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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1/2)

“你昨个儿为什么不叫醒我!”东聿衡这举动,恐怕是想逼她去示软。

“娘娘,奴婢不敢叫!

奴婢在民间时,看着府中一宠妾因老爷来了奴婢屋中,跑来哭闹,老爷竟将她活活打死!”这是她一生的噩梦,琉璃停了停才继续道,“前儿陛下怒气冲冲离去,娘娘又因殴打丰大人一事如履薄冰,如若娘娘再冲动之下跑到乾坤宫去,更是雪上添霜了!

故而奴婢自作主张,不曾叫醒娘娘……”

“我做什么我自有分寸,下回不要再替我拿主意!”沈宁无奈又恼火。

琉璃仓皇告罪,沈宁却没心思听她的了。

她此刻只想着一件事,东聿衡是否真的跟西门月发生关系了。

不,他不会的。

沈宁这般相信着,到了皇后那儿却又听到皇帝让她将西门月封为选侍的事。

这就像在她脸上扇了一巴掌。

好不容易等东聿衡回了乾坤宫,她左等右等等不到来接她的太监,派人再去请见,却是得到皇帝暂且不想见她的回复。

她不能忍受这种如坐针毡的情形,大步流星地到了乾坤宫,万福守在外边,为难地将她拦在门口。

“告诉他,他今天不见我,他一会后悔的。”沈宁一字一句地道。

万福进去回复了一遍,才匆匆出来,让沈宁入内。

沈宁走了进去,熟门熟路地走进安泰堂。

东聿衡躺在榻上看书,见她进来连头也不抬。

沈宁一把将他拽了起来,“你又在玩什么花样?”

“放肆。”东聿衡挥开她的手。

沈宁一愣,看着眼前冷淡的俊颜,讷讷说了一句,“我昨夜睡着了……”

东聿衡冷冷一笑,“无防,昨夜朕有人侍寝。”

沈宁心中不受控制地一刺,依旧笑着道:“聿衡,你别说这样的话,我会很难受很难受的。”

“哦。”东聿衡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沈宁的一颗心直往下跳,她注视着他,略为低哑地道:“我是怕你不相信我我才不敢说出我的来历……”

东聿衡打断她,“不必说了,朕也不想听。

你回去罢,没有朕的宣召不得乱闯。”

沈宁恼极了,拉着他的手用力摇了摇,“我知道你气我的隐瞒,我真的是有苦衷的!

你就不能体谅体谅我么?”

东聿衡再次挥开她的手,“出去。”

沈宁怒极攻心,“东聿衡,你是真让西门月上了你的床了?”

东聿衡冷若冰霜地道:“朕是幸了她,又待如何?”

一颗泪珠子不受控制地就滑落下来,沈宁咬着唇,倔强地抹去泪痕,转身离去。

东聿衡眼中阴霾,站起来却背着手不曾追出去。

沈宁只觉狼狈不堪,飞快地回了春禧宫,愣愣地坐在那里,晚膳也不用,只是失魂落魄地坐在那里。

宫里的大小奴才个个看着于心不忍,却又不知如何劝解。

这时东明晟来请安,沈宁整了整仪容,面带微笑地见他。

谁知东明晟神秘兮兮地从袖中拿出一根包了几层的玩意儿,打开一看,居然是根糖葫芦。

“母妃,您上回说喜爱吃糖葫芦,儿臣今个儿给您带回来了。”东明晟小心翼翼地笑道,恐怕也知道她在难过,故意买回来逗她开心的。

沈宁讷讷地看了他许久,竟将他抱住大哭起来。

“母妃、母妃,您怎么哭了?

别哭别哭,您还有儿臣哪!”东明晟手忙脚乱,莫名地因她的哭泣有些心酸,笨拙地为她轻轻拍着后背。

一旁的宫婢们全都不知所措,跪了一地请她不要伤心。

沈宁好容易止住了哭泣,自觉失态,不好意思地背对着东明晟擦干了眼泪,鼻音十分浓重地道:“抱歉,晟儿,母妃太丢人了。”

东明晟跪在她的面前,说道:“母妃说得哪里话,母妃在儿臣面前,有甚丢人不丢人的,儿臣病时让母妃擦屁股才叫丢人哩。”上回他发高烧时,竟腹泻得有些失禁,沈宁在照料他时还亲自为他擦拭干净换了裤子,

沈宁知道东明晟对这事极为窘迫,他此时提及不过是想让她好受一点。

只是她现在似是太过软弱了,动不动就在人前哭起来。

“谢谢你,晟儿。”沈宁勉强一笑,抚了抚他的脸。

宝睿皇贵妃似是失宠了。

一连几日,皇帝都召了西门选侍侍寝,竟是嫔妃请安时也没个好脸色给皇贵妃,反而对西门月嘘寒问暖,西门月似是知道皇贵妃恶名,一直对宠爱表现得如惊弓之鸟。

沈宁的心一天比一天冷,她这日再次求见皇帝,却依旧被拒之门外。

难道,她真的令他伤透了心,弄假成真不要她了么?

沈宁失魂落魄地走在后宫一处偏僻的小花园里,想要安安静静地待一会儿,突然自假山处快步走出一个女官跪在她的面前,“奴婢参见皇贵妃娘娘。”

“起来罢。”原以为是路过的女官,谁知她竟跪着不动。

“娘娘,奴婢有话呈禀。”

沈宁这才仔细看向她,“你先起来,你是哪个宫的?”

“回娘娘话,奴婢是如意殿的。”

如意殿……不是那……“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那长相不起眼的女官看了看沈宁身后。

沈宁疑惑,让琉璃带着人后退几步。

“你说罢。”

“是,”这女官虽貌不惊人,说话却是干干脆脆,“娘娘,奴婢初五清晨被圣上召去,为的是检查西门选侍的身子。

奴婢清楚地记得陛下脸色极为不悦,而西门选侍虽破处子,体内却无龙精。

陛下不曾幸过她。”

沈宁没料到她这几日的窒闷会被这初次见面的女官一扫而空,她转念问道:“那她的处子怎么破的?”

“西门选侍后来招了,是她自己用手指弄破的。

陛下本是要她离去,她却胆大包天地在香炉中下了安眠香,令陛下沉睡后一手安排了一切。”

沈宁的眉头彻底舒展开来。

那女官又道:“娘娘放心,奴婢那日看陛下似是对西门选侍十分厌恶,想来这几日也不过别有用意,召了她去。”

沈宁轻轻一笑,道一声谢,旋即奇怪地问道:“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这宫里头的人哪个不是明哲保身的,他俩素不相信,她为什么会好心特意寻来解释?

那女官首次抬头看了看她,复而低下头去,“奴婢受过娘娘恩惠,理应知恩图报。”

“我不记得我见过你……”

“娘娘为保护奴婢们定规定制,广施恩惠河润泽及,奴婢们都感激不尽。”

原来……沈宁恍然,笑了开来,“有用就好。

你今天帮了我大忙,多谢你。”她顿一顿,“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叫水易。”

“哪个易?”

女官水易错愕抬头,头回亲身感受这位娘娘的与众不同,她竟会这么认真地问一个女官的名字……“回娘娘,是容易的易字。”

“水易……我记住了。”沈宁点点头。

水易退下后,沈宁仰头看看天,只觉天蓝云白,大好天气。

那个坏东西,如果她少一分相信多一分冲动,他俩就可能见不能再了!

这下沈宁也不用散心了,心情愉悦地回了春禧宫,正巧沈湄让宫婢捧着食盒过来请安。

两年前,沈湄听闻沈宁为保护奴婢们制定条例,十分支持,并且在这期间也出了很多心力。

沈宁也与她渐渐走得近些。

这几日沈媚见她心情不好,又没有胃口,天天想着法子给她准备好吃的,可沈宁就是吃不下。

她却从不埋怨。

“娘娘,妾给你熬了一碗莲子燕窝汤,不甜不腻,您好歹喝上一口罢。”沈湄不知她已得知真相,苦口婆心地劝道。

“好,那我吃一点。”沈宁这回却是干脆同意。

沈湄与琉璃皆喜,沈湄忙为她用小碗盛了一些,琉璃先是接过验了验毒,才递给沈宁。

沈宁吃了一口,胃口大开,“嗯,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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