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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吐露实情(1/2)

天光此时正是盛烈。

透过蝉翼似的描花窗纸照进来,便能瞧见无数细微的埃尘在四下空气里徘徊浮动,如一渠草木葳蕤处的溪泉深处,那些细小而晶亮的萤火。

符参老祖早已经跌进喝空的酒瓮里,睡得熟了,鼾声阵阵。

蒲团上,陈珩握住一方洁净瓷瓶,体内的胎息随着某种特殊节律,在四肢百骸中周流运转,时而迅若奔马,传彻出大江大潮的撼枕鸣音,又时而定若老龟,任尔十方风流百转,我自岿然不动,安然伏中。

随着他每一次呼吸往返,都会从瓷瓶中飞出一道精气,钻入他的鼻窍内,被练炁术磨损化为最精粹的元真,最后再并入自家胎息之中。

每一道精气被消磨,陈珩的胎息便被滋养,更为了壮大了几分。

这些精气都是斩杀怀悟洞的无数兽禽得来,本就是上佳的灵气,属相纯一,几可与符钱比拟。

更莫说陈珩修行的《神屋枢华道君说太始元真经》,共可总摄十二万九千六百种灵气,谓作龙天通明,诸真总摄,并无采气的烦忧……

不过这几日间的修行,他将瓷瓶内精气都耗用了泰半,虽使得胎息壮大了不少,却离练炁六层还是存了不少差距。

这门练炁术简直就像一头无底的吞金兽!

每一步晋升所需的资粮都多得令人骇然,便是吃空数个小家族、宗门的百年底蕴,都未必能见得修行至练炁九层大成。

道书中记载,怙照宗屡次出征宇外,可是伐灭了不少武道的地陆、界空,甚至还跟真武天的武道修士大肆做过几场,就是因为武道修士的鼎沸气血,对魔宗修士亦是一味不可多得的神药,乃是大补之品……

脑海里只听得“哼”的一声,旋即便没了动静。

话罢。

符参老祖仰天悠悠喷出一口至粹的乙木青气,欲言又止。

一个太素玉身。

“你——”

“两位请自便,不过还是请快些,勿要恩师久等了。”

这小小老儿跳到陈珩肩头,打了个酒嗝,摇头晃脑道:

可却还未等到两人走几步,长梯处,便又忽有一阵脚步声响起。

而袁扬圣以飞禄果遁走一事,很快也就被怀悟洞主知悉。

不过陈珩收摄气机的法门,乃是卫令姜传他的《散景敛形术》……此法门非得是仙道的根基不可,也唯有是参习空空道人传下的“大无相常境真炁”,才能寻得门径才在。

“见过高功。”

生怕陈珩同袁扬圣一般。

他参习的乃是“太始元真”,虽莫名修成了此术,却也给不了袁扬圣什么金玉良言,只能同他说了几个在气机转运时的关窍所在,便唯有作罢。

“没想到老祖居然肯告知我实情,真是意外。”

随着一阵金光大作后,他从蒲团上起身,微微活动了一番筋骨,并无什么坠拗不适之感,也无什么神异体会。

陈珩返身将门一阖,拱手一笑。

未过不久,只约莫半炷香功夫,便果然有叩门的声音响起。

太符宫屈指可数的几次出手,都是不得以而为之。

片刻后,陈珩敛了眼底的复杂眸光,拱手叹道:

“可离上次太符宫干涉现世,都还是‘中琅浩劫’这等惨状了,连宇内外都震动!

这小子跟‘中琅浩劫’比起来又算个屁啊!

我若是因此违了规则,告知他实情,平白开罪陈玉枢,让这位未来的道君记恨上太符宫,只怕更是说不过去……”

在这一瞬,他仿是有了种奇妙的感触,只要心念一转,便能催发这张符参老祖所化的万里照见符。

……

再且,这也是违了太符宫向来不过问世情的规矩,裴芷那小妮儿定是又要给老祖面色看了,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叫人心下烦闷的很!

他心念万般复杂地转了几转,沉默许久,却突得一拍大腿,似是有了主意。

“我与他是道侣,有些私密话要说!”

柴仲宏一笑,道:“我今日前来,是为了请你们这些前三名次去听讲的,车架也备好在外了,师弟随我来罢。”

陈珩摇了摇头,也不再多想。

此老遣他的二弟子,一个唤作柴仲宏的紫府高功,以慰问安抚的由头屡屡来行探视一事。

不过东弥州西域却是要远远胜过南域这等穷土,那一地的灵气充裕非常,几要蔽空满溢了,如此的胜景实状,才方对得上胥都天此方天宇之称。

符参老祖心下颇有些苦闷的意味:

陈珩推门一瞧,几步远外,正站着一个面目高古、白瘦非常的紫衣修士。

最近一遭。

场中兀得沉默了几分。

“金光神符,传闻是连元神真人都是视若珍物的符宝?

没想到,仅是为了应付一头天魔和一个洞玄境界的怀悟洞主,居然用在了我这个练炁士身上。”

西域地界,就真个是群魔乱空、劫气滚涌的险恶局面。

只是在取镜自观后,瞳孔忽得泛起了丝极潋滟淡薄的金色,但一定神细察,又兀得不见了。

有了灵气,于他现下而言,就是去了修道上的半数关隘。

可话到嘴边,心一软,又开始犹豫起来。

不拘是祭炼城尸傀,还是抹了神智,收做护法神将,或是直接汲了那一身气血,用来炼丹入药,都是极好的选取。

陈珩稽首一礼。

记住了!

时间短紧的很!

仅此一次,听漏了那可就是你小子的不是!”

也正因灵气充盈,西域的大小修行仙门也比得南域更来得鼎盛,再加之八派六宗之一的怙照宗山门更是在极西处。

“他娘的!

我们这些草木精灵就是太心软!

太心善了!

若是告知了你,定是会惹得那人不快,说不得还会暗中给老祖记下一笔!

平白惹下个麻烦来!

“之前好言说是申时开坛讲法,如今才仅刚过午时,方至未时,提早了足一个时辰,”

符参老祖长吁短叹了一阵。

一个练炁功行。

陈珩伸手缓缓抚向眉心处。

“陈师弟,不必客气。”

“老祖既如此恋旧情,不如在临别时,说一说我的身世?”

九危山多蛇多金玉,共有九处险胜之景,其上罡风浩荡凛冽,如长龙盘卷,莫说凡人,便是修士一个不慎,被罡风卷带进了风眼,也得埋骨葬身。

此人便是怀悟洞主那二弟子,紫府境界的高功,名为柴仲宏。

……

可却出乎意料的是。

他心下冷哂不已,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只伸手虚虚一引。

抬头时,卫令姜看着廊道处的二人时面色一怔,微微皱了皱眉。

在袁扬圣遁走后,这柴仲宏也便屡次三番来探视陈珩,倒是相互认了个脸熟。

也因此缘故,陈珩心头倒是对从地渊出离后,拜入花神府修道的希冀,就更盛了不少。

而今这两者都是因着灵气,成了他道业上的疑难障阻。

若有所思。

“若非玄魔两道互相存着龌龊,都猜忌彼此,不肯拿出身家来一搏,哪怕有朱景天和无量光天在一旁死命拉扯,那个陆羽生也未必能生离胥都天了,可惜,可惜。”

虽在几位佛陀、至人的助力下,陆羽生终还是以一半元灵之身,硬生生携着整片中琅州遁离出了胥都天。

更莫说花神府内所有的师承真法、丹药符书种种,若是得手,又是一片坦途。

“待得你用出了这张万里照见符后,我再跟趁机同你说清个原委……

如今更是提早了开坛讲法的时辰,显是已然按捺不住了。”

袁扬圣担心被魔宗修士看重了他这具肉身,会被炼成铁皮僵尸、飞空夜叉等邪物傀儡,是以在临行前特意登门拜访,向陈珩请教收摄肉身气血的法子。

陈珩笑了笑,又取出卫令姜赠他的那张金光神符,往身上一催。

“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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