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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7章 积极要求进步(1/2)

曹刚从东木根山返回平城。

两相一对比,还是更喜欢平城一些。

都是草原,但差别太大了。

北边的草长得太稀疏,草与草之间裸露着大量沙子,只有河畔及山麓才长得好一些,不多的农田也开辟在这一片。

平城这边的牧草就紧密多了。

开花之后甚至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蜜蜂飞来舞去,辛勤忙碌着。

单于都护府的人甚至帮云中郡培养了一大批养蜂人。

蜂蜜本来就是草原主要特产之一,以往主要靠采野蜜,现在人工养蜂。

这种技术在中原也是比较先进的。

蜂箱是由前晋张华在一本名叫《博物志》的书中记载,出现的年头很短,应该是普时才有人尝试收捕野蜂,而在此之前多为野放。

平城东市已经出现了大量蜂蜜、蜂蜡,售价肯定比粮食、肉奶高多了,但比起中原蜂蜜的价格,不值一提。

今日曹疑就遇到了亲自押送大批牲畜、奴隶、皮革、鸟羽以及蜂蜜至平城的徐澄之。

徐澄之是徐州东莞人,曾为徐州治中从事,前后侍奉过多位徐州幕主。

幕主经常换,治中从事却一直干了下去。

他是王衍的人,出任凉城大农也是王衍的安排,至今已快一年了。

「少监。」见得曹凝后,徐澄之率先行礼。

凉城国大农理论上来说没有品级,有也是代国的官品,和中原不是一套体系。

但在单于都护府深耕云中、马邑、凉城三郡数年之后,从代公兼任副都护开始,陆陆续续有好几个人兼领幕府官职。

比如,幕府分置左右长史,左长史仍是何伦,右长史则是代国辅相王丰。

再比如,幕府分置左右司马,左司马为孙和,右司马则是代国镇西大将军郁勒。

二人之下,还有参军、从事中郎、督护各一人。

这个目的,一是为了模糊单于都护府和代国朝廷的界限,二是为了让代人分享权力,进入体制,以更好地调动代国的资源。

他们不是代公,只要有官当,仍掌握一地大权,管你上头是谁?

初时可能心理上还不适应,或念旧恩,或谓胡汉有别,所以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

大梁天子的改革,从来都是循序渐进,而不是一步到位,给你留下充足的缓冲时间。

所以,凉城大农这个职位有个潜规则下的官品:正六品,比少府少监(正五品)低两级。

「弘道,以你我的渊源,何须如此?」曹凝一把扶起徐澄之,责备道。

徐澄之眼晴一亮,低声问道:「天师]—一「哎,往事休要再谈。」曹疑咳嗽了下,略微有些尴尬。

天师道历来受打压,被普廷蔑称为「妖贼」,梁朝开国后又有什么区别呢?

今上为普臣时,可是残酷镇压过天师道徒起事的啊。

徐澄之伯父、东莞徐宁徐安期可是鲍靓的弟子。

而鲍靓精通尸解之术,永嘉年间已带着大批门生弟子及其家人,并徐州豪族徐宁、臧琨一起南迁,开馆教授炼丹、尸解之法。

前几年,鲍靓见葛洪「道术非凡」,于是将女儿鲍姑嫁给他做续弦妻,夫妻二人一起研究炼丹、医药。

老岳父鲍靓还在研究尸解,因为他年纪渐渐大了,得为死后如何超脱于世考虑。

徐澄之没有跟着南下,但他确实是正儿八经的天师道徒。

曹疑不知道他有没有私下里开馆收徒。

你可别让一帮拓跋鲜卑学了道术啊,万一战场上来招狂风大作,岂不完蛋?

于是,他语重心长地说道:「弘道,你带来的牲畜、生口、蜜蜡我收了,有多少收多少。

你以后好生做官,别乱来。

我看你也挺有本事的,心思要放在正道上啊,翼护一方百姓,令其安居乐业不好么?



「超脱了世人,却超脱不了自己,唉。」徐澄之听了有些不甘心。

说实话,他都想跑江南去了,道术使我快乐。

「今上不喜天师道。」曹见了,低声叮嘱一番:「他是太白星精,法力非凡,你斗不过他的。」

徐澄之悚然一惊。

太白星精何等伟力,确实斗不过。

不过,若今上建个神国就好了,统治天下不比现在容易多了?

见徐澄之已经受到了震,曹疑不再多说,而是看着那些蹲在墙根下的男男女女们,问道:「哪里来的生口,怎如此瘦弱?」

「西征诸部回返后献给王夫人的。

太夫人在凉城避暑,遂命我带人将生口送来此地,共一千二百人。

听闻是路上顺手打了几个不愿献上牛羊的部落,贵人都被弄死了,部众分作数处。

这一千二百人,来自三个不同的部落。」徐澄之说道:「长途跋涉之下,可不就瘦弱不堪了么?

其实都是饿的,身子没病。”

曹疑点了点头,道:「看他们命好不好了,若走到普阳还活着,便能活下去。」

「怎少府也采买奴婢了?

可是官奴不够?」徐澄之问道。

官奴耕作官田,是官员收入的重要组成部分,其来源一为俘虏,二为罪人。

「少府园户耕作园囿田地,与官奴何干?」曹摇了摇头,道:「这是放牧屯田用的。」

少府是皇帝的钱袋子,平日为宴会、祭祀提供各色用品,逢年过节时再拿些粮肉果蔬给官员发福利,俸禄不由他们支出。

「去哪里屯田?」徐澄之问道。

「淮上。」

「那得死多少人?」徐澄之大惊。

「少府要为天子分忧。」曹正色道:「淮北屡遭侵掠,人烟稀少。

淮南新得,更是地广人稀。

此等沃土,既可圈牧场,又可耕作。

说你不要整天醉心道术你还不听,为官之道是什么?

可懂?」

「揣摩上意?」徐澄之下意识说道曹疑一室,干笑道:「弘道你还是很懂的嘛。

少府监庾公已上奏天子,请于淮上置园囿,发园户五千放牧牛马、耕作农田。

老夫本来都要回去了,没办法,

遂多留几日,采买些生口。」

「胡人去了那边,不消两年,得死一半人。」徐澄之说道。

曹疑闻言笑了笑,道:「你这些生口,我看精壮不多,打算作价几何?」

「两匹杂绢一个人,不分男女老幼。」徐澄之回道。

「我带来的是河内绢、清河绢,一匹一个,全买了。」曹疑说道。

徐澄之盘算了下,河内绢、清河绢确实更值钱,于是点了点头,道:「好。

不过须得请示可敦。」

「太夫人。」曹疑纠正道。

「须得请示太夫人。」徐澄之立刻改正口误。

曹疑满意地笑了,又道:「你看,一绢胡而已,死了又如何?

再买就是了。

强者就留在北地,转售给官私之人,嬴者补户,想反也反不起来。」

「让胡人知道,下次就要涨价了。」徐澄之说道。

「随意。」曹疑满不在乎地一挥手。

经营多年的河南一户纳绢四匹半,绢帛多不胜数,反倒粮食没那么多。

不过他很快想到了一件事,问道:「代人收了这么多绢帛,怎么用出去?」

「现在代人也爱享受了,衣帛者很多。」徐澄之说道:「再者,有西域胡商收这个。」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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