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谊脸上青一块白一块，摘下头上的帽子扔在地上：“我不演了！

这个破剧组我还不稀罕呢！”

他转身离开。

助理立即跟上去送水，却被水瓶砸在身上。

“我说要喝水了吗？

你个蠢货。”

经纪人也深深看了眼景黎。

他的艺人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羞辱，无异于是将他的脸也踩在地上。

他动不了翟亦杨，难不成连一个小小的素人都动不了。

经纪人冷冷地说：“导演，既然有人闹事，那我们不拍了。”

没想到翟亦杨更加生气，“不拍就不拍，他不是喜欢找替身嘛，他所有的戏都让替身上算了。”

既然已经撕破脸，经纪人也不虚，似笑非笑地说：“导演，我记得你们还没来得及找替身。”

“好啊，我说你怎么愿意做我的助理，原来是想挖我的资源。”

可他在横店待了很久，都没有机会。

说完，他转身离开。

翟亦杨眼睛一亮，“那个助理，愿意试试吗？”

经纪人拉着已经快压制不住的霍谊离开。

正好符合剧本里林然没有明说的异能：预知未来。

果然，随着场务的一句“action”，席宴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原本老实巴交的眼神变得高傲，那张没有化妆的脸也变得生动起来，阳光洒在他脸上，仿佛给他镀上一层淡淡的光。

景黎看着他局促不安的模样，从他的身上隐约看到自己第一次来到剧组的影子。

“那就好。”

虽然不知道演技怎么样……

席宴几乎一秒出戏，双手拧着衣袖忐忑地问：“导演，我可以吗？”

但她相信小神的眼光。

撑着翟亦杨走开，席宴小声地对景黎说：“谢谢。”

“你还嫌不够丢人？”

本来他就看不上这个剧组，是经纪人逼他来的。

上辈子她没听过席宴这个人。

“我不走！”

以前没注意到，如今仔细一看，发现这个助理长相居然丝毫不比霍谊差。

他换了衣服，找王研化妆。

“可以，去换衣服化妆吧，我们先拍下一场。”

经纪人：“席宴，你这个月工资我们不会给的。”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对不起。”席宴低下头，愧疚地说。

他还以为霍谊这次也会打他。

【叮，席宴好感增加10点，忠诚度增加20点，目前返利20%。】

经纪人也气笑了，“席晏，我们走。”

那眼神就像是历尽艰辛的老人看空一切的眼神。

翟亦杨摊手说：“是你们违约在先，你们说不拍的嘛，我有换人的权利。”

程乙铭的戏份不多，只要长得好看就行。

景黎打量他一眼说：“形象很不错。”

“我推荐的人可以吧？”景黎走上前说。

他将衣服抚平离开。

说着他双手一松，景黎狼狈地摔在地上，她傻兮兮地拍着自己的衣服说：“明明是你挡着我。”

“好的。”席宴乐呵呵地去换衣服。

场务反应来，喊了声cut。

霍谊愣住，难以置信地看着助理。

景黎指着跟在霍谊身后的助理说：“我觉得他不错。”

演技可以慢慢教，但人品坏可就掰不过来。

整个剧组他只认识景黎一个人。

现在好了，丢了这么大的脸，就连助理都要爬在他的头上。

“你是科班出身？”

“席晏，你好样的！

你被开除了！”经纪人恶狠狠地说。

众人看到他这副傻样子，简直不敢和刚刚镜头前那个高傲的程乙铭联系在一起。

要不是经纪人拦着，霍谊的巴掌就扇在他的脸上。

席宴摇头说：“不用，我已经背下来了。”

“不是。”他摇头，不好意思地说：“我从小成绩不好，高中毕业就出来打工，这是我模仿别的有钱人的动作。”

他稳稳抱着，眼角微微挑起，“投怀送抱？

也不看看你自己的长相。”

席宴去换衣服的时候，霍谊和他的经纪人还没走。

“呵。”他冷笑一声，拍拍自己的衣服。

经纪人：“……”

翟亦杨：“……”

他刚刚看了席宴的表现，他居然也有看走眼的一天。

经纪人眯着眼睛问：“导演，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跟在霍谊身边一个月，没少被打骂，经常半夜霍谊一个电话过来，他就必须去给他拿东西，有时候是冰箱里的水，有时候是外卖。

原本坐在地上的女人突然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神悠远沧桑而复杂。

“你找他，不是在羞辱我们？”

翟亦杨小声地说：“老板，你怎么没说你的演技这么……”

他还以为老板说她化妆之后会让他惊讶，谁能想得到是演技。

翟亦杨有些羡慕地看了他一眼。

等他再次从化妆间出来的时候，一身西装笔挺，让人眼前一亮。

“还要谢谢你帮我，不然我怎么也得不到这个机会。”

不管怎么样，他都会牢牢把握住这个机会。

他转过头，似笑非笑地说：“谁能杀异能者？

和你这个疯子说什么。”

就算是打死他，他也不拍了。

“我知道。”席宴点点头说，“是我的错，那钱我也不会要。”

他从小就喜欢看电视，幻想自己也能成为电视里的一员。

两人相继离开，剧组陷入诡异的沉默。

他就像是白璧蒙尘，如今终于焕发自己的光彩。

席宴看着两人离开，终于松了口气。

这样的天赋哪个演员不想要。

后来他辍学之后做了很多工作，但他还是想做演员。

但如果再给他一次选择，他还是会抓住这个机会。

“你有什么梦想吗？”景黎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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