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里大概有两百到三百名暗黑天使，而我们这里有三个人。”

“嗯……”

“略有劣势。”

“不过问题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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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有时候就像是顶着一口烂牙，在吃榛仁巧克力。

甜蜜，是可以确保的。

疼痛，是可以预见的。

但是那天杀的榛仁卡在你的牙洞里，手指伸不进去，舌头吸不出来，但你还偏偏时不时想去舔一下那里的可能性，也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而且还不低。

该死，为什么偏偏是暗黑天使。

赫克特闭上眼睛，他想叹气，在成为了一位领导者后，他发现他总是想叹气，因为理性的光芒笼罩着他的内心，不断照耀着四周那可悲的现实。

除非他变成一块石头。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被分配到这个世界驻扎的真的是那个以泰拉老兵为主的暗黑天使连队的话，凯隆阁下根本不会允许他们这么胡闹。

“你们应该待在战舰上，第二军团的。”

“我们有要务要去找扎哈瑞尔阁下。”

“咔。”

“确定了么，萨列里？”

一个银发女士。

但是……

潜入进去？

“那为什么不让访问？”

然后，他接过了那些文件，弯下身子，对着有些发愣的卡利班人笑了笑。

不过在没有计划好之前，赫克特并不敢靠的更近：这是对暗黑天使的敏锐感知最起码的尊重，他可不想毫无预案的面对第一军团的盘问。

“第一军团没有秘密！”

赫克特通过了考验，三个月后，他成为了军团中晋升速度最快的新兵，而在他正式加入军团的第十一年，他成为了军团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小队长。

“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入，难道你们潜藏着什么秘密？”

“强闯是不可能的，对于我们这几个无名之辈，这群卡利班人可不会留手。”

赫克特摇了摇头，把这个设想扔出了自己的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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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那可是他们的基因原体啊……

萨列里拍了拍手头的文件，而暗黑天使则是立刻摇了摇头。

第一军团啊……

“他们就像一群看门狗似的。”

“只能说是相识，以前在帝国之拳的【永恒远征号】上相处过一段时间，但我并不熟悉他的性格。”

萨列里的声音想起，他正和埃阿斯待在一起，两个人一起看着他。

“太远了，我无法完全确定，赫克特，但我的确感知到了。”

这里的守卫很少，只有几名暗黑天使待在施工场所的边缘，时不时地聊上几句，他们对这份工作的热情并不高，毕竟理论上来说，这座营寨是给之后留守在这里的凡人使用的，暗黑天使只是监督他们把这里建造的稍微像话一点。

有些事情的确充满着它的魅力。

好像有什么顶住了他的背部装甲。

他没有犹豫。

终于，在拐过了一个个墙垛之后，他在一块空地上见到了永生难忘的一幕。

“萨列里……”

成为一名阿斯塔特从不是终点，唯有死亡才是，而当一些更伟大的命运与事业来临的时候，死亡也不意味着义务的终结。

见到卫兵还想说什么，赫克特的笑容中多了几丝鄙夷。

但即便如此，但即便他和萨列里乃至是埃阿斯都知道这是何等的荒唐，他们依旧来了，充斥着抱怨、狐疑、猜测以及那微不可查的侥幸心理。

尽管驻守着他眼前的那座营地里的是同样青涩的卡利班人，他们刚刚跟随他们的基因之父来到虚空之中，还是不擅长把握自我伟力的新丁，而不是那些足以让人心怀敬畏的泰拉老兵。

他走了很久……很久……很久……

他抬起头，看着太阳，又看了很久，然后突然叹气，很重很重的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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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赫克特就能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内心深处，理性与感性的交锋：任何一个阿斯塔特的理性都会告诉他，一位基因原体潜伏于此的可能性是多么的微弱，且不说这些最高贵的半神根本没有潜伏于一个小营寨的理由，单单是从人员来看，这个营地里无非是一群被征召的凡人，两三百名暗黑天使，可能还有一些其他军团的辅助人员，以基因原体的高大魁梧，他在这里肯定比鹤立鸡群还要醒目，根本没有潜伏的可能性。

赫克特靠在沙堆上，这些巨大的固体足以遮蔽另一边的视线，接下来，他只要……

“暗黑天使有可能会直接放我们进去么？”

不，不行。

是的……胡闹。

在确定了萨列里与埃阿斯的一唱一和足以拖住暗黑天使的一部分注意力后，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实施行动，而是耐心地绕过了大半个营寨，一路来到了还在进行施工的区域，那些被征召来的凡人正在那里无精打采的工作着，他们运作着一些巨大的拉沙车与搅拌机器，时不时泛起尘沙滚滚的浓雾，遮掩住视线与感官。

就在这时，萨列里的声音飘来。

信标在鸣响，在告诉他目标已经出现。

“我一个人进入，你们可以检查我的武装情况，并派人监督。”

毕竟世间万物，谁又说得准呢。

只见赫克特举起刀刃，立在了地上。

“卡利班人……赫克特，你不是和扎哈瑞尔认识么？”

“这里不允许外人进入。”

萨列里在奔跑，在追逐，在努力的跟上他的小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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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凡人的女性，银发青瞳，纤细娇弱。

“为了避免你们造成威胁……”

在第二军团之中，这也许属于特例，但是赫克特的确以此为习惯，以此为依赖，甚至以此为傲。

这个问题让赫克特揉着眉角。

这样行不通。

这个词就仿佛有一种魔力一般，单单是想到它，就足以让赫克特做出一些过分的冒险：尽管他的理性在一旁尖叫，尖叫的告诉他如此行为毫无理智。

萨列里露出一种古怪的笑容，而比暗黑天使高了至少一个头的埃阿斯只是阴沉的面孔，死死的盯着他，然后……

就像是在报复性的挥霍自己的体力。

那是一幕灰色的剧场：黯淡的天空被日光所抚摸，在尘土飞扬之中，扎哈瑞尔和一个凡人女性正站立在一块巨石之上，似乎正在说着什么。

他们一齐退下了。

暗黑天使的面色与语气都说不上太好，不过赫克特并不在意。

该死的。

她看到了什么，她发现了什么，她意识到了什么，她似乎又惊叹于什么。

顺着它的方向，赫克特看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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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本能的，卫兵嘶吼了起来。

最终，庄森的子嗣和自己的战斗兄弟对视了一眼，保持着枪口向下。

赫克特摸了摸文件，萨列里的灵能标记还完好无损的待在那里，并被他悄无声息的转移到了手心，这个印记让他能够短暂的感受到【原体的气息】，随后，他就明白了为什么萨列里会这么激动。

似乎是觉查到了什么，摩根缓缓地转过了身。

最终，赫克特只能叹气。

他十岁被第二军团选中，十四年后完成了所有的手术与流程，正式成为了一位死亡天使，而在此后的三年里，他完成了第一项任务，结实了第一位导师，选择了第一把精工的武器，又过了十年，经历了第一场从头到尾的战争，接受了第一个胜利勋章与荣誉称号，第一次被军官们讨论与称赞，第一次失去战友，第一次被挑中与考核，第一次升职……

三名第二军团的战士此时正停留在一处荒芜的土坡上，从这里勉强可以看到暗黑天使们的那座尘土飞扬的营地，但哪怕是对阿斯塔特的超人视觉来说，这里也着实有一些太远了。

赫克特眨了眨眼睛，他手中的信标依旧在疯狂的震动着，表明着目标现在就在他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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