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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四六章 北上见闻(三)(2/3)

您说,他能不玩命的使劲干么?”

虽然态度还不算恭敬,好歹说得够详细。

黄兴心中将信将疑,但这与他在报纸和刊物上看到的能够吻合起来。

新政府施行劳动自上而下的集体组织结构,所有人不管是民工还是种地还是盖房子的,都有自己的全国组织存在。

有工会保证他们的权益,也有相关培训机构对他们进行管理考核。

出去工作的时候,也是以公司或工程队为基本单位,一起协作。

如此一来,是彻底打破了以往的人群都被宗族控制,家国分野的传统。

所有人都被从家庭宗族之中解放出来,分别归拢于一个全国性的阶梯组织当中。

小孩子,天生属于国家宝贵资产,任何家庭不能随意对他们动家法私刑。

必须登记造册接受卫生医疗部门的监督,贯穿整个成长过程。

出生开始打疫苗,大点儿要上托儿所、幼儿园,幼童少年要完成九年义务教育,谁敢阻止孩子上学就是干犯国法!

谁敢虐待孩童要法律惩处,甚至可能将孩子夺走另外安置。

原先的困苦生活逼迫下,孩子生了死了的没那么紧要,到了灾年卖孩子都是常态,被人拐走了也没说痛苦的要死要活。

皆因生活艰难,大人都活不下去,谁还顾得了孩子?

但现在每个孩子都成了宝儿,都能接受普及教育,那成了未来改变生活和命运的希望,当然要紧抓着不放。

然而这终究是有条件的。

想要得到好处,就必须放手。

成年人参加工作了,首先要受到教育部门、劳动部门、工会和所在组织的管辖,权利义务并行。

宗族长者是无权随意动私刑处置他们,更不能随意剥夺他们的劳动所得、合法财产。

原来是由着家长宗老一手遮天的世界,被彻底打碎了。

他们那些老朽们即便不乐意,也是胳膊扭不过大腿。

年轻人有了新的组织为依靠,谁还乐意受老家伙们的条条框框管着?

这就是彻头彻尾地革命啊!

太平年景这么搞变革,推动者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革命军政府却是挟大势而来,先以军事力量扫荡一切反动,再以土改清算土豪劣绅,所到之处杀的人头滚滚,却又将占大多数的小门小户团结起来。

剩下的地主宗族势力根本无从反抗,血淋淋的震慑之下不得不配合。

错过了最佳的抗争时间,他们回过神来却是大局已定。

广大民众尝到了甜头之后,缙绅宗老的那点儿影响力便显得微不足道。

黄兴了解得多,所以听完回答便立即信了。

但别人却并不这么看。

马福益瞪着眼上前来问道:“照你说的,他们都是自己乐意,多干多得,那为何还要有监工在边上吆喝?

分明是看着他们不许偷懒的吧?”

他之所以组织哥老会,也不过是广大底层民众被剥削欺压的无奈何,只好抱团取暖。

要不然也不可能短短几年内。

聚拢好几万人。

在他的经验之中。

根本不会出现你多干了活儿就能多拿钱的好事儿。

一般都是你干的再多。

最后好处都是给工头管事的给贪了。

那警卫嗤之以鼻:“您以为那是监工?

那帮拿喇叭的,是盯着劳工们别莽撞犯错,贪多贪快乱了劳动秩序,另外防止他们被机械误伤!

你要知道,一旦他们管辖的分队乱了顺序影响进度,或者被磕了碰了,他们是要被罚钱的!

这不是监督,是保护。

懂不懂?”

“嘎?



还有这种好事儿?”

马福益张口结舌,一副世界观被彻底颠覆的崩溃表情。

自古以来,历朝历代的所有机体劳动中,监工的形象都是贪婪残忍的反派,他们手持鞭子刀枪,粗暴的驱使民众累死累活的劳动,一点力气不出,却占据最大的劳动成果。

怎么今天全都掉了个儿?

想不通啊!

不过马大佬不是一般头脑简单的人那么好糊弄,他一转眼忽然想到,指不定这小子就是特地安排在这里。

对每一个询问者都是类似的说法,把人糊弄过去呢。

张之洞不吭声。

淡漠的徐徐看过视野所及的工地状况,对几个人的问答不做任何评判。

片刻之后,忽然问道:“这里似乎是在建设一座火车站?”

那警卫笑着回答:“您老看的真准!

这儿不只是火车站,还是一座码头。

顶多到明年,从京城到浦口的铁路就能通车。

再过几年,会有一座铁路桥横跨长江,沟通南北。

到时候,说不定就能一条万里铁路,从广州一直通到北疆,甚至跑到朝鲜去!

嘿嘿,那才叫万里通途,何其壮观啊!”

他一副与有荣焉的喜悦表情,却让众人不由自主的神驰向往。

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

自此之后,江河再不能成为阻碍,万里江山从南到北,也不过是两昼夜的功夫。

那不只是日行千里,而是日行五千里的夸张速度!

整个国家将真正统一贯穿,秦汉以来两千多年,真正实现江山一统!

作为顶级官僚的张之洞,曾经得到过新政府的铁路建设规划。

在那广阔的蓝图之中,未来五十年间,中国铁路将会建成数十万公里,不只是沟通每一个省份,更要四面八方的每一处边疆都要贯穿!

甚至到最后,还将一气勾连整个欧亚大陆,铁路巡行无远弗届!

如此宏伟气魄,亘古所无!

你要说杨浩吹牛逼,人家却实实在在的做出来了!

新区发展一地,便修建一地的铁路大动脉。

短短三年间,北到朝鲜,南到长江,东起胶州,西抵潼关,纵横交错,广达万里!

甚至还有一条直线,正从上海北上江宁,一年之后,便可从黄浦江畔启程,横贯江南膏腴之地,长龙北上跨越长江黄河淮河诸水,直通塞外!

届时,不仅是江宁、浦口之间有铁桥,镇江、瓜州之间亦有铁桥!

安庆有铁桥,武汉之间,更有铁桥!

竖条钢铁长龙横跨南北,截江断流一般的冲天豪气,动用钢铁水泥数百万吨等闲事,此等手笔气象,谁能比?

想到那时的场景,张之洞都不由的一时恍惚。

当真能成此大业,即便杨浩忽然完蛋,也必将成为万世传颂的绝代伟人!

这是何等的雄才伟略,才能有这般震古灼今的大手笔呀!

无论这警卫是不是诚心安排的,张之洞都无心再继续纠缠。

他点了点头,便领着众人头前继续赶路。

那警卫见他们步行,高声提醒:“哎哎,诸位先生,您最好坐车或者雇车走,要不然这一路到江浦可还有许多路程,都是工地啊!”

他不喊还好,这么一说,张之洞反而来了精神。

你用一个工地堵在口岸,妆模作样给人看是有可能的。

但从浦口到江浦足足十几里地那么远,若都是工地的话,你得用多少人来摆样子?

即便是要骗人也不可能下那么大血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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