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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咫尺天涯(2/4)

只是,从璿王府出去,就不那么容易了。

外面似乎起了风,将柴房的窗子吹得哗啦哗啦直响。

于风声中,瑟瑟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她起身点了澈儿的睡穴,然后靠在墙上屏息假寐。

头顶的天窗被打开了,一个黑影直直跃了下来。

身影未落地,寒光乍起,向着瑟瑟头顶劈落下来。

瑟瑟一个鱼跃,从地上纵身而起,手中宝剑一瞬间出鞘,招式狠辣地向来人刺去。

黑暗之中,剑光闪闪。

瑟瑟将澈儿酣眠的软榻护在身后,不让来人有任何机会伤害澈儿。

来人似乎知晓不击败瑟瑟,是无法伤害澈儿的。

是以,招式迅疾毒辣,招招都意在致命。

面对如此狠辣的敌人,瑟瑟自然也不会手软。

两人在黑暗中斗了几招,瑟瑟忽然感觉到手脚有些酸软,内力有些使不上,手中的剑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瑟瑟心中大惊,她明明是屏息的,怎么还会中毒?

到底是什么时候中毒了呢,她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

她抵着后面的软榻,护着身后的澈儿。

此时倒是后悔方才点了澈儿的睡穴了,因为她不愿意澈儿看到血腥的厮杀。

不想,这样反而害了澈儿。

黑暗中,那人冷笑着,一把推开瑟瑟,挥剑向澈儿刺去。

瑟瑟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将澈儿扯开。

剑偏了偏,却依然刺到了澈儿身上。

瑟瑟感觉到有血溅到了她脸上,热乎乎的,那是澈儿的血。

这一刻,她的心彻底冷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惊恐攥紧了她的心。

房门忽然大开,金总管带着数十名侍卫出现在门外。

前面几名侍卫手中提着宫灯,将柴房内的一切照得清清楚楚。

一道人影纵身跃了进来,剑闪着寒光,将那柄再次刺向澈儿的剑挡开。

瑟瑟听到夜无烟清冷无波的声音隐隐漾起一丝颤抖,他吼道:“来人,传御医。”

瑟瑟急得眼睛都红了,可惜的是,她一点儿也不能动。

澈儿,她的澈儿不会有事吧。

她这个母亲到底是怎么做的,到了关键时刻,竟然保护不了澈儿。

不一会儿,一个老御医被侍女引领着走了进来,是璿王府里的严御医。

他赶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侍卫们提着灯,老御医看了看澈儿的伤口,皱眉道:“无大碍,没伤到要害,只是小孩子本来就体弱,又是自小身有寒毒,所以,还是很危险的。”

“寒毒,你是说,他身有寒毒?”夜无烟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竟然不自觉地拔高了。

严御医奇怪地看了夜无烟一眼,沉声道:“王爷,不是良公子一直有寒毒吗?”御医奇怪的是,璿王似乎才知道一般。

府里人不是人人都知道吗?

夜无烟这才发现,严御医是误会这个孩子是伊良了。

伊良的寒毒一直是云轻狂医治的,这个严御医没见过伊良。

夜无烟压住心惊,伊冷雪怀孕前中过毒,后来在悬崖的冰上又冻了一天,得了寒症,是以遗传到了孩子身上,并发了寒毒。

寒毒并不是常见的病,而这个无邪小公子,也有寒毒?

夜无烟回首指了指瑟瑟,对严御医道:“为他也治治吧。”原以为,瑟瑟也是夜无尘的属下,方才看到他拼死护着这个孩子,显然不是。

严御医走到瑟瑟近前,为瑟瑟诊了诊脉,掳了掳胡须,道:“虽然毒霸道,但是因为不是从伤口渗入的,只是抹到了肌肤上,所以,无大碍。”

严御医从药囊中拿出一粒药。

一侧的侍女慌忙接到手中,喂到了瑟瑟口中。

药效发挥得很快,不一会儿,瑟瑟便感觉到手脚能够动弹了。

她扶着墙,缓缓站起身来,艰难地挪到了澈儿面前。

宫灯照亮了昏暗的柴房,软榻上,澈儿静静地躺在那里,脸上一点儿血色也无。

因为方才点了睡穴,所以还没有醒。

但是,似乎在梦里,他也感觉到了伤口的疼痛,眉头紧紧拧着,小身子不时地轻轻颤抖着。

瑟瑟欲哭无泪,心绞痛得似乎要碎掉。

她弯腰,将澈儿抱了起来,一言不发,缓步向外走了出去。

“你要做什么?”金总管上前拦住了瑟瑟。

瑟瑟抬眸,冷然说道:“既然你们已经利用完毕,总该放我们走了吧。”她抬眸扫了一下眼前的乱局,看到刺杀澈儿的人果然是张有,此刻已经被生擒。

想必,明日一早,绯城就会传开,太子为了陷害璿王,派人刺杀自己的假公子。

夜无烟之所以将她和澈儿关到柴房,且守卫如此松懈,大约也是为了引张有冒险,来个瓮中捉鳖。

可叹,这个张有竟然如此没有心机,如此急于成事。

而她的澈儿,便成了这次局的鱼饵。

金总管神色一僵,微笑道:“对不住,我们知道,这个邪公子并非太子的公子,你们现在若是出去,面对的将是更危险的劫杀。

眼下,恐怕只有璿王府是最安全的。

而且,小公子又受了伤。”

瑟瑟挑了挑眉,一丝冷笑在唇边漫开,她淡淡说道:“有没有危险,我会处理的,不劳总管费心。”今夜,她誓要离开璿王府,如若谁敢拦她,她的剑是不认人的。

瑟瑟一手抱着澈儿,一手已经伸到了剑柄,一点一点开始向外拔剑。

“金总管,让他们离开吧。”身后,夜无烟沉沉的声音传了过来,冷澈中透着一丝不可自制的颤意,似乎极力压抑,却无论如何也压抑不住一般。

瑟瑟闻言,刷的一声,将剑推入剑鞘。

她抱着澈儿,缓步离开。

天色已快到五更了,街上行人甚少,可以雇用的马车也极少。

瑟瑟抱着澈儿,警觉地走过一道街。

“主子,你怎么才出来?”一辆马车停在她们身畔,素芷从车中焦急地探出了头。

她在这里等了一晚上了,却不见瑟瑟出来,早已急得团团转了。

瑟瑟抱着澈儿,上了马车,淡淡说道:“小心点儿,甩掉跟踪的人。”

素芷点了点头,吩咐车夫驾车。

一路行来,换了四五辆马车,最后又弃了马车,瑟瑟又装扮了一番,抱着澈儿,施展轻功,在小巷内绕来绕去。

她的轻功甚好,甩掉了不少跟踪者。

回到兰坊时,天色已经蒙蒙亮了,热闹了一晚上的兰坊,已经归于寂静。

瑟瑟站在大门口,向街头眺望了一番,看到四处无人,才闪身进了兰坊。

五更的更漏声悠长传来,在空旷的街上悠悠回荡。

夜无烟从街角拐了出来,狭长的凤眸微微眯着,凝视着兰坊朱红的大门。

“御波步!”他低低说道,全身竟是遏制不住地颤抖,只有扶住身侧的墙壁,才能稳住身形。

日光透过扉窗,映照在瑟瑟身上,日光是暖的,可是,却化不去她身上的寒意,化不去她心底那一片冰冷。

从回到兰坊,她便一直坐在窗畔,视线一直凝注在澈儿身上。

昨日的易容还没来得及褪去,依旧是那张平凡至极到令人过目即忘的男子容颜,代表着憔悴和疲倦的淡淡青色,透过易容的粉在眼睑下隐隐透了出来。

她望着澈儿小小的身子在疼痛的折磨下,那几近扭曲的模样,让她感觉到了深层的刺骨冰冷,内心的恐惧和焦虑不可抑制地倾泻。

心口闷热疼痛,似乎要窒息一般。

眼前总是晃过长剑向澈儿小身子上刺去的那一瞬,她感觉到了深深的后怕。

这个世间就是这样,你若是弱,便逃脱不了被人利用,被人欺负的命运,唯有强大,才可以保住身边人的平安。

门悄悄推开了,素芷和白兰缓步走了进来,将正在燃烧的残烛熄灭。

“主子,小公子怎么样了?

郎中请来了,让他进来为小公子瞧瞧病吧。”白兰走到瑟瑟身畔,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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