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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4/6)

是因为寿宴时宣布的婚讯吗?

她细细地想。

森明美同他谈的那段时间,是说了些什么吧。

森明美是请他再次放弃婚约,还是一些别的什么呢?

或者他对森明美的感情,比她以为的要深得多。

或者,他是希望她能识趣地离开,毕竟如果他下个月便要同森明美结婚,她的存在会是一件不合时宜的事情。

天花板影影绰绰映着窗外的蔷薇花影。

她闭上眼睛。

忽然有种疲倦的无力感。

就算再怎样周详的计划,也会遇到意料不到的情况,她没有想到谢老太爷会宣布越瑄与森明美结婚,她无法揣测越瑄对她忽然流露的接受和喜爱究竟有几分真实,而越璨……

越璨……

紧紧闭着眼睛,旧日情景一幕幕在脑海中闪现,窗外绽放的第一夜蔷薇,纯白的花瓣,漫天的血腥,似梦又非梦,血海般的腥红淹没了一切,什么都看不到,只有手中的那把刀!

一刀!

一刀!

有铁锈味的血腥液体喷溅在她的脸上,略烫的,也溅到她的唇上……

颤栗般地颤抖。

冷汗淋漓地霍然睁开双眼,天花板依旧有影影绰绰的花影,叶婴知道自己又做噩梦了。

她吐出一口气,茫然地躺着,直到察觉出那颤抖还在继续。

她愕然扭头——

旁边雪白的枕头上,越瑄面色煞白,正痛得渐渐抽搐,他握紧双拳,汗水湿透床单,一阵阵地颤栗着,胸腔发出骇人的哮鸣音,“丝厄——”,“丝厄——”,唇色也紫得惊人!

夜色漆黑。

如同对一切都毫无察觉。

“将璨儿赶出谢氏?”谢鹤圃抬眼望向谢华菱,目光复杂,“华菱,就算你自己忘记了,你曾经在兆辉过世前答应过他什么,我也没有忘。

我谢鹤圃这一生,算不上什么好人,但是对临死之人承诺过的事情,还做不出食言之举!”

谢华菱神情尴尬。

“且不说,当年你和兆辉之间,究竟谁错得更多。

纵使兆辉有千般错,万般对不起你,他人已死,也算对你谢罪了。”谢鹤圃长叹。

家世清贫的越兆辉自初中起就由他一手资助,美国名校毕业后到谢氏就职,展现出卓越杰出的管理开拓能力,年纪尚轻就被提拔到副总的位置。

因为只有一个不成器的独生女,他考虑过将来让兆辉作为职业经理人执掌整个谢氏,或者将兆辉认为义子。

然而阴差阳错。

女儿对兆辉一见钟情,苦追不已,他也确实对兆辉这年轻人很是喜爱,便用了些办法,促成了这段姻缘。

却不料结局是场悲剧。

“我是答应过他,将越璨视如已出,对越璨和瑄儿一视同仁,拥有同样的继承权,”谢华菱冷哼一声,当时她就不该心软,因为一时愧疚和惶恐,答应了临死的越兆辉,“不过,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个贱女人生的野种,一个跟谢氏毫无血统关系的野种,怎么可能跟我的瑄儿一样!

更别提他狼子野心,好几次伤害瑄儿,这次又差点直接要了瑄儿的性命!”

谢华菱怒极了:

“我一定要赶他出去!

我要他像穷光蛋一样,两手空空地滚出去!

我要让他后悔!

我要让他跪在我的面前!

就算对死人食言会有天谴,我也一个人全都担了!”

“住口!”

谢鹤圃皱眉呵斥,又叹息道:

“应该是兆辉早料到你会如此,所以他在临终前,将名下所有的谢氏股份,全部转到了璨儿的名下。”

“什么?

!”谢华菱震惊,“全部转到了越璨名下,一点也没有分给瑄儿吗?



他竟然那么偏心那个野种!

父亲,您为什么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谢鹤圃扫她一眼。

谢华菱讪讪地收起脸上的怒色,鄙夷地说:

“就算越兆辉名下的全部给了越璨,也没有多少,不足为患。”

“一共是——”谢鹤圃说出一个数字。

谢华菱面色大变,惊呼:

“怎么可能?



越兆辉不过是个高级打工仔,他入赘进来,多拿了一些股份,总共也不可能有这么多啊!

狼子野心!

这父子俩真是一模一样!

亏我觉得越兆辉清高自持,原来偷偷吞了这么多谢氏的股份!”

她愤怒地来回踱步。

“早知如此,我对越兆辉和那个贱女人还是心软了!

贱种,全都是贱种!”

“而且这些年来,一直有人暗中收购谢氏的股份,”放下手中的鼻烟壶,谢鹤圃走到窗前,夜色映着他的白发,“查不出是谁的举动,但是那些已被收购的股份,全部加起来,足以动摇谢氏的根基。”

“父亲!”

“菱儿啊,”谢鹤圃长叹说,“从小我对你疏于管教,养得你任性跋扈,但是你现在毕竟不小了,凡事要顾虑大局。

谢氏几百年传承下来,靠的是团结一心。

璨儿虽然是越兆辉的外室所生,但你毕竟当时也是认了他,他这些年也将谢氏运营得有声有色。

谢氏到了瑄儿这一代,人丁单薄,瑄儿又身体不好,为他找一只臂膀,胜过为他结一个仇敌。”

“就算我肯放过他,他也不肯放过我啊。”

谢华菱面色凄然。

“父亲,你在一天,越璨可能会安分一天。

但说句不孝的话,哪一天若是你不在了,我怕他会生吞了我和瑄儿。”

“放心吧,瑄儿没有你想的那么弱,”银发雪白,谢鹤圃叹息,“他只是身体不好,否则……唉,华菱,总之你记住,不要再去招惹璨儿了。

就算是为了瑄儿,多给他一些调养身体的时间。”

夜色愈来愈深。

“……别管我……”

唇色紫得骇人,在持续的颤抖中,越瑄吃力地阻止叶婴,断断续续地说。

然而疼痛越来越剧烈,哮喘音也越来越尖锐和急促,淋漓的冷汗湿透了他的黑发。

再顾不得许多,叶婴急忙按下唤人铃。

首先冲进来的是谢平,然后24小时守候在门外的两个特护也全都赶了进来。

打开窗户通风,一个特护拿药,一个特护为越瑄按摩痉挛的双腿,叶婴扶着越瑄坐起来,拍抚他的后背,帮助他缓解窒息般的哮喘。

“丝厄——!”

“丝厄——!”

从身后拥住越瑄,她的手触到他的后背沁满了冰凉的冷汗,那样剧烈的颤抖,好像他的生命是一根绷紧了的弦,随时会断掉。

他面容苍白,双颊有异样的潮红,他的头无力地倚在她的肩上,她不由得紧紧抱住他,用她双臂的力量紧紧抱住他。

“二少!”

谢平急得有些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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