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兽临时休憩在林中的一小块空地里。

白虎停在最前面，将杜尔和阿困放了下来。

经过万兽一路的张望，已经习惯了杜尔。

不过杜尔从他们的眼神中大概可以看出，如果白虎是阿困的座驾，那么她在万兽眼里大概就是扑在座驾上面的坐垫子。

如是而已。

“看我看我！

！

他们有什么好看的？

有大又壮，哪有小爷我身姿灵动飘逸，玉树临风？

？”阿困在杜尔面前吸引杜尔的注意力。

灵动飘逸？

？

杜尔摸摸阿困身上的毛，安慰自己，太久没见了，让着她一点好了。

却忘了阿困是和杜尔心灵相通的，于是杜尔看着阿困顿时炸毛，似乎身体都长大了一小点。

“我灵动飘逸不？

飘逸不？”

杜尔才要回答，却发现阿困的身体似乎真的在那一瞬间长大了一点，不由地盯着阿困。

阿困一位杜尔不信，又重复了一遍。

却见到杜尔更加盯着不动了。

没错，就在刚刚，阿困的身体又长大了一点！

！

虽然不是特别明显，但是杜尔记得阿困之前站着，她坐着的时候，阿困还不到她的下巴，但是就在这两瞬间，她的坐姿没有变化，阿困却直接长到了与杜尔的下巴齐平！

“你高了？”杜尔没有刻意隐瞒，把自己的疑惑传了过去。

“小爷本来就很高！”阿困瞪了杜尔一眼，上下自己折腾，可惜没个参考，也得不出什么结论。

杜尔却忽然把阿困拉到身子前面，又比了比，“你又回去了？

？”

“回去了？”阿困看着杜尔。

杜尔也不确定的皱着眉，“现在是真的和一开始的时候一点不差了。

或许是我最近太累了，忘了吧。”

那先不说这个。

阿困收了那副小样子，自动自发地缩到杜尔怀里，“小尔，白虎他们不坏的，你不要怪他们。”

杜尔点点头，表示她在听。

却感觉怀中的小东西忐忑地在她怀中翻了个翻，揪着她的衣襟道，“你不怪我这么说？

到底是因为兽潮才有了后面这么多的事情。”

杜尔被下垂的衣襟拉得有些难受，往上扯了扯，方道，“不能说怪不怪，不过你这么说，肯定是有自己的原因，那我当然要听了。”

“嗷呜——”阿困愣了愣。

忽然间仰头欢快地喊了一声，脑袋蹭蹭杜尔的衣襟，道，“小尔你对我真好。”随后终于开始欢腾地说了起来。

原来，兽山里的万兽本来不该存在，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天地间出现了一座与世隔绝的兽山，日复一日，兽山里育化了万兽，而万兽一出生，冥冥中就已经明白了自己的使命是守护着一笔巨大的财富，直到财富的主人认可的后人来到。

他们帮那位主人守护着财富，而作为报答的，是兽山内安宁的生存环境，和水源，食物，一年四季的美丽景致。

兽山的环境不同外界，环境更加纯净，也没有外界人兽的大规模打扰除了个别地不小心落入这里的人之外。

因此万兽生活地非常富足，每年不断地有小兽出生，长大。

万兽们更加开心。

可惜好景不长，大约百十年前，兽山开始不稳定，边界处山峦坍塌，河流泛滥，溪水中出现奇怪的东西，附近的水源都难以饮用。

这样的兽山根本已经承受不住数量层层上升的众兽。

兽山已经隐隐有了崩溃的迹象。

杜尔消化完这一整段，总结道，“因为数量太多了，所以地方，水源，吃的都不够了？”

阿困摇摇头，分明还是一副小鸟的样子，偏偏装小老头，在杜尔面前踱步踱了一圈，才道，“白虎的血脉和兽山联系得最为紧密，它感觉这兽山本来是可以让他们生存的，甚至众兽数目增加的第一个很快的时候，他清楚的记得兽山边缘处，又多了几座群山。”

“所以是因为？”

“因为兽山应该和外界的事情有联系，外界的关联的那东西不知怎么改变了，所以连带着兽山也不安定起来。”不是阿困的声音，阿困的声音发尖，而且喜欢尾音上扬。

可是杜尔方才听到的声音，醇厚，低沉，像是藏了多年的酒液。

杜尔惊讶的回头，见到那头曾给她怜悯眼神的白虎，迈着优雅的步子踏了过来。

这半天相处下来，似乎众兽都不怎么凶，甚至比外界的动物还要驯顺一些。

白虎这么安静地走过来，不由地让杜尔想起了会说话的大猫。

等等，会说话？

杜尔看向白虎，这个，会说话？

白虎看着杜尔惊讶地望着自己，也不急，低头寻了个位置趴下来，又道，“我是从祖先那里继承血脉继承得最多的，所以我保留了最多的记忆，神智也和人类差不多。

不过，我是不会说话的。

你听到的声音，是我们在心里的交流。”

和阿困一样？

？

杜尔眨眨眼。

“不一样，你们是心灵相通的，而我们，只要你愿意，你想什么我是不知道的。

而我们的交流，他是能听得见的。”白虎往前蹭了蹭，看上去竟然像是求杜尔抚摸它一般。

“真的是！”阿困兴奋地声音响起来，随后又埋怨白虎，“为何你不早点告诉我？”

“因为早的时候不确定。”

“不确定什么？”阿困追问。

白虎却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对着杜尔道，“我们只知道和外界有联系，却不知道联系在哪里。

而众兽却还在增加着，不得已之下，我们不得不寻找道路出去，寻求解决问题的办法。”

“所以你们就找到了四海城？”杜尔一下子抓到了重点。

“也不是，我们一出来，就是四海城。

可是我们实在是太饿了，又找不到可以吃的，只得选择进攻四海城，我们虽是兽，但是灵智已有，本来只是打算抢点东西救救急，谁知当我们攻击四海城的时候，我似乎感觉到，兽山那些不安定，忽然间少了很多。”

“我们很快回去，兽山稳定了不少，又加上我们攻城折损了不少生命，兽山勉强可以负担。

不过，这种稳定只持续了四年。”

说到这里杜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兽潮每四年来一次肯定也是因为这个，所以每隔四年，兽潮不得不发动进攻，一是为了稳住那并不知道是什么的关系到兽山的东西，二也是为了消耗——日渐壮大的兽潮。

一箭双雕，确实是好事情。

杜尔了然地点点头，怪不得说死够了一定数目的人，兽潮就会停下，分明是对于兽潮来说，死够了一定数目的兽的时候，攻城才足够影响到这些东西，而兽潮留下了近一半的兽类之后，终于可以回到四海城，过四年悠闲的生活。

“我们和你们不一样，从我们出生的那天起，我的血脉就告诉我，要做什么，不能放弃什么。

那些死去的兽类都明白最后可能的结局，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的使命，你们呢？”白虎不满意杜尔的态度。

直接提起了杜尔在四海城的时候。

你们呢，你们的人在死之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而死的吗？

是为了家园，还是为了你们愚蠢的头头？

杜尔一顿，随后沉默，白虎确实没有吹牛，此刻一想，大概是戳到了杜尔的痛处。

杜尔停了很长时间，道，“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想，那些在我守城门的时候，一心一意地帮助我，辅助我，让我做的更好的人里面，我知道他们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家园。

他们值得尊敬。”

白虎本就觉得自己激动之下说错了话，见杜尔如此，有些烦躁地摆摆头。

干脆转移了话题道，“今次我们侥幸进了四海城，不过却发现，有联系的那处地方，气息极弱，我们根本不知道怎么修补它。”

“那怎么办？”杜尔配合着转移话题。

白虎却摇摇头道，“我们不知道，不过借着那点微弱的联系，我发现，除了四海城，还有一个地方有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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