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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天下震怖(2/4)

这种情况,即便是若干年后的明朝,也依旧无法解决。

哪怕朝廷明令禁止军队杀良冒功,然而被杀害的百姓,却依旧越来越多。

杀良冒功这一行为,一是残忍至极,使无辜者丧命,让军队失去百姓支持。

二是引发了军队欺瞒舞弊的风气。

女真的兴起有一部分便和明军的杀良冒功有关。

人性的贪婪,永无止境。

苏澈笑了笑说:“这就是每个制度都有的问题了,缺陷和优点永远是并存的,一种制度不可能没有缺陷,只有优点,有缺陷的地方,只需要知道缺陷,然后尽力的去避免这个缺陷就可。”

“至于您担忧的问题,我自然也想过,这些奖励,尽管看起来很诱人,然而想要达到,却并没有那么简单。”

“首先,军功授爵的前提,是必须要打胜仗,败仗是没有资格授爵的,哪怕斩杀了再多的敌人也没用。”

“其次,还有一系列的规定,如果没有完成,也无法获得爵位……比如一支18人的精锐小队,必须斩首五人,才有资格被授爵。”

“而一场战争,同样也有斩首要求,比如攻城之战中,必须要杀敌八千,才能授爵,比如野战歼敌三千,才能授爵,这叫硬性指标!”

“当然了,这硬性指标一出,肯定会产生借人头一用的情况,这就需要安排巡察的军官,竭尽可能避免这种情况的出现……”

“此外,赏赐的田地,虽然所有权是士兵,但本质上并非是士兵所有,而是国家所有,只要耕种或者租赁,都需要要向国家交付一成作为税收,其属性无法交易,只能一直持有,除非放弃这一片土地。”

“士兵死后,这些土地可以让他们的儿子继承,国家不会收回,他们的土地,与国同休。”

在苏澈的介绍之下,这一份制度可谓逐渐完善。

在商鞅的变法里,赏赐的土地,会在士官死后收回。

这毫无疑问直接将新的勋贵集团直接得罪死了,他原本的变法,就将老贵族集团给得罪死了,现在又将新的勋贵集团得罪了,这真的是死得一点也不冤枉。

这家伙做事简直一点后路也不留,除了皇帝之外,将所有的既得利益集团给得罪死,成为五等分的商鞅,可谓合情合理。

但苏澈却没有这么绝,他懂得一个道理,叫,可持续性的竭泽而渔。

割韭菜如果连根拔起那不是蠢吗?

韭菜需要一茬一茬的割,士兵们想将土地留给后代,那就让他们留给后代,反正能收到粮食或者钱就行了。

吴王僚认真听着苏澈的讲解,忍不住感叹道:“还是先生足智多谋啊。”

一旁的庆忌听着这一番话,听着这一环套这一环的奖励制度,一时间大为震撼,根本想不到还能这么玩!

“有太宰公的这一份二十等军功制,此战必然大获全胜!”吴王僚感叹道。

“我们要的并非是大获全胜。”苏澈缓缓摇了摇头,说着:“我们要的是,吞并楚国,成为天下第一大国,这是我们吴国崛起的第一步……吞楚!”

吴王僚闻言,虎躯一震,激动道:“理应如此!

理应如此啊!”

吴国变法至今,已经国富民强,厉兵秣马了这么长的时间,就像是一支在拉满弓弦上的箭矢一般,即将发射出去……

而现在,而此刻,终于到了发射出去的时候了,这如何不让人期待呢?

吴王僚振奋不已,一想着自己能坐上霸主之位,就格外的激动。

一旁的公子庆忌也兴奋的说:“我也要跟随军队出发,我也要建功立业!

!”

吴王僚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满的呵斥:“胡闹!

你堂堂吴国王子,怎么能去前线征战!”

“父亲,我身为吴国王子,空有一身武力,只知道狩猎,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不过是一个猎户呢,我不甘心被人这样说,我也要跟随军队征讨楚国,我也要建功立业,我也要闯出威名!

!”公子庆忌倔强的说着。

吴王僚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苏澈。

苏澈却笑着说道:“大王,您不必如此忧虑,公子庆忌既然有这样的想法,自然是好的,一个不会打仗的君主,算什么贤明的君主呢?”

既然是君王,那就必须要武德充沛!

“那就麻烦先生了。”吴王僚只能这样说着,随后拿着竹简离开,将公子庆忌丢给了苏澈。

吴王僚出了太宰府邸,风有些冷,他缩了缩身上的衣裳,抬头看了一眼昏沉沉的天空。

“风雨欲来啊……”

“这天下,也是如此。”

……

府邸内。

苏澈看着公子庆忌。

公子庆忌虎背熊腰,才十几岁就长得人高马大,此刻老老实实的正坐在垫子上,等候着苏澈发话。

“不必如此拘谨了,现在已经没有旁人了。”苏澈笑了笑说道,随手丢了个凳子过去。

这是胡凳,在这个时代,大多数人都是席地而坐,同时还是正坐,时间一长,可谓非常难受。

庆忌看到这凳子,顿时瞪大了双眼:“……胡人的凳子?”

“对。”苏澈点了点头,直接坐在了一把小躺椅上。

“我家里都没有这样的东西,我父亲很讨厌这些东西,之前我买过一次,第二天就被他扔了,还对我大发雷霆,明明这玩意很好用啊。”庆忌抱怨着说道,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顿时感觉舒服很多。

“哈哈,大王要教导你礼仪,你却拿着这些东西回去,他当然会生气。”苏澈笑着说道。

“礼仪,应该是在心中,而不在形式上!”庆忌撇了撇嘴说着。

“是这个道理。”苏澈闻言,不由双眼一亮,笑着点了点头:“但是有些人并不懂得这个道理,他们会在形式上批判你的行为,指摘你的举动。”

“那该怎么办呢?”庆忌问。

“那就让他们闭嘴!”苏澈说。

“好!

我以后会让他们闭嘴的!

!”庆忌用力的点了点头,一副如果他们不闭嘴,那就让他们物理状态下闭嘴的姿态。

苏澈笑了笑,说道:

“总是拘泥于形式上的礼仪,而不真正注重内涵,就算把礼仪做得再好,也不过是衣冠禽兽而已。”

“这就像是有些穷人,明明已经家徒四壁了,等到父母死了之后,却要到处借钱,大办葬礼进行安葬,否则就要被人戳脊梁骨,说成是不孝的行为,这是什么道理呢?”

“葬礼的大小,和孝顺又有什么必要的联系呢?”

“有些人在生前不去很好的侍奉父母,非得等到父母死后,再去痛哭流涕,大办葬礼,以此来表明自己的孝心——这是给谁看呢?”

公子庆忌听着苏澈的教导,认真的点了点头,苏澈的理念非常对他的胃口。

随后。

苏澈顺势给公子庆忌上了一课。

庆忌便发现,这位老师所教授的道理,基本都是直戳事物本质的道理,他那一双眼睛,仿佛能看穿世间的一切伪装,看到所有事情背后的真理。

这让庆忌十分震撼,不由自主便学得也很认真。

而苏澈对待庆忌这个弟子,也没有保留什么,能学到多少,便看他的本事和悟性了。

在原本的历史上,公子光派遣专诸刺杀吴王僚后,继位吴王,称吴王阖闾,因为害怕勇武过人的公子庆忌,便派遣另外一位刺客,去刺杀庆忌。

这位刺客,便是春秋战国四大刺客之一的要离。

传说那要离生得身材瘦小,仅五尺余,腰围一束,相貌丑陋,但智术非凡,又有万人之勇,是当地有名的击剑能手。

要离献用苦肉之计,让吴王阖闾,杀了自己的妻子,然后以此为理由投奔庆忌。

庆忌认为要离被吴王阖闾杀了妻子,便不疑有他,接受了要离的投诚,让要离作为带路党以水路进军吴国。

然而在路上,要离借着江上大风,突然拔剑刺向庆忌,剑直接透入心窝,穿出背外。

可庆忌却没有死,他倒提着要离,将其沉溺水中三次,随后拎着他大笑:“天下还真有勇士敢刺杀我!”

左右的侍卫要立刻杀了要离,庆忌却摇着手阻止了:“这是天下少有的勇士,今天已经要死一个勇士了,怎么还能再死一个呢?”

“放他回国,成全他吧!”

随后庆忌嘱咐手下,一定要放走杀死自己的要离,让他回到吴国。

嘱咐完庆忌便倒地而亡。

当要离回到国内后,见了吴王。

吴王阖闾金殿庆封要离,要离不愿受,说:“我为了侍奉君主,杀死了自己的妻子,这是不仁。

我为了新君主杀死旧君主的儿子,这是不义!”

“如此不仁不义之举,不是为了做官,而是为了吴国之安宁,让百姓免受战火之侵害。”

“现在既然已经做到了……可我这样不仁不义之人,又有什么资格接受封赏?

还什么活着的必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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