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2章 全“民”支持(1/2)
陆晔、江彪二人坐在房间内,看着窗外的荷塘。
今天没下雨,算是难得的晴天,但还是很难受。
陆晔年纪大了,已近归途,对这天气倒是能够忍受,但江彪这种相对年轻之人就各种烦躁不安了。
天气热,心火也旺,看着墙壁上直往下淌的水珠,感觉自己身上也是一层汗他从小在江南长大,但对每年五六月间这种几乎让人身上长蘑菇的天气依然难以适应。
周遭潮湿闷热,墙壁水珠不断,早上换的干爽的衣服一会就吸满了汗水—”·
「陆公,都督他一—」江彪站起身,想要出去走动走动。
「坐下。」陆哗睁开眼睛,道:「恐怕难以走出都督府了。」
「什么?」江一惊,失声道:「为何?」
陆哗叹了口气,道:「你的心思都花在哪儿了?
方才入府之时老夫就觉得不对了,可周遭军众林立,已然难以退走,诸葛道明怕是反了。」
江下意识倒退一步,先用狐疑的自光看了陆晔一眼,又冲到门口,却见院内、拱门内外站满了军土。
「这———」江彪瞪大了眼晴,喃喃道:「方才文豹还亲自上茶来着。」
陆哗再叹一声,懒得多看他一眼。
有本事知道诸葛道明二女儿的名字,却观察不到形势的变化,江思玄的那点小聪明全花在女人身上了。
「陆公,我们会怎样?」江彪又坐了回去,急切道。
「大不了一死而已。」陆哗说道:「老夫今年七十三岁了,已然活够本。」
江彪脸色一苦,他感觉陆哗的话里隐约带着点挪偷的意思。
「使君和我都不在署,荆州会怎样?」江彪又问道。
陆晔闻言,居然认真思考了一下,道:「武昌、夏口本有一万五千锐卒,这几年诸葛道明又新募五千人,大加整训。
两月前他连换二十七名军校,大概已将荆州世兵控制了个七七八八。
至于水师,大抵差不多吧。
1,
「至于诸郡,那就要看太守们的本意了。
若忠于朝廷,兴许会举兵相抗。
急着从贼的,就跟诸葛道明走了。」
「各地豪族、蛮酋,老夫估摸着左右为难,最终会默认事实。」
「哎呀!」江急得一拍大腿,道:「陆公怎么就不防着他呢?」
「他是都督,找我商议军事,天经地义,你还能次次不来?」陆哗无奈道。
江彪看了他一眼,道:「陆公好像并不着急?」
「急如何?
不急又如何?」陆哗说道:「时局若此,非人力所能挽回。
奈何!
奈何!」
江彪垂头丧气,不再问了。
到了这会,他实在没心思惦记诸葛家的女人了,脑子乱糟糟的,茫然无措。
而此时武昌的大街小巷内,已然响起了整齐的脚步声。
顶盔携甲的军土次第冲进了刺史府、太守府、县衙及其他各个官署、府库。
呵斥声、咒骂声及兵刃交击声此起彼伏,但都没持续太久,很快就消弹于无形。
抵抗最激烈的是城内的一处军营,那是刺史陆哗帐下的二千兵马。
带队的军官下令封锁大门,据营固守。
同时遣人爬上墙头,大喊道:「尔等这是为何?
莫不成造反了?」
「诸位兄弟,我等也是奉命行事。
都是当兵吃饭的,何必打生打死?
出降算了。」外头有人大声回应道。
「陆使君已被扣押,尔等失了上官,谁来给你们发钱粮?
出来吧,若冥顽不灵,我们就不客气了。」
「天下大势已定,还看不清吗?
我等与梁人兵多年都放下仇怨了,你等切勿自误。」
「与他废话作甚?
取了其头颅以为军功,难道不好吗?
’
喊叫声此起彼伏,让军营内的两千人战战兢,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外面的人劝降不果,很快便失去了耐心,双方好一场混战,从白天打到黑夜,直到荆州兵取来湿漉漉的柴禾,引燃后产生浓烟,熏得军营内的众人咳嗽声不断,这才终于了结。
屯驻在城外的三千郡兵也在五月初五投降了。
主要原因是他们也不想打了,再加上太守江彪被软禁,一番僵持之后,次第打开营门,缴械投降。
城内官员没什么好多说的。
大部分人愿意降顺,甚至包括部分来自江州、扬州的官员,少数忠于普廷的自有人帮他们体面。
改朝换代,从来不是什么温情脉脉的事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至于选择是对是错,自有后人来评价。
五月初八,沈氏部曲进占巴陵,此郡成为继武昌后第二个降顺的荆州属郡。
五月初十,长沙郡归正。
十一日,建兴、零陵归正···
至五月下旬,消息散播开来后,整个荆州唯武陵、桂阳、衡阳三郡未降。
五月二十二日,诸葛恢令荆州诸郡征集兵马,围攻此三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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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五日的时候,邵勋收到了诸葛恢归正的消息。
「信使们天天跑来跑去,甚是辛苦,你该去汴梁了。」司马修祎躺在榻上,
轻声劝道。
邵勋在窗口煎着药。
药罐咕咚咕咚冒着水汽,散发着浓烈刺鼻的味道。
他浑不在意,只看着火候,听到司马修祎的话后,说道:「王夷甫虽好大言,本事一般,但他有一点好,会用人。
国事不值得我忧心,我只担心你。」
司马修祎偏过头去,久久没有说话。
阎氏、李氏一对姑嫂悄悄抬起头,看向邵勋。
李氏年纪小,双眼水润,有些感动。
阎氏则暗唻一口。
这人有些话张口就来,且神情诚恳,仿佛肺腑之言。
他说这些话时大概连自已都骗过去了。
「你就惯会哄人。
一个个高门贵女,被你甜言蜜语哄得七荤八素。
心甘情愿为你生儿育女不说,还把别人拉下水。」良久之后,司马祎轻声道。
「她们都是苦命人,一门心思向着我,并未负我,我断不会负她们。」邵勋将煎好的药倒入碗中,放在窗口凉着。
随后走到案几前,在脸盆中绞了绞湿布,来到一张蔑席旁,认真擦了起来。
「回汴梁吧。」司马修祎叹道。
「不着急。」邵勋一边擦,一边说道。
「陛下。」程氏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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