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记录飞行数据的FDR倒是没有问题，可记录舱音的CVR却没有任何数据，这让局方调查人员完全想不通。

其实明眼人基本也猜得出来，就算黑匣子出问题了，那不应该飞行数据记录仪没事而舱音记录没了。

所以，有比较大的可能是人为删除掉了。

不管是空客，还是波音，在不少机型中是存在手动删除舱音记录的按钮的。

不过，一般情况下，航司是不允许机组人员故意删除舱音记录的。

所以，那个删除舱音的按钮都快被很多人给遗忘了。

徐苍笑得愈发灿烂了：“师父，那破飞机问题一大堆，谁知道是不是故障状况蔓延到CVR了？”

徐苍自是没有承认的，而对于深知徐苍的陈向东来说，徐苍这反应基本就已经表明一切了。

虽然他不晓得徐苍为什么这么做，可还是语重心长地叮嘱道：“有什么事犯得着把舱音给删了，要是留下痕迹，又是大麻烦。”

面对师父的质问，徐苍倒是没有再拐弯抹角了，只是撇撇嘴：“倒不是什么大事，有些东西被别人听了去，大家都面上无光，还是算了。”

陈向东哭笑不得：“你的胆子还真是大。”

“我要是胆子小，那师父现在你估计得给我上香了。”徐苍催促了下陈向东：“师父，你还没说可不可行呢！”

陈向东没有再说舱音的事情，而是分析了下徐苍的问题：“二十多个功勋飞行员的支持却是很有力，但是也不稳。

毕竟在讨论结果上，各司司长以及总飞行师，总工程师的权重更大一些。

我的职位是不参与讨论的，各司司长中我不少关系不错的，但遇到这种事牵扯有些广，不是关系特别好还真不好办，这么算下来，估计就政策法规司和航安司可以说动。

邸清泉跟我关系也不错，也认识你，或许可以争取一下。

总工程师就算了，我进局里以来，拢共没见过超过两次。”

“那这么说起来政策法规司和航安司有些把握，总飞行师可以争取，这样的话，有把握吗？”徐苍琢磨着玉龙机场那次自己可是出了大力，而总飞行师又没有参与讨论的次数限制，想让邸清泉支持自己一次应该不会很困难吧。

陈向东盘算了下：“若是再争取一司的支持，事情就好办很多了。

可其余的.不好弄啊。”

“师父，那感觉哪个司争取的可能性大一些？”这种事情还是得要听听自己师父这个内部人员的意见的。

“如果真要说的话，发展计划司的司长倒是属于比较独立的存在，相对而言，比较好争取一些。

只是，我跟那位就不对付，我这也帮不上忙啊。”

“发展计划司？”徐苍露出一丝深思的表情。

陈向东一看徐苍这样子，马上提醒道：“我可是听说这个司长清廉得很，一心就想做一些为国为民的大事，别想着弄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

徐苍无语道：“我也没钱搞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啊。”

陈向东哼了一声：“知道就好。”

他可是知道自己这个徒弟胆子是顶破了天的，为达目的，那是百无禁忌，谁知道会干出什么事，得是要事先提醒一下的。

徐苍将这事儿给记在了心头，又是问道：“那师父，空客320的适航证怎么说了？”

“还能怎么说？

发动机爆炸怎么看都不像是意外，在调查出结果之前，肯定是要暂停适航证了。

不过，兹事体大，后续要跟空客那边派过来的代表商量一下。”

毕竟国内还是有不少航司有空客320的，要是这下暂停了适航证，这些飞机就都得停飞了，造成的损失如何处理都是需要提前讨论出一个框架的。

“那就是停飞肯定是要停飞的？”

陈向东点了点头：“那是的，存在这么大未知的隐患，我们总该为人民的生命安全负责。

只是在某些问题上进行一些提前的细化。”

徐苍倒是对这个结果不是很意外，不过他对另外一件事很在意：“师父，我记得蓉城航空是全空客机队吧？”

跟陈向东结束了谈话后，陈向东原本是打算跟徐苍一起回家的，可瞧见秦心在，他倒是相当识趣地没有同行。

秦心跟徐苍打了车去了龙城小区，两人上了楼，可刚到门口却是发现史颀和史灵灵就等在门口。

“史教员？”徐苍上前先开了门，将史颀和史灵灵请进屋里。

当然了，从本意上来说，徐苍是晚班不乐意让史灵灵进来的，奈何史颀在场，他也不好让场面太难看。

史颀进去屋里，看着帮徐苍收拾屋子的秦心，笑着说道：“徐苍啊，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的，竟然已经成家了。”

倒是史灵灵比较仔细地打量了秦心，她的交游比较广泛，觉得秦心有些眼熟，可一时半会又不太能对上号。

“哈哈哈！”说起这个，那可比奉承徐苍千万句要强太多了，徐苍挺了挺胸膛，感觉自己可劲的神清气爽。

瞧见徐苍如此开心，史颀觉得氛围不错，于是就切入主题了：“徐苍啊，我这次过来呢是跟你道歉的。”

“跟我道歉？”徐苍边是说着边是给史颀倒水：“教员，你跟我道歉什么？”

史颀指了指一直没有说话的史灵灵：“灵灵前段时间做了一些欠考虑的事情给你造成了困扰，我作为父亲的是得要跟你道歉的。”

“教员，这个年头道歉都要别人代替了？”徐苍不屑道。

“我不用我爸代替，他是觉得我抹不开面子硬是要跟过来的。”史灵灵低着头：“徐苍，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

说完，史灵灵起了身给徐苍还鞠了一躬。

要是此刻就史灵灵跟徐苍单独在一块，史颀不在的话，那徐苍不仅不会接受，反倒是会嘲讽一番。

徐苍可不是什么大圣人，别人道歉了，那就一定得接受的。

不过，史颀教员人品不错，在9451航班时也算是共过生死了，总是要给些面子的。

最后只得摆摆手：“你别让我再看到你就行了。”

反正出了9451这事儿后，上汉京集体告徐苍状的事情算是就此作罢了，史灵灵此前干的事情也到此为此了。

一看徐苍既往不咎，史灵灵立马活络过来了，追问道：“徐苍，你后面有什么打算？”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装成我跟你很熟的样子。”徐苍嫌弃道，不过还是提了一嘴：“后面我打算跟国大航空商量一下，让他们不要卡我的工作关系流动了。”

“你要离开山航？”史灵灵惊讶道。

徐苍无奈：“我本来就是短期借调，离开不是很正常？”

“那你要去哪里，回蓝天吗？”

“啧！”徐苍啧啧嘴，他感觉史灵灵是不是问得太多了，自己跟她的关系似乎也没那么亲密吧？

眼见徐苍不想回答，史颀笑着问道：“徐苍，我也是想知道的。”

“这个.”史教员发问了，徐苍也不好再隐瞒了，反正也没什么值得隐瞒的：“教员，不久后在洱海会有一家新的航司，我应该是要去那里。”

“洱海的航空公司？

我怎么没听过啊。”史灵灵想了好一会儿都没想到有任何关于洱海要兴建航司的消息。

“还没挂牌呢，人手都缺得很呢，现在还动静。”

史灵灵追问了一句：“是你的航司？”

徐苍思索了下：“也可以这么说吧。”

这下史灵灵的眼睛都亮了：“那我去帮你管市场部怎么样？”

“啊？”

这个提议一出来，徐苍差点儿跳起来了。

他第一个念头就是将之否定掉，可转念一想，这还当真是绝妙之举。

市场部主管什么，一个是买票，也就是销售策略。

这个很多有经验的人是可以做的。

还有一个就是协调与其他航司以及局方之间的利益关系，这事儿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得来的。

史灵灵这人虽然讨厌，但是她长期以官方身份采访各大航司的高层，自己又有局方经历，简直就是协调各方关系的绝佳人选。

要是让史灵灵坐市场部经理，真是打着灯笼找不到啊。

“我们都是小公司，可开了多高的薪酬。”徐苍装模作样地说道，其实心中高兴得要死：“还有，你要是入职我们公司，就必须放弃局方的工作，这点儿你要明白。”

按照规定，不允许在担任公职的情况下在企业工作，尤其是私企。

“这个我知道。

我也想看看以你的理念，你未来能发展成什么样。”史灵灵认真道：“至于薪酬，你们看着给就行，我不是很在意。”

史灵灵本身又不缺钱，她单纯就是想要看看徐苍的未来会是什么高度。

昨天在海坝之上，徐苍那宣告自己要承载一个时代的豪言壮语犹在耳畔，史灵灵已然是挥之不去。

她知道徐苍很厉害，可当她亲眼所见，以那不可思议地弧度完成转弯还是让史灵灵心神剧颤。

“看着给是吧。”徐苍嗯了一声，也没说行，也没说不行。

可等徐苍话音落下，史颀又是跟着说道：“徐苍啊，你们那边还缺机长吗？”

徐苍愣住了：“教员，你什么意思，该不会你也要过来吧？”

“洱海那边太偏了，要是灵灵过去，我肯定也要过去的。”史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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