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卷66、终于耐不住了寂寞(2/3)
永璇黯然垂眸,“令额娘说的对,儿子得的红楼梦抄本,最早的一本实则是尹继善送进来的尹继善知道儿子素日深居简出,唯爱文墨,故此他得了红楼梦这便送了一本进来给儿子。
其实曹子雪芹,也曾经被怡亲王为尹继善府上幕客,就是在尹继善府中,曹子才得以安安稳稳将红楼梦写完。”
婉兮心下微微一转,“这样说来,也是一段缘分。
我听闻尹继善大人年少时,便曾为老怡亲王府中的记室,是管文墨的差事;而曹雪芹又被如今的怡亲王弘晓引荐给了尹继善,这自是两代文人的惺惺相惜。”
永璇点头,“虽曹子托名为尹继善府中幕客,可其实尹继善极爱其才,故此从未只当幕客看待,甚为礼遇。
故此曹子才得以不愁衣食地完成此著。”
婉兮点头,“我只是猜,你的福晋,怕也是看过的。”
永璇轻咬嘴唇,不愿回答了。
婉兮心下自也明白,忍住一声叹息,亲手拉起了永璇,为他将肩头飘落的几片飞花拂落。
正是春日,豆蔻满枝头,一阵风来都是落英缤纷。
“我就送到这儿吧。
你且放心回去,留着你的心意,静待时光。
回头,我必定将你这话本子交给翠鬟去。”
婉兮是长辈,又是贵妃,能亲自一路送出垂花门来,已是天大的恩典。
永璇便忙跪安,“儿子,这便告退。
翠鬟,儿子还求令额娘看在儿子的面上,多看顾一分。
四月大婚之期已近,令额娘千万,别叫她难受。”
婉兮叹口气,“你放心。
四月里我会设法叫她家人进宫来承应,叫她好歹见见家人。
有了家里人的陪伴,她必定会舒坦多了。”
永璇便又是洒泪而别,独自出了“天地一家春”的大门,混沌而去,还不住举袖拭泪。
他走得急,脑袋里又是昏昏沉沉的,方没留神外头的树丛花影里,早就多了两个人。
其中一个瞧见了永璇的身影,不由得轻笑一声儿,“哟,这算怎么回事儿啊?
即将完婚的成年皇子,说进内廷就进来了,在里头一盘桓就是大半个时辰。
这又不是他本生额娘的寝宫,这又算个什么规矩了?”
说话的人,便是沉寂了多日,但是随着今年春来,她姐夫安宁又再得成功复职,从而叫她也随着复苏了的忻嫔。
而另外一人,竟是愉妃。
在圆明园里,嫔妃住处都在“天地一家春”左近,以“天地一家春”的正殿为中心。
故此倒也说不上是不是故意,总归只要出来逛逛,就能顺脚走到这大门外来。
愉妃听了忻嫔这话儿,不由得抬眸瞟了忻嫔一眼。
“忻嫔与令贵妃多年心结,这会子想拿住令贵妃的短处,这心情我理解。
可是还是听我一句:你拿什么把柄,也千万别拿这一宗。
否则到头来,吃亏的是你自己。”
忻嫔不由得挑眉,“哦?
愉姐姐何出此言?”
因为当年六公主舜华的夭折,忻嫔与愉妃心下也曾颇有心结。
只是这会子两人心下都是明白,单凭她们两个单打独斗,便谁都不是令贵妃的对手。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故此两人既然碰了面,倒也不像从前那么僵着了。
只是虽说不再那么僵了,可是终究心下还是有芥蒂在的。
这便说起话儿来,各自对彼此还有所保留和防备。
愉妃轻哼一声道,“忻嫔你终究年岁小,进宫晚。
便是再聪明,却也不知道宫里从前那些年里发生过的事儿。
我只告诉你,永璇与令贵妃的情分不一般。
虽说一个是成年皇子,一个是年轻嫔妃,私下见面,皇上和皇太后却也不会相信他们两个之间有什么私的。”
愉妃眸光一转,“甚至,就连皇后娘娘那边儿,也不会接受你这个说法儿的。”
忻嫔便是挑眉,“哦?
还请愉姐姐赐教。”
愉妃便缓缓地将当年永璇出生时,险些受了蜂毒之害,终究出生在七月十五鬼门大开这一天。
虽说脚从下生便落下了毛病,被人说是“有鬼拽着腿儿”,却也还是捡回了一条命来。
愉妃说着瞟了忻嫔一眼,“说来巧啊,永璇生在七月十五,令贵妃的七公主也是生在七月十五。
当年永璇那事儿,人人心下都有数儿,必定是被人设计出来的;那令贵妃的七公主呢,就不知道又是被谁算计了,才会这么巧也生在这一天。”
忻嫔心下咚咚乱跳,可是面上还是平静。
她便笑,“便连八阿哥的事儿,都只是有人猜罢了,直到今日也无法坐实吧?
那七公主的事儿,就更是捕风捉影了。
终究人家八阿哥好歹还落下个病根儿,七公主却什么事儿都没有啊,怎么就看出来是被人算计了呢?”
愉妃仰首而笑,“哈!
忻嫔,你的话虽然有理,可是你忘了,这是皇家!
皇家出生的孩子,便每一个都注定从一坐胎,便事事都脱不开算计。”
“七月十五是个什么日子,谁都心知肚明,谁愿意叫孩子生在那一天,授人以柄去?
不但主位们自己不乐意,那些负责接生的守月姥姥、守月大夫们也不愿意啊。
否则主子们迁怒下来,他们才是第一个遭罪的。
故此啊,这宫里的守月大夫、守月姥姥,谁手上没点儿法子,或者叫延迟临盆去,或者催生了去,总归都能设法避开了不吉利的日子去。”
说到这儿,愉妃便又忍不住想起孝贤皇后的那七阿哥永琮来。
呵,专门儿挑了生在佛诞之日,那是多明白的心眼儿了!
愉妃瞟着忻嫔,“所以啊,这宫里的人,人人心下都是明白的,七公主降生的时候儿,必定是受了人设计的。
我也好奇,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算计令贵妃的第一个孩子去?
那可是令贵妃进宫那么多年,才终于怀上的第一个孩子啊。”
忻嫔便也轻轻转开眸子去,“不管是谁,那也必定是有胆量将令贵妃不放在眼里的人!
在这后宫里,虽说连皇后都奈何她不得,可是就是有人不怕她!”
愉妃笑了,“你说的是。
我啊,倒是钦佩这人的胆量;且凭皇上对令贵妃的恩宠,凭令贵妃自己的狡黠,他们竟然这几年也都没查出来那我就更要佩服这个人的脑袋瓜儿了。”
这话叫忻嫔不由得听得顺耳随心,虽说竭力控制着神色,不想叫愉妃看出什么来。
可是眼底,终究还是流溢出得意的光芒来。
愉妃目不转睛地看着,随即便也是笑了笑,转开头去了。
忻嫔垂首,将愉妃说的话重新捋了一遍。
“这样说来,即便永璇是成年皇子,单独进来见令贵妃,倒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愉妃点头,“说的是。
那几乎是亲手接生下来的皇子,情分上自是不同。
便是有什么私情之说,哪个女人会跟自己亲手接生下来的孩子有私情之念呢?”
忻嫔叹口气,“真可惜。
原本她宫里还有个年轻的瑞贵人,或者至少还有旁的官女子去。
皇子大婚之前,却与皇上的贵人,或者是官女子结下私情这便是多好的口实!”
“可惜,送他出来的人,却是令贵妃本人。
不是瑞贵人,也不是哪个官女子。
我便想着当场来捉,竟然都没能捉住。”
愉妃轻笑一声儿,回眸盯着忻嫔,“原来忻嫔方才遇见我,非要与我一处说说话儿,然后引着我朝这‘天地一家春’的大门来,是为了来‘捉尖’啊!”
忻嫔倒也不否认,反倒抬眸直白地迎住愉妃的目光,“难道愉妃姐姐不想么?
愉妃姐姐因为鄂常在的事儿,当日曾遭令贵妃一班人那般欺负,愉妃姐姐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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