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1/2)
汾乔醒来时候发现身上盖了一条毯子,客厅留了一盏暖黄的小灯,公寓外的天还是黑的。
墙上的挂钟显示还不到四点。
从昨晚九点钟到凌晨四点,这是从汾乔失眠以来睡得最长的一天。
沙发上睡得她浑身酸疼,身理上却因得到休息而满足。
醒过来却是再也睡不着了,洗了个澡,汾乔从书桌抽屉里找出上一次高菱留给她做生日礼物的盒子。
盒子扁长状,包装的十分漂亮,汾乔拿到手就随便扔进抽屉最底层,再拿出来,才发现重量沉甸甸的。
打开盒子的翻盖,盒子里只有一本书,是汾乔熟悉的封面,那是一本英文原版的《傲慢与偏见》。
这本书根本不是什么生日礼物!
因为它就是属于汾乔的,那是汾乔上中学的第一年寒假,爸爸带她去书店买的!
果然,翻开书之后,页面上零星标注字迹,有的字迹是汾乔爸爸的,有的是高菱的。
那个寒假,老师布置了读完一本英文读物的任务,汾乔爸爸怕她觉得太难不愿意看,就叫了高菱一起陪她看。
汾乔不爱查词典,两人便提前轮流在汾乔要读的地方把生词标注好。
汾乔红着眼眶从盒子里拿出书,一页一页地翻开,就在这时,夹在书里的东西一股脑掉了出来。
是两个信封。
蹲身一一捡起,一个里装着卡,另一个里是——身份证、护照和机票?
汾乔的眼睛越瞪越大,信封里的身份证和护照上根本不是汾乔的名字,照片却是汾乔无疑。
证件是假的!
机票的日期是汾乔的生日后两天,飞往的地方是菲律宾。
所以高菱给了她两个选择,留下?
或者一起走吗?
汾乔思绪混乱极了,她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如果她当时打开了盒子的话,她会选择什么?
拿着卡里的钱在滇城一个人生活,或者——跟着高菱逃跑,躲在这个世界的角落里,永远不回来。
如果当时看见了这些,她会选择什么?
汾乔伸手捂住酸涩的眼眶,紧紧咬住牙床。
她一点不想承认,她会跟着高菱一起走。
即使高菱在爸爸死后三个多月就改嫁,即使她为了再婚抛弃了她。
可是,汾乔知道自己有多怀念
以前,她渴望得到关注和爱,哪怕只有一点点。
只要妈妈还爱她,她愿意从此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
……
因为是周六的早晨,汾乔不用上学。
张仪特地起了一大早,拉开公寓落地窗的窗帘。
光线一瞬间照进来,客厅里瞬间明亮了。
沙发上的毯子已经折好,看起来汾乔是自己回房间去睡了。
张仪满意地开始做早点。
早点一熟,公寓也打扫的干干净净,汾乔的房间却迟迟没有动静。
挂钟上的时间已经快九点。
早点也不吃了吗?
张仪轻声自语。
想想昨天汾乔回来的时候情绪确实很差,张仪犹豫了一下,放下手中的汤勺上楼敲门。
好几声之后,卧室里还是静悄悄的,也没人答应。
试着拧开门,卧室没有锁。
屋内的窗帘依旧紧闭着,光线很暗,看不太清楚。
张仪打开灯,发现床上十分整齐,还是她昨天整理时候的样子,并没有睡过的痕迹。
这一大早,会去哪了呢?
……
八点半,汾乔已经从城郊的墓地回来了。
清晨花店刚开张的时候,她买了一束黄玫瑰,娇嫩,还带着露水,放在了爸爸的墓前。
公交车提示到站,汾乔下车。
她现在已经认全了滇城的交通路线,不用再像以前一样需要打车。
下车的地方是山脚,汾乔的家以前就在这座山的半山上。
贺崤告诉她,因为偿还不上银行的贷款,家里的房子就要被银行拍卖了,汾乔想来想去,还是没忍住来看一眼。
出门时汾乔查过高菱留给她的卡,卡里有一百万。
事实上,汾乔对于一百万有多少,并没有多么明确的概念。
但这个概念再模糊,她也知道,一百万或许够她用很多年,但对于买下那幢房子来说,根本就微不足道。
汾乔沿着盘山公路往上走,一步步。
她从未觉得这条上山的路如此漫长,一直以来,这条盘山
公路在汾乔的记忆中只是车窗外掠过的风景。
其实汾乔身体很虚,上山的路更是耗费体力,全凭毅力走到家门口,这时候汾乔已经浑身是冷汗了。
她扶着门休息,轻轻喘气。
除了大门上的封条,房子看起来和以前没什么区别。
草坪因为没人修剪,反倒长得旺盛。
只有花圃里的花因为久久没人打理,无精打采地垂着头。
汾乔顿了片刻,沿着别墅外的护栏缓缓转了一圈,又在大门口停顿下来。
门上除了封条,其实还贴着拍卖公司的告示。
告示上有着拍卖的时间和地点。
鬼使神差地,汾乔踮起脚一把扯下了那告示,胡乱揉了几下塞进了外套的口袋里。
心如擂鼓怦怦的跳着,汾乔迈开腿往山下跑。
她心里知道也许这没什么用,就算扯了告示,别人也会从其他地方知道拍卖的信息。
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她想,哪怕房子少了一个买主也是好的,也许房子就没卖出去呢?
……
滇城真算得上一个神奇的城市,它可以在一周之内经历其他城市的一年四季。
周一温暖如春,周二酷暑难当,周三秋高气爽,周四寒意逼人。
这一点在顾衍来到滇城不长时间就充分领教了。
顾衍很少生病,不过生病少的人一旦病起来便是来势汹汹。
夏天的第一场雨下过之后,顾衍开始发烧了。
他个人实在讨厌这种生病带来的负面buff,即使表面上看起来他丝毫不受影响,但发烧带来的头脑混乱却不会因此不存在。
合上待批复的文件,顾衍给自己倒了杯水。
他的理智便是他今天坐在这个位子上最大的原因,与其在此时做出混乱的决定,不如等待着头脑清醒。
特助的内线电话就在这时候打进来,顾衍重新回到工作状态,接通电话。
“顾总,今天早上八点钟冯氏已经正式宣布破产,现在需要开始着手收购了吗?”
顾衍的指尖在桌上轻轻扣了两下,开口:“没有必要,冯氏已经没什么价值了,把之前抛售冯氏股票回笼的资金投入下一个项目吧。”声音理智而平静,仿佛在他决定下破产的不是一个企业,而是一件根本无关痛痒的小事。
梁特助又把新的投资项目具体事宜一一汇报完毕,挂电话之前才想一件事来。
“对了顾总,您之前让我留意的房产有消息了,刚好有拍卖公司在下周周五进行大宗土地和房产的拍卖,您看需要安排进行程表里吗?”
“不了,周五我要回帝都一趟,这件事交给你决定,只是一个临时的住址,我们不需要在滇城待上多久了。”
顾衍轻描淡写的一番话,梁特助的心中却掀起一番惊涛骇浪!
这意思——他们快要回帝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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