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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我说我是你家属(7/8)

你想做公益,我们什么时候拦过你,哪怕你去当义工我都不会说半个‘不’字,可是你偏偏要做最危险的事情。

你想过那帮象牙贩子都是什么人吗?

万一他们发现你的身份,一枪毙了你,到时候父母怎么办,你要我怎么办?”

蔚蓝望着窗外的天空,依旧如她刚来时那样高远,她眨了眨眼睛,眼角酸涩。

傅之衡站在离她们不远的地方,把姐妹两人的话听了一遍。

他张张嘴想劝说,最后却又憋住。

蔚蓝艰难地开口:“我没办法不去管。”

其他人或许是为了理想,为了正义而踏上这样一条路,她却不是。

她跟秦陆焯说过,她为她和Kaka的故事想到的最美好的结局,是当她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时,躺在自家阳台的躺椅上,跟坐在她身边的小孩子说起这个神奇又动人的故事。

可真正的结局……

当她在美国读书,暑假里有足够的时间重返越南时,她重新遇到了Kaka。

那时它已经长成了一头健壮又高大的成年大象,长长的象牙那样夺目,像她想象过的那样成长为能保护自己族群的大象。

她站在那里喊Kaka,它回头冲着她长鸣,似乎在打招呼,一切都那么神奇。

直到七天后,蔚蓝看到它的尸体躺在小溪边,被割剩下的半张脸血肉模糊,那对耀目的象牙消失不见了,只剩下森白的头骨。

自然保护区的巡护员在溪边发现了三头大象的尸体,都是成年公象,盗猎者杀害大象后割掉了它们半张脸,带着象牙扬长而去。

她和Kaka的故事就这样戛然而止。

她无法对这些视而不见,更做不到无动于衷。

她必须站出来,保护它们。

这听起来很可笑,她一个人能做什么?

世界上有那么多盗猎者,每天都有大象被杀害,地下象牙贸易更是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她一个人的力量能有多大?

可最起码,只要她在行动,就多一分力量,哪怕这份力量那么微不足道。

那次蔚蓝从越南回去后就开始失眠,她一遍又一遍地做噩梦,梦到那个血淋淋的场景,大象的血染红了小溪的水,被割掉的面部留下模糊的血肉。

当回到美国的时候,蔚蓝甚至已经到了要看心理医生的地步。

虽然她自己学的就是心理学,可医者不自医,她开始寻求医生的帮助。

年少时那段濒临死亡的经历给她留下的阴影未曾消失过,Kaka就像她心头的一盏暖灯,让她忘记了黑暗和绝望。

后来她看到Kaka被杀害,所有的美好都被打破,绝望卷土重来。

直到心理医生开始医治她,她才发现自己真正想要做的事情,开始了解关于大象的保护问题。

她去过非洲,那里有着更多的象群,每年盗猎的情况比东南亚还要严重。

蔚蓝一次又一次见到大象被杀害后的场景,刚开始她会吐,后来学会了镇定。

她跟着当地的巡护员一起学习怎么保护它们,直到现在,她还走在这条路上,她尝试着跟象牙贩子交易,拿到证据,让警察抓捕他们。

或许之后,会有一批新的象牙贩子出现。

但最起码,她在努力。

“跟我回家吧。”

蔚然低声说。

蔚蓝望着她,说:“姐,你别怪秦陆焯。

其实连累他的人是我才对,要不是为了我,他也不会过来。

他真的很好,所以我得陪着他。

他现在这个样子,你觉得我能扔下他自己走吗?”

蔚然有些恼火,说:“那就一起走,一起回北京。”

蔚蓝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蔚然轻易就妥协了。

倒是蔚然别开头,望着不远处的傅之衡轻哼了一声:“你姐夫买了架私人飞机,飞机上地方还算大,多带你们两个没问题。”

蔚蓝也想带秦陆焯回北京,毕竟还是北京的医疗水平更高,如今既然有机会,她毫不犹豫地点头。

蔚然气笑了,说:“刚才要你走,跟要你的命一样。”

虽然被骂了,蔚蓝也不生气,乖乖地说:“谢谢姐姐。”

蔚然不领她的情,说:“又不是我的飞机,你得问问当事人愿不愿意。”

傅之衡听了呵呵一笑,终于能插上一句话:“媳妇,我愿意。”

回到病房之后,蔚蓝把这件事告诉了秦陆焯,趴在床上的男人先是一愣,又瞧着她问道:“你姐骂你了吗?”

“骂了。”

秦陆焯笑了,问道:“骂什么了?”

她说:“骂我不知死活,带着你冒险。”

秦陆焯斜睨她,满脸不信。

蔚蓝俯身靠近他,浅笑着说,“我姐特别喜欢你,真的,不然她也不会同意带我们一起回北京。”

蔚蓝大概也觉得自己说的话太假,低头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知道什么叫爱屋及乌吗?

我太喜欢你了,所以我姐才带我们一起回去。”

这话秦陆焯信了。

肖寒他们得知秦陆焯晚上要回北京,都挺吃惊的。

因为据他之前所得的情报,越南警方突袭酒店,结果扑了个空,李吉怕出事,当时就转移了,却没想到秦陆焯会提前放置跟踪装置。

这批象牙是在进入广西边境线的时候被边境武警扣押的,跟这批象牙一起的,还有那批毒品。

原来,佛域带着他的人离开后,李吉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怕藏在酒店的那批毒品出事,所以连带着象牙和毒品一起转移了,没想到被瓮中捉鳖。

这几天肖寒他们忙坏了,整个专案组都扑在这事儿上。

毕竟这批东西的价值超过两亿,是目前边境查获的最大规模的走私案件,也是这几年来数得上的大案子。

得知是蔚蓝的家人要接他们走时,肖寒的眼睛瞪直了,他一开始还以为是秦陆焯家出面,毕竟队长的家世在他们警局里不是什么秘密,大家都知道他亲爹是谁。

这次他受伤,方局差点儿把肖寒骂死。

肖寒趁蔚蓝出去后才问:“队长,您这是找了个富二代啊?”

富二代?

秦陆焯摇头,哼笑了一声,望着他不紧不慢地说:“是富N代。”

听了这话,连肖寒都忍不住要啐他:“队长,你这话可不对了。”

晚上快十二点的时候,他们才到北京。

既然决定带秦陆焯回来,蔚然就让秘书联系了机场和医院,准备让人直接从机场去医院,毕竟他身上还有伤没好。

飞机落地后,蔚然就给自己的助理打了电话:“救护车到了吗?

我们已经落地了。”

“到是到了,只是……”

谁知手机信号不好,对面说话断断续续,蔚然也没听清楚,只知道救护车到了,就先挂了电话。

没一会儿就见几个人上来了,蔚蓝以为是蔚然派上来的,让开位置让他们把担架抬了下去。

直到下了飞机,她才发现这么晚了,停机坪上还有不少人。

她下来之后,看见那几个人将秦陆焯的担架抬到救护车上。

蔚蓝没想到蔚然这么上心,让救护车直接进了停机坪。

谁知,她刚走过去,就见站在蔚然对面的男人冲她行了个礼:“蔚小姐,你好。”

蔚蓝一愣,旁边蔚然的脸色不算好,男人自我介绍:“我姓宋,是陆焯父亲的秘书,知道你们回来,他父亲让我来接你们。”

场面顿时变得安静。

还是傅之衡出面,跟宋秘书寒暄了起来。

蔚然一把扯着蔚蓝往旁边去,她直勾勾地望着蔚蓝:“说吧,你男朋友到底是什么人?”

蔚蓝眨了眨眼睛,她要是说不知道,会不会被教训?

“你不会也不知道吧?”

蔚然伸手在她脑门弹了一下,“你缺心眼啊?”

蔚蓝无辜地望着她。

好在傅之衡走过来叫她们过去,毕竟别人都在等着,有什么话也得等到回家再说。

傅之衡先开口:“既然秦先生的家人来接他,我们把人安全交给您也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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