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二 红狐(1/2)
一百六十二 红狐
湖北九江石钟山下有一邹家湾小村,地处偏僻,自行发展,至清乾隆年间,已发展至百余户。
村内有一姓邹名涛大户人家,其与妻婚后十余年无生育,直至中年才生下一女,取名叫秀美。
秀美生得十分乖巧,夫妻溺爱有加,视掌上明珠,请先生教几年私塾,遂于家内专事针线女红。
及笄之年,其如花似玉般,貌美惊艳四乡八邻。
做媒者纷至沓来,然其皆不顺心,无一中者,年过十八,仍无果。
其父母焦急,若再不出嫁,岂不成老女?
日后无人娶之。
一日晚,邹涛至厕归,途径女儿闺房,忽闻女儿房内似有交谈声。
怪哉,何来交谈声?
邹涛蹑手蹑脚至秀美闺房窗下。
侧耳细听,果真有人与女儿交谈。
此人声竟乃男者之音也!
其勃然大怒,踢开房门,大喝曰:“何来野汉子?
吾定打断汝之狗腿!”然,怪矣!
屋内竟不见男人踪影?
邹涛将屋内细搜之,未见任何男人之踪,莫非己之耳错闻矣?
次日晚,邹涛又至闺房侧耳倾听,未闻有男人之声。
其方放心,心思:或许多日记挂女儿之婚事,头脑内现出幻觉?
然万难料之,三天后深夜,其再至厕时,竟又闻男人声从闺房传出,尚伴有笑声。
其接受上次之教训,并无立刻闯入,而悄然至窗前,用舌尖将窗纸舔破,眯目窥之,所见让其七窍生烟,只见屋内有位身穿红衣之年轻男子,正依偎于秀美之身旁,二人兴然持书读之。
邹涛愤然将门踢开,然与上次同,竟未见年轻男子踪影,怪哉?
此次邹涛已窥见年轻男子,为何突而不见?
其亦不信此乃幻影矣,其逼问女儿。
秀美始否之,后难掩之,遂实情坦言矣。
原每至夜深人静之时,常有一年轻男子至秀美闺房,与其读书谈论,至今已多日矣。
闻女儿之言,邹涛顿悟,大腿一拍,曰:“不妙,秀美,汝已被狐狸精迷之,若常如此,恐命难保矣!”
邹涛恐被外人知晓,败坏女儿名声,遂与夫人商议,请法师作法以驱逐狐妖。
法师虽请数者,皆无果,年轻男子仍照常夜至闺房,与秀美读书论文。
邹涛与夫人赶至屋内,则狐无踪矣。
其与夫人商议退狐之策,无奈之举,于大街小巷贴告示,声称孰能驱妖狐,则将女儿嫁之。
若不愿娶其女儿,愿变卖家产,以报其恩。
告示贴出,半月竟无动静。
因何?
因邹涛家闹狐妖之事众已闻之,诸有名有功之法师皆无奈,孰愿自讨苦吃?
正当其夫妻长吁短叹一筹未展之时,有一大法师登门欲试之。
此法师与众不同,头戴斗篷,手持佛尘,满脸黄须,目似流星。
法师自称姓郎,自幼于深山学道,能驱魔除怪,对付妖狐,乃举手之劳也。
当下邹涛夫妻请其作法,其问妖狐现于小姐闺房否?
邹涛告知,此狐常夜至闺房中。
当夜狐至,法师命邹涛用一布袋,将闺房窗户套之,若有物出入,立即扎紧口袋,则功成矣。
邹涛将女儿另置旁屋,后将一大布袋口套窗户,只见其只身进屋,把房门关紧,于屋内盘膝施法以待之。
夜半,邹涛闻屋内有吱声乱叫,定郎法师与妖狐交手博之。
后又闻屋内嚎声响,似晴天打雷般,屋震动矣。
此时,只闻郎法师于屋内高喊曰:“休逃!
汝何处逃之?”邹涛只觉袋中一沉,知妖狐已窜入袋内,忙扎紧口袋。
正此时,法师已从闺房中步出,哈哈笑曰:“邹员外,汝现可将袋打开,放狐出袋,祥视之。”
邹涛依郎法师之言,将袋口松之,果见从袋中爬出一红狐狸,一动不动。
郎法师曰:“妖狐现已被捕,任由主人处置。”其立即将狐拎之大门外,持利刃,欲杀之。
红狐流泪求饶,秀美见之,忙拦曰:“父亲大人,妖狐虽纠缠吾有多日,然却不曾伤害女儿丝毫,只同女儿谈论诗书,请刀下留命!”夫人亦跪下求情,邹涛见红狐可怜兮兮,顿心软,叹曰:“唉!
女儿心善矣,汝无恶也,吾不忍杀之。”遂放之,红狐逃之夭夭矣。
放红狐归,郎法师坐于堂前曰:“现该依告示所行之。”邹涛跪地,连叩首曰:“吾承诺之事决不悔言,吾立即变卖家产田地,以谢法师。
不知法师开口多少银两?”郎法师闻之,不由大笑曰:“吾不取汝一分家产,只须秀美嫁吾即可。”邹涛虽极不愿之,然不能悔言,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点首应之。
婚姻大事本由父母做主,遂让女儿与郎法师拜堂成亲。
婚后,秀美无丝毫欣容,邹涛以为女儿嫌法师长相丑陋,又嫌年纪大之缘故。
郎法师行为怪癖,来无影去无踪,每夜至闺房与秀美亲热。
未一月,秀美面黄肌瘦,似大病一般。
其母悄问女儿可妊否?
其摇头否之。
又过数日,秀美终病矣,请郎中诊之,皆言此病怪异,不知何病。
郎法师却言秀美已妊矣,无大碍,勿担心。
然秀美病情日益加重,未见其孕,显然,郎法师所言乃诳语也,秀美竟患何病?
邹涛心急如焚,四处访医问药以求解之。
一日,邹涛至深山采药,途中于一石岩上歇息。
天突降大雨,其起身速避雨,不意脚下不稳,跌下石岩,昏迷不醒。
待其醒来之时,发现己躺于一山洞内,身受数处外伤,皆被草药敷之。
此何处?
吾被何善人救之?
其睁目视之,见一熟悉身影翩翩而来,其大惊失色,起身欲逃,然全身疼痛难禁,难以动弹。
其见何人?
其见之人乃一身穿红衣年轻者,此年轻者正乃红狐也!
邹涛万没料到救其性命者乃红狐也,红狐近而告之:郎法师非人类,乃狼精也!
只因彼日斗法,红狐不及法师法力深,故而败之。
郎法师乃修练九百年之狼精,而红狐修练只五百年。
因红狐一时寂寞难耐,见秀美貌美,遂伴之,然无加害秀美之意也,每晚只谈诗论文,以获取人类之文化精华耳。
而郎法师却非也,其吸美女之精,补己之灵气,练变幻之法术,欲早日成仙得道,永享天地之乐也。
若美女精一旦吸尽,则无药可救。
现秀美已被吸十之七八,危在旦夕矣。
邹涛闻此言,后悔莫及,然已迟矣。
郎法师厉害之极也,如何才能保住女儿之性命?
除掉狼精而无恙也?
其正愁苦哀叹之时,忽闻洞内哈哈大笑声,从洞内走出一白发苍苍老翁。
红狐荐曰:“邹员外莫惧,老翁乃吾祖父也,其法术高明,定能除狼妖保汝女儿无恙也。”邹涛欲起身跪拜,老翁上前阻曰:“勿多礼,谢当年邹员外不杀吾孙之恩,今特来助之。”邹涛拱手曰:“烦请仙翁赐教,吾感激涕零。”
老翁笑曰:“除狼精不难,此山前有座清风观,观内有一清风道长,汝可至观内讨两张驱邪符,后至铁匠铺内购两铁锤,将符贴于铁锤之上。
晚间,汝匿于女儿床下,待狼精正采之时,可用力敲击铁锤,切记,恰握时机,提前与滞后皆无益,反而被狼精捕之,汝命则休矣!”
邹涛于洞中歇息一日,次日晨,其强忍伤痛,起身告别红狐爷孙返归。
其归,于家中养伤两日后,至清风观,拜求清风道长,讨来两张驱邪符,又至铁匠铺购置双锤。
老翁所言之法虽不雅而又危险,然其为女儿之性命,欲冒险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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