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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绿帽子王(5)(2/3)

贺灵羽还一心认为他能凭借他的智慧,挽救费国于危难之中,其他人都不行,只有他可以。

但那句话怎么说来的,一力破十会。

贺灵羽再聪明,费国国力弱的,还是一直那么弱。

不会因为其他国家的国力,都可能被贺灵羽给想法削弱了,费国的国力就强盛起来了。

那不可能,在强大的武力面前,费国还是一样会被荡平。

话又说回来,“荆轲刺秦王”如今换成了“樊沛刺虞王”,也没什么不好,顾青其实是正等着这一出的——来进献贺灵羽头颅的剑客,名樊沛,是郑国人,还是贺灵羽的旧识。

不仅如此,顾青还知道此事,还是贺灵羽自己的主意。

只是这头颅究竟是不是贺灵羽的,那就不好说了。

虽说郑王之前曾送来过贺灵羽的画像,但画像和真人还是有不小差别的,何况郑王难道确认过他见到的,就是贺灵羽的真面貌吗?

再者以贺灵羽的心计,他难道不清楚费国将他推出来,无疑是饮鸩止渴吗?

不管怎么说吧,顾青就假装没想那么多,允了樊沛带了装有贺灵羽脑袋的匣子觐见。

樊沛觐见时,殿内还有不少虞国大臣在。

大将如于前,魏牧等并不在,他们还在前线,便是霍怀川也带着精兵,一鼓作气,直捣沛国王城。

而霍怀川这样英武的表现,还有顾青毅然点了他出征一事,这段时间在阆城掀起了轩然大波,不少人还渐渐回过味来,以为这是一招出奇制胜,之前雪藏霍怀川可能还有其他内情。

只是大家猜测归猜测,没有谁会直言不讳,来询问坐在王座后的君王。

几年过去了,国主他越发雍容了,也渐渐喜怒不形于色。

也就是之前关于魏牧和魏扩的谣言传来,国主他大发了一次雷霆,对于背后始作俑者的痛恨,也是实打实的。

所以朝臣们也不意外,大王他会亲自召见进献贺灵羽头颅的他国草莽。

再看草民樊沛,他大约有二十七八岁,浓眉大眼,双手捧着一个木匣子。

他倒是没有像荆轲那样,还带来了地图,将匕-首藏于地图尽头,但他说他有带来贺灵羽离间魏牧副将的证据,然后在将那写在布上的证据展开时,忽然间就抽出了淬了毒的匕-首。

樊沛则手持着那柄匕-首,眼睛紧盯着坐于御案后的国主,仿佛眼睛也淬了毒般,势必要化作毒蛇,取了国主的性命。

而国主他静坐在御案后,竟是动也不动,好像是被忽然间的变故,给吓地动弹不能。

樊沛冷笑一声。

一切发展地太快,大家一时间也都没反应过来。

“受死吧!”

“大王!”

这一刻必然是千钧一发的,是攸关重重的。

樊沛手中的匕-首尖,已经要触碰到了国主的衣服,但变故又生,那淬了毒带着青光的匕-首,竟是骤然间变了模样,从匕-首变成了一条毒蛇。

那是一条货真价实的毒蛇,毒蛇还嘶嘶地吐着芯子,转头就是一口咬在了樊沛的手腕上。

樊沛:“!



!”

时间接着就好似恢复了原有的流速,大家的一举一动也不再像是慢动作,但还是同样懵逼着。

这时候国主喝道:“内卫何在?”

内卫在殿外应声,这有无意识分散了众人的注意力。

当众人再接着去看时,哪还有什么毒蛇,从樊沛手上掉落在地的,还会那把匕-首。

匕-首掉落在青石地板上,还发出了清脆的金属声,那绝对不是什么毒蛇,会有的触碰声。

可再看原本来势汹汹的樊沛,他却保持着狰狞可恐的表情,跟着软软地倒在了地上,衣服遮住了手腕,大家也看不清他手腕上到底有没有毒蛇咬过留下的痕迹。

但如果刚才那一刹那,匕-首没有像他们看见的那般变成毒蛇,那又该如何解释樊沛忽然间的猝死?

只是如果匕-首,当真像他们看到的那样变成了毒蛇,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时候内侍王朝卿高声叫了一声:“大王!”

他们大王则面色沉着地站在御案后,“孤得幸不蒙难于此,待他日必是要扫除**,天下一统!”

众人来不及多思量前半句,就被后半句感染了,一时间刚才的茫然无措,惊疑不定等情绪被扫除一空,雄心壮志随之涌上了心头。

顾国主扫视了一圈,心下颇为满意。

樊沛刺虞王一事,很快就传将开来。

费王大惊失色。

就连郑王也跟着震惊不已,毕竟樊沛乃是郑国人,他那么做,大家必定会以为是郑王指使的。

可郑王是无辜的啊,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也根本不是他主使的。

郑王一想,就将这件事怪罪到了贺灵羽身上,对费国也是深恶痛绝,反而比之前更卖力去助虞国,去攻打费国了。

又一月,虞国大将军魏牧攻入费国王城掖城,费王被迫投降。

费破。

太子袭本率宗族百人逃亡去替城,被拦,太子袭不敌,投降。

郑王也不敢将费国的国土收为郑国所有,因而费国原有国土,被改为虞国郡县,其中费国王城掖城为掖郡。

大将军魏牧班师回朝,留魏扩领军十万,驻于原费国国土中,屯兵练武,和越国遥遥相望。

霍怀川也在次年春,攻入沛国王城蓟城,沛王不得已投降。

此时褚国王叔楚闰,借先前王后反水一事,杀先王后,引燃了和太子苍的矛盾,导致褚国大乱。

而霍怀川在攻下沛国后,也没有班师回朝,而是领兵驻于沛国的大梁城,此城和郑国相邻,不可谓不是对郑国虎视眈眈。

只等着虞国国主一声令下,霍怀川便领军围攻郑国,引水灌郑国王城粟城。

两月余后,粟城城破,郑王率后妃子女投降。

郑亡。

郑王及其后妃子女,被护送着前往虞国。

说是护送,其实他们如今已是阶下囚,还不如当年漾月公主去和亲,所得到的待遇呢。

郑国亡国一事,有先一步传回虞国国内,就连一直呆在霍家的漾月公主,都从仆从们的议论中得知了此事。

漾月公主起初有茫然了下,稍后才反应了过来,她的母国亡国了,还是亡在了霍怀川手中。

漾月公主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说来漾月公主当年来虞国时,也不过十六岁。

就是如今六年过去了,她也不过二十二岁。

此外在霍家,霍家从没有克扣过她的吃穿,也从没有苛待过她,让她去过苦活累活,甚至还有仆从在侧,也就是说漾月公主仍旧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因此如今的漾月公主,她比从前还要貌美。

但漾月公主成了一口枯井,没有了丝毫鲜活。

她哭过,怨过,想过,念过,但最终她不仅没有盼来霍怀川回心转意,却是盼来了他亲手亡了自己母国的消息。

漾月公主最后一份期盼,也化成了飞灰。

“为什么?

为什么非要是你?”

晶莹的泪珠落下,就像是晨间的露珠,令漾月公主看起来更加动人。

但如今哀莫大于心死,漾月公主再怎么哭诉,也换不回来任何回应。

仆从们对她这样的姿态,早就习以为常了,不过他们也没有松懈。

到底他们得了嘱咐,一定要让漾月公主好好地活着,哪怕她都把头吊进白绫里了,那也得把她拉回来。

再有吧,漾月公主这反应是不是不太对?

自己的母国都亡了,她悲恸归悲恸,却不是为了国亡而悲恸。

转念一想,也是,如果漾月公主当真在乎郑国,她当初就不该做出那样的事。

也不对啊,漾月公主那么做,确实起到了离间作用,只是漾月公主的本意似乎不是如此。

唉。

仆从们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她了。

又几日,霍怀川班师回朝,入阆城,得蒙大王召见。

这是霍怀川这几年来,少有地入宫觐见。

上一次还是之前国主任命他为统领,去攻打沛国。

那时候霍怀川是不可置信的,他以为主公还念着他们的旧情,没有杀他,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但没想到主公还愿意相信他那几年间没有懈怠,相信他仍旧能带兵打仗,还愿意力排众议任命他为将军。

愧疚如潮水,一层一层地打在霍怀川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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