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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丛林危机2(5/6)

毫无预兆,岳阳被突如其来的藤蔓植物缠住,给倒吊起来,一时间手足失措,枪也掉落。

巴桑眼疾手快,拔出猎刀,“嘣”的一声,飞刀斩断树藤后又深深地插入树干上。

岳阳才刚刚落地,枪声就从四面八方响起。

卓木强巴猛一甩头,那只箭毒蛙被迫跳走,四人心无旁骛,都是就地一滚,各自找地方隐蔽。

各自找棵大树依靠,枪声不断,一时间不知道周围有多少敌人,子弹打得树皮四溅,弹在脸颊上生痛。

卓木强巴还算幸运,那只箭毒蛙已经不知道跳到哪里去了。

相比之下,张立就比较倒霉了,他藏身的树干上,一只宝石蓝色的箭毒蛙正悠闲地往上爬,与张立的头部相隔不过十厘米,而且大有朝这边靠过来的趋势。

四周流弹飞射,那青蛙与张立距离这么近,既不敢开枪,也不敢用刀,更不敢换个地方躲避,张立只得哀求道:“大哥,别靠这么近啊,给点面子好不好?”

那只宝石蓝的青蛙小眼瞪大眼地瞪着张立,还眨了眨眼,表情很暧昧。

敌人火力十足,很快让四人听出一些端倪,岳阳打手势道:“半自动步枪型号的武器有六把,轻型冲锋型武器有五把,还有两挺轻机枪。

东西南三方都有火力点。”

也就是说,敌人至少有十三个人,而且早就埋伏在这里了。

虽然留着北方没有人,但很可能是敌人故意设下的圈套。

卓木强巴首先就想起了马克那张狡诈又阴险的脸,发誓时那闪烁不定的眼神,不由心头大骂。

过了一会儿,敌人停止攻击,巴桑准备还击,刚从树后探头,又被两颗子弹打了回去。

只听林子里有人用蹩脚的英语大笑道:“哈哈哈,这附近的丛林里都设有埋伏,没想到是我们运气好,抢先截住了你们。

嘿,中国人,放下武器出来投降吧,我们是不会杀你们的。”

身份被暴露,卓木强巴等四人当然大吃一惊,特别是卓木强巴,思维快速地运转着。

到底是什么地方出现的漏洞?

莫非是吕竞男搞的鬼?

没理由,这几天的追杀绝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吕竞男再怎么也做不到这一步。

是霍尔门和克萨被逼供说出来的?

也不太对,他们对自己一行人知之甚少,而且,被追杀的理由欠奉。

除此之外,就只有一个理由了,那群躲在暗中的神秘人,早在可可西里就一直跟着自己,似乎是想拉自己入伙的那个人。

可是,想拉自己入伙,上次他自己行动还说得过去,这次竟然跟着自己跑这么远,还联合游击队和毒贩子的武装力量,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吗?

自己不能给他们提供什么有实际价值的东西啊?

林子外面见没有反应,又喊道:“只要你们把武器扔出来,我们保证不会开枪,我们是正规的军事力量,说话绝对算数。”

“鬼才信你。”

四人几乎是一样的心思,可是敌人的火力锁定了他们的藏身之处,根本出不去,避不开。

如果是对抗围攻,烟幕弹、闪光弹,或者有几枚手雷,都可以冲出一条路来,可是他们这次只是穿越丛林,根本没考虑会发生这么大规模的火并,而且就算考虑到了,也弄不到那些武器。

他们手上除了枪以外,就只有刀,甚至连可以扔的石头都没有,所以现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一时想不出办法来。

岳阳对张立瞪瞪眼,张立没反应过来,只见岳阳又不停地努嘴,张立看了半天,才明白过来,岳阳对着他旁边的箭毒蛙大加暗示。

张立瞪大了眼睛,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比画道:“让我把这个家伙扔出去!

没门儿!”

通过敌人的一通乱射,他们已经掌握到敌人的火力点位置。

就在张立的树后灌木丛中,有三个敌人,而且那个范围绝对是可以扔到的,只不过扔青蛙的人自己会不会被毒到,那就很难说了。

张立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这位老大不来亲近他就算万福了,现在还让自己去动它,根本就是玩命的事,这种事,要干也只能让巴桑去干。

但是其余三人都投来鼓励的目光,有命令的,有祈求怜悯的,岳阳甚至表示,如果张立牺牲了,他愿意给他立块碑。

可怜的张立,在内外两股势力的联合压迫下,不得已将手用衣服裹了又裹,伸向了那位蓝色的老大。

张立念叨着:“老大,可不可以帮个小忙,跳,跳过来,轻轻地跳一下下就好。”

蓝色箭毒蛙斜睨了一眼,好似听懂了张立的话,轻轻一跳,竟然真的跳入张立的手中。

张立不敢有片刻耽搁,一接住,赶紧往外一扔,趁敌人的子弹打过来之前,又将手缩了回去,好像听见枝叶摇晃的声音,也不知道扔哪里去了。

过了一会儿,听到敌人嘟囔的声音,接着“啊”的声音划破幽静的密林,凄惨至极。

抓住这仅有的机会,张立现身树后,对着因惊慌失措而出现的三名敌人就是一通扫射,而其余三人也配合默契,抢先开火压制另两处的敌人火力,四人边打边朝西边退去。

敌人在后面紧追不舍,一场密林追逐战就此展开。

枪声划破密林,密集如珠落玉盘,一时鸟惊兽散,林中一片喧闹之声。

边打边撤的四人,走出不到三里地,前方的灌木丛竟然和巨大的树木连成一片,挡住了去路,后面的敌人越来越近,火力压得四人都不能抬头,更糟糕的是,弹药大量消耗,他们没剩多少子弹了。

他们的窘境很快被敌人发现,又一次遭遇包围,那蹩脚的英语再次响起:“干你中国人,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们准备领死!”

“咝咝”数声,昏暗的丛林中冒起大量黄色烟雾。

“毒,毒气弹!”

岳阳惊呼,四人赶紧扯布撒尿,用湿布掩住了口鼻,虽说不雅,但这确实是没有办法中的解毒良方。

可是,这样也坚持不了多久,连树上的人也替他们担心起来,索瑞斯失望地想着:“哎,怎么看也不像一支受过特别训练的可战斗部队,这样子看来,就算我不出手,他们也走不出这片丛林啊。

咦,那是——”

索瑞斯站在高处,发现了远处一片黑云飘来,奇怪的黑云,整整齐齐,当空飞舞,时而散作烟雾缥缈难测,时而聚拢变幻多端。

更多的时候,那片黑云就像一张魔毯,平平地飘动着。

辨明了魔毯的飞行方向,索瑞斯不由用望远镜打量起底下这群包围了卓木强巴他们的游击武装,终于,他认出一两个曾挡在自己面前的游击队员。

那活尸般的嘴咧开来,“嘶嘶”冷笑道:“这次算你们命大,还是老夫帮你们捡回来一条命呢。”

丛林里风向不稳,埋伏在周围的游击队员不敢过分靠近,而是在毒雾的扩散范围之外,匍匐于灌木丛中。

靠左边的一名游击队员对右边的大胡子道:“不知道怎么的,我还是觉得昨天那怪人扔的东西有古怪,现在还感觉有点痒。”

大胡子粗鲁地打断道:“别多话,小心他们突然冲出来。”

被索瑞斯的小号炼心弹击中的这群人,虽然事后发现没有毒,也将那种黏糊糊的液体清洗掉了,可是身上却留下了大大小小的蓝色斑点,怎么洗也洗不掉。

看上去就像浑身长满奇怪的皮疹,受到别的队员嘲笑,这次希望借抓住卓木强巴一行人,能讨回一点面子。

一名队长似的人低声发号施令道:“他们撑不了多久了,等一下先给他们几颗子弹,但是别打死了,那可是古勒将军指明了要活的人。”

旁边的下属点头称是,正准备拍两句马屁,称颂一下小队长如何英明神武、料敌如神,突然听到一丝不和谐的声音。

一种奇特的,有节奏的声音,由远及近,断断续续,飘飘忽忽,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像是被一群蚊子给包围住了,可是睁眼看四周,又没有蚊子啊。

不只游击队,连卓木强巴他们也听到了这种声音,他们也感到非常奇怪,交战的双方都是全身涂抹过驱散蚊虫的药液的,不然在丛林里走不出一里,就会被叮得满身是包。

更可怕的是那些毒蚊含有大量致命的毒素,不及时治疗会死人的。

可是竟然被蚊子追这么近,这倒是进入丛林的第一次。

声音的频率还在增加,越来越响,众人这才明白,刚才听到的不是蚊子,那会是什么呢?

当第一个人反应过来,准备拔腿开跑时,已经晚了,杀人蜂的前锋部队已经出现在丛林之中,将包围卓木强巴他们的游击队员给包围住了。

小拇指粗细的腹部,五厘米的身长,超过一厘米长的蜇刺,黑黄相间的条纹,群体作战,机动性超级灵活,很快,密林被密密麻麻的杀人蜂所占据。

眼力所及之处,全是当空乱舞的杀人精灵,它们像是响应着某种号召,在几十只蜂王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杀来。

根本不用估算,这群黄蜂少说也在一百万只以上,而据卓木强巴他们所知,碰上这种美洲最可怕的攻击集团空军,如果得不到及时救治,有时哪怕只有三五只,就能蜇死一个人。

而此刻,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那些黄蜂已劈头盖脸地朝游击队员扑了过去。

“啊——”这种喊声绝对比刚才碰到箭毒蛙那人叫得凄惨许多,那种近乎绝望的叫声,让卓木强巴想起了在可可西里被仓鼠包围的人。

而这一次,根本没有可以躲避的空间。

一名游击队员被黄蜂爬上了脸,他凄厉地号叫着,手中的枪不听控制似的响成一团,可是他面对的是杀人蜂,每一只都是一架独立行动的直升机,可悬空停留,可三百六十度旋转,子弹根本就伤不到它们,反倒是这名游击队员身边的两名同伙中了弹。

一人双手蒙着脸狂奔出去,但没走到十米,就像一截断掉的老木桩,直直地倒下去。

一名游击队员抖动着衣服驱赶黄蜂,可是数目如此之多,很快一只黄蜂在他后脑勺亲了一口,然后快速飞离。

那人一手按住后颈,痛苦的神色马上呈现在脸上,手里的衣服抖不动,马上又有一只黄蜂冲了过来,叮在胸口,跟着是第三只,第四只,第五只……很快他就被黄蜂爬满面部,胸口和后背,身体全然是无意识地动作着。

还有一名游击队员正在撕心裂肺地大喊大叫时,一只黄蜂毫不客气地钻进他的嘴里,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叮了一口,跟着他就嘶哑着,胡乱吼叫,声音却变得恐怖而难听,那双眼睛圆睁突出,那种表情,犹如看到了地狱一般。

还有一名游击队员,被三只黄蜂蜇了之后,咬牙切齿地忍着剧痛,万分惊恐地看着身边倒地乱抓乱叫的队友,然后,他颤抖着的双手握起枪,反转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头,眼睛盯着黑黝黝的枪口,当一群黄蜂飞来,他大吼一声,扣下了扳机!

而更多的游击队员,只要被蜇了一两下,就连枪都拿不稳,用手拍打,用衣服包裹住头,满地乱滚,以最大的吼声来发泄出肉体上的痛苦和心中的惧意。

以双方的实力来看,这根本就不能算是一场战斗,这是一场屠杀,活生生的屠杀。

游击队员全无还手之力,他们哀号着,痛苦地翻滚着,猛烈地撞上树干、被队友的枪弹击中,似乎都不能让他们的神志有稍许清醒。

相比被枪弹击中而言,那种生物毒素带来的痛楚更为猛烈,那是一种刻骨铭心的刮骨之痛,那种痛楚,没有经历过的人无法想象。

而留在现场的四人,只是听到敌人那种呼天抢地的痛嗷之声,就已经感到无法忍受,眼看着原本是敌人的游击队员一个接一个从埋伏地站起来,或是狂奔,或是狂呼,又或是狂乱挥舞,然后又一个接一个地倒下,蜷缩成一团,抖动,抽搐。

十几具不知道是尸体还是活人的东西,已经被黄蜂爬满,成为名副其实的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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