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今天气温已降到个位数。

北风在楼宇树木间呼啸而过，发出呜呜的声音。

陆悠从床上醒来，房间内一片漆黑，和刚刚躺下时一个样。

从衣柜里翻出秋衣秋裤穿上，上身套上一层毛衣，然后把整套冬季校服穿上，最后再披一件黑色短款羽绒服。

陆悠其实想穿件长款的，但是身高不太行，试着穿一下感觉看上去更矮了，只能等长高一点再说。

慢悠悠来到餐厅吃早餐。

这时只有沈女士陪他一起吃。

老爸和妹妹还没起床，小饱也还窝在猫窝里睡觉。

沈女士拿出一个精致的小袋子放到他旁边。

陆悠扫了两眼，问道：“什么东西？

看着挺别致的。”

“护手霜，一支你自己用，一支给你小女友。”

“嗯？”陆悠抬头看向沈女士，“这你都知道了？”

“很难吗？”沈女士慢条斯理的剥鸡蛋，说道：“传绯闻那时就有电话过来打小报告了。”

“一起学习都要打报告？”陆悠顿时觉得高中有些老师还是太闲了。

李瑜想了想，说：“小康家庭？

就父母认识的人多点，经常有礼物来往。”

“前段时间传绯闻，有认识我妈的老师打小报告，她就知道你了。”

唐婉沉默了，半晌后才说：“你妈妈是做护肤品的吗？”

陆悠顿时寒毛倒竖，心脏直接提到嗓子眼。

陆悠来到地下车库，拿过老爸的摩托头盔和放风手套，一一套上。

到一边的小镜子瞅了瞅，整个人显得有些臃肿。

随后拆开包装，挤出乳白色胶状液体，涂抹在手上，还有一股柑橘味的清香。

“那你走吧，把试卷和草稿纸带走。”

九个科目，分两天半考完。

第一天上午考语文，九点半到十二点，共两个半小时，提前半个小时到考场。

“嘶～”

“婉婉，我能用用吗？”徐年试探的问。

陆悠向饭堂出发。

因为他是偷跑的，其他人都还在考试，所以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一阵寒风吹过，带下十几片落叶，他整个人也跟着抖一下。

按照陆悠前世的性格，这种独自一人的氛围，他是最喜欢的。

但现在不知为何，感觉也就那样，反而还有些寂寞。

卧槽，nm教导主任！

他从袋子里抽出一条白色又带点橘色长的方形包装盒，打量一番，问道：“柑橘味护手霜，老爸喜欢这个味？”

监考老师粗略翻看了一下他的答题卡，个人信息都填好了，也不再理会。

唐婉坐回座位，把小袋子放到课桌上，将自己的白色套装逐一取下，放到一边的书箱里。

陆悠迅速调整表情，转过身，做出低眉顺眼的样子，微笑的说：“教导主任好。”

李瑜开口说：“你用就行，不要钱。

沈阿姨，也就是陆悠妈妈给我家也送了几瓶。

每年都有人送给她，一个人也用不完。”

“总觉得，身边缺个一起走路的人。”陆悠喃喃自语。

“我送你新的，可能味道不一样，都是一个牌子。”

陆悠没有去否认，毕竟他自己确实对人家有想法，没必要去强行嘴硬。

喜欢一个人又不是什么不好的事，而且他们又没有出格行为，何必藏着掖着。

“那还行啊。

你现在是要去吃饭吗？”

刚踏进教室，她明显感觉到温度上升了不少。

座位周围，徐年和李瑜都先到了，正面对面聊天。

陆悠非常满意，他不是个要风度没温度的人，自身舒适比什么都重要。

陆悠点点头。

陆悠回过头，就看见唐婉，穿着白色的羽绒服，白色的帽子，白色的围巾以及白色的手套，看起来像个雪人一样。

得到许可，陆悠拿起笔袋，草稿纸和试卷，轻手轻脚的离开。

“他们什么心思我不知道，但是伱什么心思，我清楚的很。”沈女士脸上明明白白写着“我还不了解你”这几个字。

唐婉直到他身影看不见了，再走回自己的班级。

陆悠找到自己的座位，把笔袋放到桌面上，然后将衣服后面的帽子戴上，手缩进衣袖里，瑟瑟发抖。

这里的寒气，好像具备穿透属性一样，直接无视衣服，直刺骨髓。

“他送你的？”

唐婉顿感不自在，说话都带着紧张，“你妈妈……对我有什么想法和意见吗？”

阅读理解这一块，真的不擅长。

议论文的论点基本抓住，不会离题，不过高分是不可能的，词语积累太薄弱，顶天就50了。

除了这些，其他能拿的基本没问题。

陆悠刚把自己位置上的书本全部清空，搬到教室的杂物房，考试的预备铃响起。

考试铃和上下课的铃声还是很不一样的，他完全能区别开来。

陆悠拿出小袋子，抽出一支再放进书包里，然后将袋子递给唐婉，说道：“她什么都没说，就让我送支护手霜给你。

来，接着。”

“你试卷写完了吗？”

监考老师走下来后，小声问道：“同学，你有什么事吗？”

陆悠来到考场，已经有不少座位都坐上人了，要么在发呆，要么临时抱佛脚。

“对。

用完再说，家里还有其他的。”

教导主任是个和陆悠身高差不多的瘦弱的地中海中年男子，还戴着一副金属框眼镜。

……

就在这时，一只手拍在他肩膀上。

陆悠停好车，把头盔和手套摘下放到车头篮里，独自向教学楼走去。

至于李瑜，昨天他在早上挨了十几分钟寒风后，决定冬天还是找人开小车送自己去上学，晚上再坐小电驴。

唐婉走到他身边，两人并肩前行。

没等多久，喇叭声音响起，先是讲了一堆考试规则和相关流程。

讲完后，监考老师开始发卷了。

一张草稿纸，一张答题卡，两张试卷。

“不是，我哪用得着买这些。

年年都有人送，多到用不完。

我都是分给我那些同事还有学生用的。”

“早上好，陆悠。”唐婉眼神和语气都透露着欣喜。

“嗯，是的。”

骑上小电驴，行驶在路边。

他能实实在在感受到寒风打在自己身上，但没有一丝能够渗进自己体内，安全感爆棚。

教导主任眯起眼睛，看清楚了陆悠的模样，脸上表情发生一百八十度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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