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淋雨一直走(9000字)(3/4)
安幼南说:“我们的诗集在待售状态,我手里拿到了一本样书,你可以看看。”
她把样书递过来,赵词没有接。
“我问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赵词感觉胸口堵了一颗柠檬,“嘲笑我吗?”
“不是啊,”安幼南面露惊讶,“你还记得吗?
之前我问你想不想发表,你说想。”
赵词满脸疑惑地盯着她。
“如果你还想,那这个愿望,我已经帮你实现了哦。”安幼南将手中的样书再次递过来,“你真的不看看吗?”
赵词心慌意乱地接过书,用干燥的手指笨拙翻开,一页一页翻看着。
没错。
她的愿望的确实现了。
诗集里的,都是她的诗——写在日记本里的那些诗。
她拿书的手更加颤抖,疯狂翻页,最后崩溃道:“为什么诗的署名不是我?
为什么作者是你们的名字啊?
!”
安幼南很黑色幽默地说:“嗯,署名确实署的是我们的名,但是你的诗的确是发表了。”
赵词无力地跪坐到地上,怀里抱着那本样书,欲哭无泪。
“不要在意那些细节,”安幼南将手提包扔到赵词面前,“打开看看。”
赵词一个劲地摇头,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扑簌扑簌掉落下来。
她现在不想看到安幼南的脸,更别说按她说的做了。
安幼南有点被吓到了,她没想到赵词反应这么激烈。
她连忙“哗”地一声打开手提包拉链,里面红灿灿的一堆露了出来。
全都是百元大钞。
一沓又一沓,迭得跟砖头一样,散放在里面。
赵词只在抢银行题材的电影里看过这么多钱。
“这是什么?”
“这是50万,RMB。”安幼南用夸张的嘴型说,“确切的说,是52万5546元,其中的零头是各家杂志打的荐稿费。”
说完,她顿了顿,又说:“这些都是你的稿费。”
由于太过震惊,赵词吓得眼泪都止住了。
安幼南挽过头发,喋喋不休道:
“你知道吗?
我今天光取钱都取了半个小时,其实给你转账也行,但就是为了让你爽一把,所以才取的现金。
来,看这里,有没有感觉很爽?”
安幼南是个很有仪式感的女生,如果当她男朋友,一定十分幸福。
可赵词此刻只觉得屈辱。
“你、你这是……”赵词颤抖着声音,“你这是剽窃!”
安幼南一脸茫然:“剽窃?”
“未经我的允许,你擅自把我的作品拿走,署上自己的名字投稿,还获得了发表,这不是剽窃是什么?
!”
赵词爬起来,面色冷如冰霜:“我本来已经对你有所改观了,没想到你竟然会做出这种事,看来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
没什么好说的,我会用法律捍卫我自己的著作权。”
赵词走到门口前,安幼南叫住了她。
“著作权?
你开什么玩笑,你知道为了让这些诗发表,我花了多少钱吗?”
赵词身体僵住。
“《东海日报》文艺版,每篇一千五,《诗心》校园版,每篇一千……三十六首诗,一共四万多!”
安幼南说完,握拳看着她:“你以为是别人给我们稿费?
错,是我们给人家交版面费!
如果不靠交钱,你这些诗都发表不了,还跟我谈什么著作权!”
赵词感觉内心中某个地方碎掉了。
“我没让你投啊!
我又没让你投,我自己写给我自己的,为什么你要拿去投?
为什么……”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高兴,”安幼南说,“这不就是个很简单的商业行为吗?
我提供资金,你提供内容,投资成功后,我获得人脉和名声,你收钱,这不挺好吗?”
“在你眼里,这只是一场交易,”赵词说,“但这些诗,是我的经历,是我的血肉,我的人生,你是在拿我的自我做交易!
你是在羞辱我!”
“不管拿什么做交易,总共运营费才十多万,给你的买断费都有50万,你还嫌不够吗?”安幼南说。
赵词说:“不是我嫌不够,是我认为,这些不可做交易……”
“如果不是知道你家还有个弟弟,你连上大学都难,我才不会用你的稿子。”
赵词一滞。
安幼南接着说:“我去外面找代笔,一首只需要给他们200块钱,总共几千块钱就能搞定,我为什么给你50万?
你以为我是什么恶魔吗?
我还觉得我挺温柔呢。”
赵词的精神肉眼可见地萎靡下来。
“快拿着你的钱走吧,别罗里吧嗦的了。
我是不懂什么文人风骨,这可是50万诶!
50万!
你家再有10口人上大学也够了,还要啥自行车啊!”
最后,赵词自嘲似的摇了摇头,走过去,往手提袋里看了一眼。
“我不要这些钱,”赵词说,“这些钱不属于我。”
安幼南拿眼睛瞪她:“你傻啊?”
“你很成功地粉碎了我的梦想,践踏了我的尊严,”赵词说,“这是我最后维护‘自我’的方式,也许终有一天我会被现实腐蚀,变得功利市侩,但不是今天。”
“所以,我只要我的稿费就行。
其他的,都是你的‘投资’的来的回报。”赵词说,“是两万多的零头是吧?
我只要那部分杂志社付给我的就行。”
安幼南看着她往外拿钱,顿了顿,等她数得差不多了,才终于忍不住,开口说:
“杂志社付的是不是两万那个零头,是五百多那个零头。”
…
讯易的女厕所,已经失去了路透社的功能,来这里如厕的大家都非常专业,彬彬有礼,彼此间保持着妥帖且冰凉的社交距离。
安幼南感觉自己来到了另一个杭高,还是融不进的团体,暗中的冷眼,十分不自在。
而且比起杭高,这里的人更现实,不会因为两三个小伎俩就玩到一起,表面掏心掏肺表忠心,背地里不知道怎么想。
所以,她格外地思念同学,特别是赵词。
尽管那姑娘很哏,不太灵光的样子,但她多么希望,这里也有一个那么纯粹的人。
母亲和马永荣婚后,自己如愿以偿搬进了大房子。
高中毕业后,父母果然希望她出国留学,然后在英国、澳洲什么地方混个水硕。
那种人生,她想起来就感到汗毛发冷,赵词所说的“这是我最后维护‘自我’的方式”言犹在耳,所以果断拒绝了这个安排。
她要求去讯易上班,而且是正儿八经地、能够磨练本领的那种班。
她利用自己积累多年的恩宠,使了点小手段,让父亲答应了这个要求。
父亲名义上是让她当高管,负责文化领域的开拓,当时说得天花乱坠,什么为公司的商誉和底蕴赋能……
到岗后才发现,实际上这块领域就是传说中清水衙门,干不出业绩,员工都是来养老的,来这儿形同流放。
不甘平庸的安幼南自然无法长久忍耐这种现状。
花了半年时间站稳脚跟后,她终于烧出第一把火:进军语疗行业。
经过她的调研,她发现这尽管是个微型市场,但极为蓝海,几乎没有竞争对手,拿来练手很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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