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节(1/2)
假意?」
欧阳倩说:「不如我、您、还有宣副官,三个人合照一张吧。
您看如何?」
白雪岚说:「那也很好。」
于是宣怀风、白雪岚,一人站了欧阳倩一边。
等那照相馆的师傅快要照了,白雪岚摆了摆手,叫他先等一下,转头对欧阳倩说:「我可要抗议了,欧阳小姐厚此薄彼。
怎麽只挽着宣副官的手,我的手,妳就不屑挽了?」
欧阳倩说:「两手都挽着,姿势恐怕不好看呢。」
白雪岚说:「这是最公平的姿势,既然公平,当然不会不好看。」
把自己的胳膊往前递了递,一副等着欧阳倩来挽的期待。
他风度举止,都是很优雅,让人打心底舒服的,欧阳倩怎麽好拒绝?
她犹豫了一下,带了一点羞赧,轻声说:「那好,我就不客气了。」
伸出左边的胳膊,把白雪岚的手臂也挽住。
两位军装俊男,中间一位旗袍美人,很亲密地站在一块。
那师傅对准了,把快门一按,这很有玄妙的一刻,就留在胶片上了。
拍完照,菜餚已经上齐,大家都到各自指定的圆桌旁就坐。
这样的日子,吃饭是一件很有兴致的事,安排座位的人又很周到,把不同的宾客,按各自的特色编排到席上。
例如有募捐物资的商人,便齐整坐了一桌,又例如做义务工作的社会人士,也围了三四桌,而且桌子都是邻近的,不妨碍转过身对别桌说话;戒毒院请来的年轻护士们,也是两桌,嘻嘻哈哈地一块说话,声音特别清脆,黄玉珊不耐烦和哥哥一桌,自己也跑到女护士的桌子上来了。
众人一边筷子吃菜,一边眉飞色舞地聊天,大厅裡热菜香和声浪,一波捲着一波。
头席这一边,更是热闹,是个高朋满座,杯觥交错的局面。
白雪岚一面是海关总署的总长,在座最大的政府官员,另一面,又是戒毒院的支持者,为着这两个原因,不管是社会义务者、戒毒院的员工、商人们,为了表示敬仰,都纷纷来敬他的酒。
宣怀风看他来者不拒,一口气喝了七八杯,担心起来,在他耳边低声说:「小心喝醉了。」
白雪岚把头往宣怀风的方向偏一偏,压着声音笑说:「这白酒杯子,一杯才五钱的分量,喝不出事来的。」
上次打麻将被他整治得够呛的那位周老板,早存着讨好这位煞星的心思,自然也要来好好敬他一杯,自己执了酒壶,另一隻手端了一杯酒,从自己那席走过来头席,对白雪岚笑道:「来,白总长,我敬你一杯。
你为国为民,办这麽大的实在事,张某是极佩服的。
以后张某也要多多学习,给社会尽一分力。」
亲自给白雪岚斟了一杯,双手送到白雪岚手裡。
白雪岚接了杯子,豪爽地和他对饮了,搭住他的肩膀,说:「老周,一杯不够,要来就来三杯。」
周老板原本怕他记恨码头上的事,心裡对自己有疙瘩,以后在生意上恐怕要受他羁绊,忽然被他这样一搭,叫了一声老周,顿时浑身轻了三两。
赶紧再给他斟酒。
两人没什麽商量,痛饮了三杯,白雪岚喝得太急,打了个酒嗝,放下酒杯,脚步摇晃地凑近周老板,笑说:「我说周兄,上次打牌的事,你别往心裡去。
我管着这麽大一个海关,谁老实,谁不地道,心裡什麽不清楚?
你那染布厂,做生意很规矩。
这次戒毒院的窗帘床单,都是你供应的,我要多谢你。」
周老板从老周,一跃而为「周兄」,那惊喜得意,更无以复加了,笑着摇头晃脑说:「不成敬意,不成敬意,周某虽然只是一介商人,也想为国家做点事情。」
白雪岚说:「就我刚才说的,你这人,很不错。
所以,我也想帮你一个忙,你最近,不是和商会会长闹了一点小矛盾吗?
今天欧阳会长的千金,也在这裡,我请她过来,和你做个介绍。
你要是和她做成了朋友,那和会长之间的矛盾,也就消弭于无形了。」
周老板这阵子正为此事头疼,听了这话,顿时大喜,差点给白雪岚作揖,说:「要是这样顺利,我一定备一份大礼送到府上。」
白雪岚不在乎地挥手说:「区区小事,说这些就见外了。」
宣怀风坐他身边,把他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心裡很疑惑,不知道白雪岚打的什麽鬼主意,可是当着外人的面,又不好问。
正闹不明白,白雪岚把手往他肩膀上一拍,说:「宣副官,你帮我请一请欧阳小姐来。
这位周老板,做事很不错,又是热心社会的有识之士,我们很应该为他们引荐一下。」
他是宣怀风的上司,对于他的命令,宣怀风是要遵从的。
他站起来,到了欧阳倩的座位上,对她轻轻附耳说了几句。
欧阳倩对他含蓄地一笑,果然随着他过来,对周老闆笑了笑,说:「周老板吗?
久仰大名,家父对你的经商之道,是很推崇的。
难得你百忙之中,还关注戒毒院的事。」
周老板精神抖擞,立即和她攀谈起来。
这时,黄万山和承平跑了过来,手上端着酒杯。
宣怀风一看慌了,赶紧站起来,两手往前伸着拦住,苦笑着说:「饭还没吃一半,总长已经喝了不少。
这样下去,怕是要醉的。
两位饶过他吧。」
承平笑呵呵地说:「白总长我们也是要敬的,不过打算留到席终再敬。
这一轮,我们先敬你,你饮不饮?」
黄万山说:「怀风,这麽高兴的日子,你可不能不喝。」
把宣怀风桌面的酒杯拿起来,斟满了,往宣怀风手裡一塞。
宣怀风只觉得指头触到瓷杯的表面,微微一凉,那凉意却转瞬就没了,只一恍惚,酒杯就被白雪岚夺了过去。
白雪岚护犊子似的拿身子挡着他,对承平和黄万山问:「你们要灌我副官的酒吗?
这可不行。
我代他喝。」
黄万山说:「白总长,怀风说你已经喝多了,不能再喝呢。」
白雪岚说:「他胡说,我酒量比他大多了。」
说完,便一仰头喝了。
又陪承平饮了两杯。
宣怀风看他脸上额上都泛着红光,着实不安起来,把他的胳膊用力扯了扯,说:「总长,您悠着点,别喝过头了。」
白雪岚哈哈笑道:「我会喝过头吗?
你少担心。
今天这酒很好,应该多饮两杯,难得高兴呀。」
待要再找酒壶,不留神脚一岔,便一个趔趄,半边身子沉沉压在宣怀风身上。
宣怀风忙把他扶住了,歎气说:「我说的是不是?
你喝得太急。」
白雪岚有些恼了,皱起浓眉说:「不过是一下子没站稳……」
还没说完,勐地摀住了嘴。
这一来,连孙副官都看出他不妥了,走过来说:「总长,我扶你出去透透气吧。」
白雪岚说:「好罢。」
宣怀风说:「我扶他去。」
白雪岚脾气上来,歪着头说:「偏不要你,没见过上司要喝酒,当副官这样拦着的。
等过了这月,我非扣你一笔薪金不可。」
听得席上其他人都忍不住笑了。
孙副官向宣怀风歉意地笑笑,便把白雪岚扶着,一摇一晃地送过去,不料才出大厅连着后走廊的拐角上,白雪岚勐地一弯腰,止不住哇哇大吐起来。
附近一桌的客人忙站起来躲避着。
宣怀风赶紧过去问:「怎麽样了?」
看白雪岚吐了一回,低着头轻轻喘气,很是辛苦,心裡又气又急,又是心疼。
孙副官也说:「宣副官,总长怕是真的醉了。
先找个地方,让他躺一躺吧。」
宣怀风说:「戒毒院的病房是收拾好的,先找一间让他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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