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神色惊恐，眼前的梓堇就像是魔鬼一般。

他们只是毫无反抗之力的小绵羊，等人屠宰。

……

格陵走出不远，梓堇从身后追了上来，笑嘻嘻的说道：“怎么不等等我？

你这不肖子孙。”

格陵面上无笑，只是淡淡回了一句：“出了森林，我就是你妹妹了，这可是你说的。”

“好吧。”梓堇满不在乎的说道。

格陵目视前方，静默的走着。

许久后，她突然侧头看向梓堇，问道：“你把他们都处理掉了吧？”

梓堇点点头，骄傲的说道：“当然。

我做事，你就放心吧，保证一点残渣都找不到。”

格陵漠然，颔未言。

祖孙二人一前一后，向着松马镇走去。

这一路上，梓堇都在观察着格陵的表情。

她虽然古灵精怪，但也是心思细腻，格陵的表情说明了什么，她哪能不知道呢？

良久之后，梓堇突然开口说道：“你在替那些人难过，是吗？”

格陵神色一怔，随即否认道：“怎么可能。”

梓堇摇了摇头：“怎么不可能。

你低落的情绪已经出卖了你。

傻孩子，善良可以是本性，但不能是底线。

你明白我的意思，对吗？”

“我明白。”格陵淡声回答道。

虽然同样是人，是人命，但是人也是有善恶之分的。

光明教廷里又能有几个好人？

想来真正的好人，也不可能去加入光明教廷。

因为格陵的灵魂来自现代。

在绝大多数情况下，能不杀人她都尽力不去杀人。

除非迫不得已，危及自己的性命。

格陵此时不过是有些惋惜。

惋惜那八条逝去的生命，但并不是惋惜那八个人。

“看得出来你不太爱杀人。”梓堇拍了拍格陵的肩头，说道：“但这个世界的法则是弱肉强食。

他们以男欺女，以多欺少都没觉得愧疚，你又有什么好难过的呢？”

格陵抿着唇摇了摇头：“我不是难过。

只是杀了人过后，会产生一点点深思。

祖母，杀戮真的会让人迷失本性的吧？”

梓堇一声叹息，并没有纠正她又叫自己祖母，只是神情正色，“杀戮当然会让人迷失本性。

很多杀人狂杀到最后，已经不以为然了，他们对生命毫无敬畏，甚至以此取乐。

这些人……都该死，都该下地狱！”

格陵心底一闷。

梓堇所说的，多么像是当年的光明教廷，毫无人性的屠戮了整个灵猫族。

“你能产生深思，正是说明了你心地善良。

如果你反而露出畅快淋漓的笑容，或许我才还要担心你。”梓堇直视着格陵，正色着说道：“保持自己内心的纯良，但也不能是毫无城府的善良。

你这孩子从小没了娘，想来也没人跟你说这些。

真让人心疼。”

格陵喉间一哽，胸口感觉闷闷的，似乎有什么情绪在胸腔间破开了。

那是一种异样的情绪，也从来没有人和格陵说过这种话。

格陵心头闷堵，总感觉眼泪随时就要流出来了。

梓堇伸手抱住格陵，柔声安抚她道：“别担心，以后有我在，任何妖魔鬼怪也休想伤害到你。

区区一个光明教廷，又算什么？”

格陵心头微震，眼眶酸涩。

她强忍着即将宣泄而出的情绪，只是重重点了点头。

“嗯！”

梓堇无奈地说道：“傻孩子，哭起来真丑。”

这一声调侃，格陵破涕为笑。

“讨厌啊祖母！

又取笑我，你是我的亲祖母吗！”

梓堇郑重的摇摇头：“不是。

以后你只是我的妹妹。

祖母孙女什么的，见鬼去吧！

记得不要说漏嘴啊！”

格陵点了点头，乖巧可爱。

梓堇抬手捏了捏格陵的脸颊，宠溺说道：“乖啦！”

她有些无奈，却也没有挣扎抵抗。

梓堇的性格就是如此，顺着她就好了。

祖孙二人继续前行，往松马镇方向。

这两地的距离不远不近，可徒步也足要两天。

为了以防万一，格陵决定和来时一样，换上男装来伪装一下自己。

毕竟何洋还活着。

除了那八个大汉，也不知道会不会还有别的执法者想要拿自己的人头去领赏。

总之，谨慎一点是好的。

格陵还是老样子，进了松马镇后就去成衣店。

但梓堇的外形实在有些扎眼，格陵还特意找了一件长裙给梓堇套上，遮住了下半身，这才稍微好些。

只要不凑近，基本也看不出梓堇的不同寻常。

找到成衣店，格陵买了几套男装，当即换上了去。

从更衣间中走出来，梓堇就在外头候着。

她上下打量了格陵一眼，而后就点了点头，半认真半开玩笑说道：“人模人样。

只是我却清楚，其实你是个蛇蝎美人。”

格陵白眼一翻。

蛇蝎美人是什么梗？

不就是那壮汉说的话嘛。

结果梓堇竟然用来数落格陵。

她淡然地去付了钱，而后拎着包袱走出了成衣店。

梓堇玩闹心一起，还继续不舍不弃的在格陵周边叨叨：“你为何不回嘴呀？

承认自己是蛇蝎美人吗？”

梓堇这个性子啊，就是要有人跟她玩闹斗嘴，最好能一刻都不消停。

“我要是回嘴，你就更是来兴致了。”格陵淡定的回答道：“所以呢，对付话唠的方法就是不搭话。”

梓堇炸毛，提高了音量：“你说我是话唠！

好你个格陵呀，没大没小，一点也不敬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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