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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霸王(1/2)

后颈最终还是时御自己擦的,钟攸洗净脸回来时,时御已经套上了衣衫。

这事让才和缓的两人又尴尬起来。

下午钟攸给苏舟讲字,时御就在院里带苏稻。

那窗大开,他扛着稻儿,在院里转,时不时晃过窗外。

虽然没跟着扫来目光,却也足够钟攸的笔顿了又顿。

钟攸对苏舟道:“眼下是什么天儿?”

“秋,冷秋。”苏舟以为他考自己,赶着就背了几句词句。

钟攸等他背完了,微颔首,以示鼓励,然后道:“冷秋易入寒气,且把窗关了,咱们再好好学学这几个字。”

苏舟应声,起身过去将窗合上。

正见他六哥从篱笆院边往这看,他吐了吐舌,把窗扣了。

外边的时御逗了逗苏稻,低声道:“看,让你偷看。”

苏稻被他轻戳了小肉脸,扒住他手指就往嘴里送。

时御不给,苏稻就抿了小嘴,要哭似的哼哼几声。

时御叹气,把他托起来又飞了几圈。

这一大一小无所事事,转了几圈后苏稻就扯着时御的衣襟,一边呀呀的拉,一边指着外边要出去。

时御就抱着他往外去,到田头转一圈。

他这一离开,没出半个时辰,就有马车在篱笆院外停了。

有人给搀扶着,先下来了个男人,正是时御夏天回来时在自家院外边教训的那个,时御叫“朴叔”,长河镇人称“朴送财”的朴松才。

朴松才先下了车,站边上嘱咐着:“轻点,轻点啊!

留心别摔了少爷!”

两个随从从那车厢里抱出个捆缠结实的少年送立在地上。

这少年怒红了脸,因嘴巴里塞了布团,只能对他爹瞪眼哼声,扭动挣扎。

朴松才对他愁道:“我的小祖宗,听点话吧,啊?

这都到地方了,再闹腾多不像话。

你就给人先生好好行个礼,爹把束脩交了,咱们就回家,成不成?”

可他儿子是什么人,人称长河镇天字第一号小霸王,最擅长胡搅蛮缠。

听他这么说,在地上蹦了几下,跟条立起来的咸鱼似的。

“呼丕!”放屁!

“冒之不让却!”老子不上学!

“顺该!”松开!

朴松才愁得眉眼都挤一块儿去了,连连挥手叫人赶紧扶稳,“赶紧敲门,别让人先生笑话。”

钟攸闻声出来,朴松才探头,忙声道:“钟先生,钟先生!”几步到篱笆院门边,热情道:“近日可好?

这地住得可还舒服?

哎呀,几日不见先生,先生风采更甚。”

钟攸回礼,道:“朴老爷太客气,先里边请。”

朴松才连声诶着,叫人扶着儿子,提着大箱礼就往里进。

钟攸目不斜视,引他主屋里坐。

苏舟正挺身端正着姿势在桌前练才学的字,笔捎一收,就见那裹缠绳子的少年被扶着一蹦一蹦的入了屋。

苏舟才念了几天书,虽还没磨掉性子,却也懂了些礼数。

见这人古怪,心下想笑,还是捏着笔憋住了。

谁知那小子倏地瞪过来,顺着将着屋子打量一圈,眼里露出鄙夷,又将苏舟瞪了一眼。

苏舟莫名其妙,他原本就是霹雳直率的性子,当下虽没瞪回去,但也彻底收了笑,盯着自己的字默念了几句混账小子。

“请。”

钟攸沏茶,朴松才站起来接,也不管烫口,仰头就喝下去,闭眼道了声:“好、好茶!”

那脖子口都被烫得红起来了。

钟攸扶茶壶的手一顿,也没料到他这么客气,连忙叫苏舟去厨房倒凉水来。

“不忙不忙!”朴松才摆手,掐着脖子咳了几声,缓过来才道:“先生好茶,让小公子不要忙。”又切声道:“原先先生盘了我这块地,说要开个书院,我便有些属意。

但原先犬子不在青平,一直待在他徐杭舅舅那边,眼下他舅舅生意要扩去江塘,顾不得他,就给送回来了。

他一回来,我看这镇里镇外也没个像样的私塾,就想问先生一声,不知现下入学还来得来不及?”

钟攸这才看了那小公子,人正盯着他看,额角突跳,一副吃人的模样。

“来年春才入学,来得及。”钟攸放稳茶壶,缓道:“不过镇中先生不少,何不为令公子独请一师?”

朴松才屁股在凳上蹭了几下,犹豫着道:“犬子常待徐杭,是在老人家身边长大的,如今。”他看了眼扭身的儿子,惭愧道:“如今不太像样子,先前请过几位先生,但都......咳,我见先生气度不凡,又有蒙老力荐,所以来求一求。”又立刻抬手道:“先生原先盘地花费不少,为得是临近村的孩子,不论先生收不收犬子,日后书院冬日炭火、订更著书的银钱,我朴家都一力担了。”言罢老眼恳切地望着钟攸,好似他真说个不收,就能当即捧心泪眼。

钟攸倒没说收不收,只道:“令公子有话要说。”

朴松才最怕他儿子开口一顿炮仗,可人都到这儿,不让开口又委实说不过去,只得小心翼翼抽了布团,用眼对他儿子挤了又挤。

可这小子最不吃人眼色,惯是狗眼看人,又在徐杭混得久,更将钟攸不放眼里,只当成靠面皮糊弄人的野先生,一开口就呛道:“这什么先生?



朴松才你老眼昏花了,这不就一穷酸毛头么!”对着他爹怒不可遏道:“好你朴松才,在徐杭满嘴放炮糊弄我太爷,将我哄回来就找这么个烂鱼烂虾充数?



我呸!”他跳身对一旁人骂道:“你愣甚?

松开松开,快把老子松开!”

“哎呦我天爷!”朴松才连忙要把布团给他塞回去,可这小子长记性,闭紧嘴来回甩头,就是不给机会。

人都扭成了麻花,滑摔在地上,一骨碌溜开朴松才捉人的手,滚在地上骂道:“朴松才!

你再不松绑,老子就要告你贪黑心财!

你年前的皮——”

这回朴松才按了个准,捂住他嘴喝道:“朴丞!”

朴丞一蹬腿,那绳子竟松了。

他抖着绳子滚身撞倒朴松才,一个鲤鱼打挺立起来,手脚一自由,就往门边溜。

朴松才倒在地上大喊道:“关门!

关门!

休叫少爷跑了!”

随从呼啦啦的挤堆在主屋口,乱七八糟喊着少爷。

朴丞弯腰躲人,顺势滚身从书桌底下滚过去,将窗一开,猴窜上去,跃身就跳出去了。

时御肩上骑趴着苏稻,带了几个柿子回来。

人还没推篱笆门,就听里边一阵乱声,紧接着一个小子翻出窗就跑。

后边一随从跟着摔出来,扒住他袍角。

这小子一边大骂一边扯回袍子,脚下直往外边冲,人还回着头骂道。

“老子不奉陪了!

去你娘的先生!

去你娘的朴松才!

咱们江湖不——”

这话还没落,就一头撞人身上,还正撞人胸口,晕得他晃退了几步,昏眼骂道:“哪个孙子挡——”

肩头被人伸手一拿,翻转过身,随即双手一并后擒,只听咔嚓一声,他就白了脸。

后膝窝一重,人扑通的跪下去,后脑被人猛掼按在地上,贴了一脸灰土。

都只是眨眼之间,朴丞还瞪着眼未待反应,那后脑上就坐压了个小屁股。

苏稻拍着他的脸蛋,给抹了一脸黑

朴丞怒道:“我操/你老——”

手腕被人拿在手中,猛然剧烈疼痛,朴丞话一滞,跟着叫起来:“啊!

王八蛋龟孙子才偷、偷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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