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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1/2)

那段时间,言夏总爱给他打电话,他想她那边也许出了什么事,所以性格才会这么敏感易怒,一点点小事就会生气。

他并不觉得这样的言夏讨厌,任何一面的言夏,他都爱到骨子里。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女人,喻薄甚至会觉得欢喜。

因为言夏就是连发火生气,都是朝着他,多好,他可以一遍一遍安慰言夏,什么都顺着她,什么都为她做。

如果不是因为突然出现的父亲,还有因为父亲而变得神经兮兮的母亲。

喻薄连接言夏电话,同她说上几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母亲时时刻刻盯着他,关注他的一举一动。

他在母亲眼里,已然变成栓住父亲的绳索。

如果知道言夏的存在,喻薄闭起眼,他的母亲一定会去找她。

他畸形的家庭,如此不堪丑陋的一面会完完全全,展示在他所爱的女孩面前。

他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他想,喻薄终究也只是一个自卑自傲的少年。

这么想着,他又接到了言夏的一通电话,这通电话里,言夏和他说要分手。

原先认为,就是一句气话。

后来才知道,并不是气话。

在那一通电话,她就彻底失去音信。

开学后,学校中没有再出现她,他身边的位置桌肚里还留存着她的书籍,但是主人却没有再坐上这个位置,直到这个位置蒙上灰,也没有。

很多人都在说,言夏转学了。

后来班主任也说,言夏转学了。

竟然连她的踪迹,他也是从别人口中听闻。

太可悲。

喻薄每天都会拨打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那头的机械女声一直提醒他,无人接通。

他向来很有耐心,也很有恒心,打不通,就一直打。

后来的提示音,从无人接通变成了空号。

听到那句话的时候,喻薄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大约是长久以来的希望被破灭,大约是全身上下的血肉,被人一寸一寸地剃除。

全身上下空荡荡的,落不到实处。

只能靠想她,拼命想她,才觉得有呼吸的存在。

越想越恨,越想越爱。

那是他存活于世的信仰,怎么就没了。

他在黑暗的房间里,压抑地笑出声。

“言夏言夏言夏……”喻薄念着这个名字,喃喃地,一刻不停。

念久了,眼前仿佛真的出现幻影,言夏坐在面前,对着他笑,灿烂地,一如初见。

喻薄伸出手,却抓到一瓶药。

高中的喻薄,将那一瓶药都吞了下去。

浴室里淅淅沥沥的声响停下,喻薄放下剪刀,手里的饮料被剪得极碎,已经看不出原来的形状。

言夏擦着头发走出浴室,喻薄洗干净手,走过来,帮言夏擦头发。

她跪坐在沙发上,就靠在喻薄怀里,湿漉漉的头发贴着他的衣服,将他的衣服也弄湿了。

言夏是真的累了,下午买软装,跑了许多地方,又乍然听闻这个消息,身心都得不到休憩。

于是在洗完澡,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后,就靠在喻薄身上,不想动弹。

“你等会应该也要洗澡,弄湿了没关系吧。”她靠在他身上,声音隔着衣服,闷闷的,却无比契合他的心脏。

“没关系。”喻薄说。

他用干毛巾去擦言夏的头发,动作轻柔细致。

她感觉自己的头皮和头发,都在被温柔地抚摸,这更加重了她的睡意。

言夏真的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是喻薄抱起她,往房间走去。

她的意识还没有从睡梦中清醒过来,房间的光线已经转为柔和的夜灯,言夏缩在喻薄怀里,迷迷糊糊地问:“很晚了吗?”

喻薄低下头,说了一个数字。

确实晚了。

“那——”言夏在他耳边,轻声说,“我们是一起睡的吗?”

她当时是真的困了,才会把脑中第一个蹦出的想法说出来。

空气安静了几秒,言夏才清楚自己问出了什么问题。

但是她也没有露出害羞彷徨的情绪,就只是在他怀里,安静地打量这个房间。

她看不出什么端倪来,这里与任何一间房间一样,冷淡的颜色,物品摆放地规规整整,干净到没有一丝烟火气。

喻薄把她放下,他蹲在言夏脚边,轻声问:“可以吗?”

言夏穿的拖鞋不合脚,太大了,套在她的叫上,晃晃悠悠的,好像下一秒就会掉下来。

最后真的,在她脚动了动后,那只棉质的拖鞋就掉了下来,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一声响。

言夏把另一只拖鞋也脱下,回到床上。

她没有看喻薄,低着头说:“这是在你家。”

面前的男人轻轻笑出了声,言夏从眼角的余光中,发觉他的笑,十分纯粹。

喻薄撑着床沿,找到言夏的唇,而后,细密地吻了一下。

喻薄很喜欢亲吻,唇齿之间的相交最为亲密,每一次的亲吻,都感觉自己被爱着。

这种感觉令他着迷,甚至上瘾。

言夏尝到了他口中清凉的味道,是薄荷,从少年时期开始,就从未改变。

她找到被子,把自己裹起来。

那床被子很大,即使被言夏裹起来,仍有很大一片空余部分。

她以为今天晚上,应该很难睡着了。

却没想到裹上被子,原本感觉已经消失的睡意,却逐渐涌过来。

被拖入梦乡时,她唯一的感受就是身边的床位陷了下来。

生物钟比闹钟更为准时地叫醒了她,言夏费力地睁开眼,看着陌生的天花板思考了几秒,昨夜的记忆开始回笼。

这是在喻薄的家,喻薄的卧室。

身上沉甸甸的,像压着什么东西,她看过去,是喻薄的手。

她被喻薄完全地抱在怀中,她只要转过头,就能碰到喻薄的脸。

言夏动了动,即使在睡梦,喻薄的潜意识依然灵敏,他将言夏搂得更紧,不让她有丝毫远离他的行为。

言夏停下了动作,她将头转过去,就如同猜测得那样,他们离得太近,她转过头,嘴唇就蹭过喻薄的脸。

她仔细观察还未醒来的喻薄,人在睡着时应该是最没有防备的时候,身上的棱角在此时应该显得最为柔和。

可喻薄不是这样,他睡着时反而显得更为凌厉了,眼线勾勒的位置凛冽锋利,似乎已触碰到就会受伤。

反倒是他清醒的时候,在面对言夏的时候,更为温和一些。

可能因为他在有意控制,让自己更为温柔一点。

言夏的动作虽然轻微,但这也足以让喻薄清醒过来。

她见到那双浓密纤长的眼睫动了动,然后睁开来。

那双眼醒来时略有些迷茫,可当视线聚焦在言夏身上时,喻薄近乎条件反射一样,露出温柔的笑来。

那些无意识流露出来的凛然锋利,都在这一瞬间消失无踪。

他叫言夏喃喃,那种纯粹的开心又回到了他脸上。

言夏问他,为什么那么开心?

亲密的喁喁私语,唇瓣连同气息,都在缠绵。

“大概是因为醒来时能看见你。”喻薄说,“像是梦一样。”

言夏伸手,掐了掐喻薄的脸,“不是梦。”她说。

喻薄眼里的笑意更浓。

这不是梦,他当然知道,他费尽心机,不择手段得来的一切,如果是梦,他会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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