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4章 渡河(2/3)
“我去一趟雒阳吧。”冯大司马似是早有考虑,略有叹息,“顺便收拾一下那边的残局。”
以镇南将军姜维的声望与地位,镇守雒阳确实绰绰有余。
但如果刘胖子突然跑去雒阳,姜维说不得就要被吓得,或者说是被逼得,收缩兵力退守河南,放弃兖州的大好形势。
因为别看现在大汉现在气势如虹,但离雒阳比较近的许昌还是伪魏手里。
特别是前些日子长安那边转了武关的消息过来,司马懿兵败河北,南渡大河之后,南阳的魏军突然放弃了宛城。
伪魏在荆州及豫州一带的守将,似乎要把所有兵力都收缩到许昌和汝南,留下了南阳郡这一大片空白区。
意欲何为,值得让人玩味。
虽说这点伎俩在冯大司马眼中,不过是班门弄斧。
但依荆州之前事,江东鼠辈看着这么这么大一块肥肉放在自己嘴边,心里会怎么想,还真不好说。
毕竟眼看着大汉在河北攻城略地,孙权这老不死的,真要说他内心毫无波澜,冯大司马肯定是不信的。
打不下合肥,还不能打荆州?
打不过魏军,还打不下无人防守的南阳?
当然,冯大司马对于南阳的得失,是毫不在意的。
既无险可守,又背腹受敌,今日能轻易得之,明日就会轻易失之。
他更在意的,是伪魏收缩兵力,在许昌增兵,是有能力冒险攻打成皋虎牢一带的。
再加上刘胖子突然来了雒阳,姜维在兖州的战果说不得就要功亏一篑。
所以冯大司马前去坐镇雒阳,就是最好的选择。
既能应付天子,又能让前方的姜维安心。
“那冀州怎么办?”
镇东将军问道。
大汉的将士正在有条不紊地对河北的反叛势力进行最后的清剿。
拓跋胡人的残余势力,伪魏南下时来不及带走的伪军乱军,还有大大小小地方的作乱,林林总总,分散在整个冀州大地。
同样需要一个声望足够的人来坐镇。
“这就是我单独与你说的原因。”冯大司马沉吟着说道,“我想让你坐镇冀州,权督河北。”
“我?”虽然已有猜测,但听到冯大司马这么说,镇东将军还是有些意外,“可以吗?”
论领兵,她自认不逊自家阿郎之外的任何人。
但坐镇冀州,权督河北,可不仅仅是领兵,还要治民。
甚至治民还要在领兵之上。
“无妨,我已经派人前去太原,让张远带人过来了,最多不过三四日,他就能到。”
张远作为外门大师兄,这些年既是学院师弟们的实习引路人,同时也是一个合格的地方主官。
作为护鲜卑校尉府的长史,这些年平城的政务,实际上都是由他在处理。
“而且我走的时候,会把参谋团留下,所以你不用担心这些。”
冯大司马似乎早就料到镇东将军在担心什么。
“其实让你留下来,主要还是需要有人压得住河北这些将士。”
现在河北这些大汉将士,不但是大汉的主力,同时也是最能打的精锐,说是骄兵悍将一点也不为过。
不说幽州的张苞,就说赵广,能让他乖乖听话的,除了冯大司马,也就只有镇东将军了。
“剩下的事,交给石苞就行,善后的事,交给张远。”
说到这里,冯大司马脸上浮起一丝忧色,叹了一口气:
“顺便,也正好把王将军送去雒阳。”
冯大司马口中所说的王将军,乃是王平。
在大军到达邺城,河北战事尘埃落定后,王平就突然病倒了。
军中最好的医工只说是早年征战时留下不少暗伤,且气血亏损过度,年纪一大,暗疾就容易复发,只能慢慢疗养,无法根治。
冯大司马知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这么多年以来,他见过太多的老兵老将都是这样。
英雄暮年,美人迟暮,不许人间见白头。
王平当年随冯大司马飞夺陇关后,独守陇关拒魏无所失。
这些年又镇守太原,北抚塞外,为镇东将军寒冬出征打下了良好基础。
上党事变时以少量兵力独抗司马懿大军,力保太原。
这么多年跟随冯某人东征西讨,屡有战功,犹以善守著称。
冯某人麾下风林山火四大猛将,论“不动如山”,王平是最没有争议的一位。
现在突然病倒而医工束手,确实极为可惜。
听到冯大司马已经安排好一切,镇东将军这才点头,“如此就好。”
事不宜迟,冯大司马轻装而行,带领亲卫营亲自护送王平南下。
先是到河内见了王含,让王含派人从河内由孟津护送王平前去雒阳,再由雒阳转送至长安。
冯大司马本人则是在河内呆了两天,处理了河内的一些事情。
尤其是河内司马氏的事情。
河内作为司马懿的老巢,而司马懿又是伪魏的太傅,屡屡领叛军抗拒大汉王师。
特别是司马懿入主河北以后,司马氏尤其活跃,出力甚多。
如今大汉收复河北,司马氏嫡系基本跟随南渡大河跑路了。
至于司马氏旁系,因为生怕大河清算旧帐,所以也纷纷隐姓埋名,改名换姓。
故而放眼整个河内,竟是一下子无人敢称自己是姓司马的。
当然,这是对外的说法。
实际上,王含私底下悄悄地告诉了冯大司马一些事情。
比如说司马氏之所以如惊弓之鸟,作鸟兽散,还与某位姓石的家伙有关。
冯大司马严肃批评了王含不注意团结队伍的行为,指出司马氏不但是附逆,而且还是作逆,按大汉律当夷三族。
石同志的作风虽然粗暴了一些,但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那也是可以理解的。
王含诚恳接受了大司马的批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同时心里这才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有了大司马的这番话,自己那位同僚在没有得到允许之前,就私自清洗河内司马氏的行为,大约是没事了。
“王老将军此次病倒,后面会如何,很难说。”
对河内司马氏被石苞怎么搞得生不如死,冯大司马并不关心。
河北大了去,现在,以及将来会有多少世家家破人亡,关心得过来吗?
比起这些,王平更值得关心。
负手站在大河边上,看着滔滔河水,冯大司马语气里有无尽的惋惜:
“就算医学院那边能救回来,以后恐怕也只能是在讲武堂教学生了。”
“他以后没有办法领兵,总是要有人上来顶替。”
冯大司马转过身,看向王含:
“你是王老将军亲自从族里带出来的,前面也跟了我不少年,这一次战事,你做不错,也算是没有辜负王老将军的提携之恩。”
王含连称不敢。
冯大司马摆了摆手,“做得好就是好,这里没有外人,没有必要太过谦虚。”
言毕,沉默了一会,冯大司马这才继续问道:
“若是王老将军将来真的不能领军,肯定是要有人能顶上来的,我希望那个人是你,你可有那个信心?”
汉中巴中一带的板楯蛮,勇猛彪悍,商末就参与了武王伐纣的战争,因战功而被封巴国。
秦汉之世,高祖皇帝募板楯蛮定三秦,见“巴渝舞”而喜之曰:“此武王伐纣之歌也。”
后汉时,板楯蛮多次东征西讨,他们以长戈、木盾为武器,骁勇善战,号为“神兵”。
冯大司马起家之初,也是得到了王平召集的板楯蛮的帮助。
这个年代,讲究的是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同乡编入同一队,最正常不过。
这就导致了军中大大小小的山头,形成了不同的抱团,这是没有办法避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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