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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3章 何心思(1/2)

顾云暄最后也没有问什么,或者说什么,他就这样低头看着她,想到过几日就要离开,心底涌上一些别样的情绪,就低头想要吻她。

阮觅一惊,她脑中闪过他和顾柔大婚的那副模样,立即别过脸去。

她一点也不想再和他亲热。

顾云暄的脸又是一沉。

阮觅攥着他衣裳的手抖了抖,“凄声”道:“夫君,我这几日因着这些梦,病情越发的重了,我,我心里实在难受,也不要过了病气给你......夫君,我们和离吧。

不然怕是等你一离开京城,我就要受不住这些,病逝了......我死了并没什么,可是我不想你和玄凌有事,不然我死也不会安心的。”

顾云暄满心烦躁的离开了阮觅的院子。

他刚出了院子,就看到了在门口徘徊的顾柔。

看到他,顾柔两眼迸出了光芒,十三岁的小姑娘扑上了前来,到了他面前却又怯生生的站住了。

顾云暄虽住在南阳侯府,但他的院子偏远,一向和侯府之人少有接触,和内院之人更是素无往来。

也就是这两年阮觅嫁了进来,顾柔常过来他院中陪着阮觅,他才见的她多了些。

想到阮觅,想到她先前说的话,还有她的身体,他不由得又皱了皱眉。

“二哥,”

顾柔上得前来,仰了头看他,然后眼中就有泪水滚了下来。

她娇怯道,“二哥,柔儿还小,还不想嫁人,二哥您不要跟父亲定下柔儿的亲事可好?”

顾云暄一愣。

他去跟南阳侯定下她的亲事?

什么亲事?

顾云暄沉着脸没有出声,顾柔却看不出什么端倪。

她心中着急,就又急急道,“二哥,父亲一向最看......最重视二哥,若是二哥跟父亲说要定下柔儿的亲事,父亲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听二哥的话的......二哥,求求你,柔儿不想现在就定下亲事,柔儿想等自己再大些,再大些,再议婚事,可好?”

顾云暄不知道她说的什么亲事。

但此时他看见她仰着脸,眼中的哀求,信任,甚至......仰慕,心中蓦然明白了些什么。

阿觅最开始说的是,梦到她和玄凌在顾府被人害死。

若是她继续住在侯府,她会“病逝”,玄凌也会被人当作在他面前争宠的工具,被人害死。

剥掉旁枝末节,这些恐怕才是核心。

什么顾柔的亲事,也怕是阿觅看出些什么的试探之辞。

所以他也没有否认,而是道:“此事你如何知晓?”

顾柔哽咽道:“是二嫂,二嫂告诉柔儿的。

二哥,你不要怪二嫂,是二嫂疼爱柔儿,才跟柔儿说的。”

果然。

他的心越发的沉了下去。

但原先的烦躁之意却是尽去,心中主意也定了下来。

南阳侯府对他的确忠心。

但那只是对他而已......很可能有人已经起了什么别的心思。

以前他是从没往这个方向去想过,这样一想,心头就凛了起来。

那就暂时先和离吧,反正这几年他也不在京城。

等他回来,再接她回来好了。

她是他的女人,而且也爱他至深,他倒是没想过两人和离的真正意义。

不过就是个掩人耳目,也让她远离众人耳目的幌子而已。

*****

顾云暄是个果断利落之人。

既然决定了下来,他就直接寻了南阳侯。

他道:“我去见了元陵大师,他说阮氏命格有异,明日我会给她和离书,送她和玄凌出府。

以后她和侯府再无瓜葛,还请侯爷约束内院人等,不要再去打扰她。”

南阳侯听了顾云暄的话就是一愣。

和离?

他和阮氏和离?

他一时之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道:“命格有异?

可是阮氏命格不利于你?

若是如此......”

他心中闪过的念头是,若是如此,理当让阮氏直接“病逝”才较为妥当。

但他好歹记得对方的身份,急急收住了这句话。

南阳侯一直不喜阮氏。

他觉得阮氏身份低微,哪怕现在顾云暄身世未大白,她也是不配为他之妻的。

但顾云暄自己在福州对阮氏一见钟情,私自娶了,他心中再觉得不妥,木已成舟,他也只能敬着。

而且顾云暄性子冷酷,并非会为私情左右行事之人,想来将来等他恢复了身份,阮氏充其量也就是个侧室的身份,虽然在民间可能名声有点妨碍,可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她商户女出身,想要挑些她的错处并非难事。

只是现在为何又要和离?

这和离了,若是那阮氏再嫁,或者在外面跟人闹出什么首尾来,成何体统?

想到这里,他委婉道,“云暄,不管怎么样,阮氏到底诞下了凌哥儿,和她和离是否不妥?

若是她在你不在期间,另嫁他人,如何是好?

依我看,若是她命格不妥,就把她从族谱上划去,送她去庙里清修好了。”

顾云暄的脸一黑。

他淡道:“不必,这些我会安排妥当。

你只需约束好府中之人,让她们不要再去寻她即可,免得再生出什么事来。”

这话竟然强调了两遍。

南阳侯心头凛了凛。

这事他心中也很忐忑,两年前他不知道妻子是怎么看出顾云暄身份有异的,为防意外,他只能将实情告诉了她,谁知道妻子又将此事告诉给了幼女......他虽然装聋作哑,但要说一点也看不出妻子和幼女的心思那肯定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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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暄的性格越来越深不可测,而他心中有愧还有些鬼,不敢再问下去,只能惴着心应了下来。

*****

三年后。

贞和二十一年。

三月初三,上巳节。

这一日阳光正好,推开窗户,便可看见院子里如堆雪般的梨花在阳光下明晃晃的照人眼,树枝上也冒出一片一片的新绿来,雀鸟和蜜蜂都在枝头或“唧唧”叫着,或“嗡嗡”飞着,间隙间,还能隐约听到外面小儿的嬉闹声。

这日阮觅起床时已经是辰时三刻。

大概是为了补偿她当年嫁到南阳侯府顾家那两年,每日都要寅时末就得起床的苦逼日子,自从和离后,阮觅就再没在辰时以前起过床了......

如此也让她越发的觉得,这和离后的日子真是无比的美好。

阮觅简单梳洗一番后,就是对着镜子梳妆。

镜中人肌肤胜雪,眸若星辰眉如黛,看着就让人心情十分的好......连阮觅本人都如是。

阮觅心情不错,任由大丫鬟冬青给自己插上了一支梅花簪,又换上了一身今春才新做,十分应了今日景色的嫩黄色罗裙。

冬青给阮觅换上衣裳,刚待问“姑娘今儿个是不是要出去转转”,门外就有一个小男孩儿冲进来。

男孩儿汗津津的,头上身上都冒着热气,进了房间就向着阮觅一头扎过去。

阮觅刚换了衣裳,也不嫌弃他,见他冲过来就伸手接住了他,然后弯腰拍了拍他的后背,又拿了帕子给他擦了擦额上的汗,这才拉着他问了几句话,不外乎是“什么时辰起床的”“今早学了什么”一类的。

小男孩大大的眼睛黑葡萄般,明亮狡黠,刚刚动作也是十分莽撞,但此时回答阮觅却又是另一番模样,用着稚音装作颇正经答道,“卯时三刻就起了”,“今早师傅教踩梅花桩”,模样煞是可爱。

这小男孩不是别人,正是阮觅的儿子顾玄凌,凌哥儿。

凌哥儿今年才四岁半,正是贪玩,精力无限的年纪,一向都是上房揭瓦,走到哪里哪里就鸡飞狗跳,破坏力惊人。

阮觅为了引导他的精力转化为正面,就费了老大心力给他寻了一个教习武艺的武师傅,每日里似模似样的“习武”两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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