最宝贵的财产!

于是,当那辆加长加宽的黑色宾利在大雨的雨幕中从四季酒店驶出的时候,她死命撑着伞,在暴雨中抱着画具画夹,冲到了车前,大声喊:

“停车——”

宾利猛地刹车,隔着挡风玻璃上来回摆动的雨刷,她能看到司机在向后回头请示。

绕到车侧,她用力拍打车窗,对里面的人拼命喊:

“拜托,请让我进去躲一下雨,我没有地方可去!”

仿佛过了几分钟那么久。

车门在她面前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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