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加达火山灰事件？”长岛局长这么一提，中村由纪夫一下子就对上号了：“他就是那个心算出下滑道的飞行员？”

这下，长岛坚直脸色一下子就沉下去了。

没想到，他们有朝一日也能享受悠闲挑选的待遇了。

而且，还是价值极高的欧洲航线。

开了一会儿后，徐苍想了下给肖凌云打去了一个电话。

之前，他觉得自己未来可能要满世界跑，还特意办了那种便于国际通话的电话卡，只是那资费有些高了。

观月凌闻言大喜，别看全日空是日本前二的大航司。

但是，优先挑选国际航线的待遇以前可全都是日航的，他们只能捡日航挑剩下的，这种次一等的航线能经营起来才怪。

“你要出去，有事？”观月凌看徐苍如此正式的装扮，实在是有些奇怪。

她记得徐苍在日本除了自己应该没什么合作伙伴吧？

等到助手走了，观月凌进入办公室里，冷笑起来：“这屋子里阴谋的味道都要溢到外面了，你们真的没有一点儿察觉吗？”

长岛坚直一看中村由纪夫的表情就知道事情不妙：“有什么问题就说。”

“我给过她机会的，可是她没有把握住，那我只能自己去取了。”徐苍惋惜道。

“就什么？

就这么掩盖过去吗？”然而，长岛坚直话还没有说完，他的办公室门就被粗暴地推开了，门外闯进来观月凌的身影，其后还跟着长岛坚直的助手。

“差不多了，首尔航空的底基本查清楚了，跟你想的一样。

啧啧啧，这事儿你都能知道，神了。”肖凌云笑道：“那现在给大韩航空打造的项圈已经成了，让他回来吗？”

“没错！

而且算出来的下滑道跟标准下滑道分毫不差。”长岛局长眼中闪过一丝艳羡：“这种五十年一出的俊才为什么不是我们JCAB的人。

如果是的话，我们现在也不用如此纠结了。”

观月凌翻脸跟翻书似的，前一刻还义愤填膺，下一刻便是微笑着：“我们国内航司与局方自然是关系融洽，哪里会有什么嫌隙？”

也怪不得长岛坚直上火，原本他们是调查方，现在反倒是被牵扯进去了。

这要是被民众知道了，JCAB的专业性将会受到巨大的挑战。

观月凌知晓这是逐客令。

别看现在两人之间语气平淡，指不定长岛坚直是恨死她了，只不过碍于她手里握着局方的把柄，不好发作而已。

电话接通，徐苍当即问道：“你在哪儿？”

有些国际航线是国家之间官方商量好的，确定之后再指定哪些航空公司去飞。

长岛坚直说的就是这类航线。

“对对对！”长岛坚直抚掌而笑：“观月社长识大体，我很欣慰。

此后，国际航线分配上，我会让全日空满意的。

但是，这仅限于官方的，你们航司间的航线合作跟我们就没有关系了。”

即便是全日空的体量都要超过大韩航空，更不要说全亚洲最大的日本航空了。

日本航空的体量在全世界都是能排进前三的，是名副其实的超大型企业。

长岛坚直思虑片刻，还是觉得有些心动：“那我们就.”

只是，唯一比较另类的是他左手上还缠着的薄薄一层纱布。

“安检时的疏漏？”徐苍扣上西服的纽扣，突然一步走到观月凌身前，两人几乎是要贴在一起了：“观月社长，我可以相信你吗？”

长岛坚直恨得那是一个牙痒痒的：“他们凭什么断定这个上报是不需要处理的？”

“你这脾气已经多少年没有改了，要是你真能记住，我也不用操心你了。”长岛坚直看起来跟中村由纪夫关系很好，言语之中颇多提点，不似完全的上下级的关系：“好了，你的事不说了，查下来全日空那边有问题吗？”

徐苍笑道：“没事，你不明白没什么。

只要让陈天扬过来日本找我就行。”

长岛坚直最后一句话已经算是比较赤裸裸的威胁了。

可现在徐苍的样子，真的很像是那种商务会谈的模样。

“暂时没有问题。”中村由纪夫立刻调整情绪：“不过，局长你也知道的。

在这次事件中，几乎都是那个徐苍在处置，全日空的人基本没有直接参与，所以能挑错的地方着实不多。”

其实，在这次事件中全日空也是受害者，至少到目前为止是这样的。

以致于现在的情况跟苦主上门讨要说法极其相似。

徐苍在离开医院后，拦了辆出租车，给师傅说了个地面，车子便是呼啸而去。

中村由纪夫听到长岛坚直这么说，欲言又止，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观月凌自知现在极不受长岛坚直待见，目的达到了，也就没有了待下去的必要性。

于是，随便找个理由便是离开了局长办公室。

不管怎么说，现在长岛坚直定是一眼都不愿意瞧见观月凌。

然而，长岛坚直却是摆了摆手：“算了，日航现在垂垂老矣，以后全日空说不得会成为国内最大的航空公司，没必要把两边关系搞得太僵。

之前我们的确太偏向于日航了，全日空对我们多有怨气，这次正好趁此机会缓和一下。”

中村由纪夫点了点头：“是的，那个通道的确是没有彻底封闭。

黑田隆司曾在羽田机场做过一段时间的临时工，所以知道这个信息。”

电话里，肖凌云开始反应过来了：“徐苍，你又在琢磨什么？”

“如果你有这种疑问，那你还是太小看他了。”长岛局长冷笑道：“之前的雅加达火山灰事件里，英国民航局可是在他手里吃了大亏，你真以为他就是一个副驾驶？”

说到最后，长岛坚直眼皮狂跳，之后狠狠瞪了一眼中村由纪夫。

不知道为何，观月凌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极其错误的决定。

看得出来，肖凌云的想法还是跟不上徐苍，他只局限于劫机那件事了。

可徐苍早就跳脱出去了，劫机事件已经过了，他现在是在做另外一件事。

“你这话什么意思？”肖凌云根本听不明白徐苍的这声感慨是什么意思。

可依着徐苍的意思，这是要打这两家企业的主意啊。

中村由纪夫头颅压得更低了：“我记住了，局长。”

“他们能参与的地方也不多。”长岛坚直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能制服歹徒全靠着徐苍利用释压，之后穿行桥洞和水上迫降，谁能做得出来？”

“陈天扬那边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徐苍低声道。

“你在我面前说错了话无所谓，可要是在别处口不择言，我可保不住了。”长岛坚直哼道：“而且，这次你是全日空45航班调查的负责人，如果上边有人让你去汇报，你当着那些大人物面前还敢肆意妄为，没人能救你。”

“羽田机场还有就是.我们的航空安全办公室。”中村由纪夫缓缓道。

“那就有劳长岛局长了。”观月凌道。

观月凌在离开JCAB总部后，便是直接去了圣路加医院，目的不为其他，正是为了徐苍。

有的事情理是越辩越明的，可有的时候，那是越说越糊涂。

“这件事还只有极少的人知道。”中村由纪夫小心地问了一句：“局长，要不要我们稍微.”

陈天扬便是那个肖凌云派去韩国查首尔航空的前韩国检察官。

他已经在韩国那边停留有段时间了。

长岛坚直嘴角抽了抽，他开始理解中村由纪夫的意思了：“你说的官方是指？”

在中村由纪夫看来，长岛局长根本就没有服软的必要，什么交换利益？

敢跟JCAB讨价还价，那就是欠收拾。

“沪上啊，怎么了？”肖凌云有些诧异道：“你那边又有什么事了？”

中村由纪夫自然是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虽说他并非航空安全办公室的，但是整个JCAB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当务之急是如何应对当前的危机。

然而，这次全日空倒是择得干净，因为事情基本都是徐苍做的，跟全日空也没有关系。

观月凌心里一咯噔，犹豫了下，说道：“现在还没有一个确定的结果，不过，好像是安检时没有发现吧。”

“原本.应该”长岛坚直从中村由纪夫的话里品出来了些味道：“你是说，实际上那个通道是没有彻底关闭？”

他对着镜子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平淡地说道：“45号航班的事情不算复杂，现在应该有些眉目了吧？

那个人是怎么把刀具带到飞机上的？”

长岛坚直皱了下眉，挥挥手，示意自己的助手先离开。

那助手还想着阻止观月凌，但是他一个男的，又不好对观月凌动粗，以致于他的阻止根本形同虚设。

其实，从理智上来说，观月凌大概率是不敢跟JCAB翻脸的。

来日方长，作为日本民航局，有的是时间和机会收拾全日空，理由要多正当有多正当，根本挑不出来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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