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
关灯
上一章 回目录    收藏 下一页

第22章 驭兽炼蛊养贪念4k(1/2)

第22章 驭兽炼蛊养贪念(4k)

在闫见明的眼中,楚维阳真真是个聪明人。

自始至终,哪怕表情里有着毫不掩饰的诧异,但是楚维阳却从未开口询问这诸般变化背后的因由,甚至除却最后因为盘王宗功法物归原主的原因口中称谢,除此之外,楚维阳甚至提都没有提丹霞老母,恍若没有听到闫见明那些刻意试探的言外之意。

太聪明了,可惜注定不会活太久了。

一念及此,不知为何,再看着楚维阳,看着年轻人疲惫的面容,看着他分明有些不熟练,却要硬扯着一张笑脸,说些断断续续极其生疏的寒暄话语。

闫见明竟有一种超然的飘飘然感觉。

这种感觉来的毫无缘由,说起来一个是丧家之犬,一个是老母弟子;一个是病体沉疴,一个是炼气巅峰。

本身比较起来,全须全尾的赢了楚维阳,闫见明也不该有甚么欣喜表情才对。

可许是感觉到了眼前人的聪明,感觉到了某种令人惊艳的东西要这样一闪而逝,像是昙花一现,像是流星一瞬。

那种无端的飘飘然感觉,几乎要让闫见明自我陶醉起来,仿佛在这一瞬间顿悟了红尘种种,百般磋磨,感觉到了人世无常,感觉到了自己几有了超然物外的玄境。

“些许虚言,甚么漂亮话,于你我无用也!”

说着,楚维阳漫不经心的将那枚墨绿色玉简从木匣中捏起,轻轻地贴在眉心处。

“这一来一去,你身上平白失一分煞炁,却教那凶兽愈发强盛起来!”

刺鼻但有浓郁的药香气息开始弥漫,却同样被阵法拘束在了大瓮之中。

“贼老天!

不讲道理的贼老天!”

——

玉髓河北,庭昌山,丹霞老母道场。

“哪怕这事儿当初是丹霞老母吩咐下来的,没有道理我和闫见明两个加起来还没人家脚脖子高的人商量好的事儿,丹霞老母都要这么详细的过问。”

“毕竟,能是在煞炁爆发的镇魔窟中活下来,似乎那魔囚的嫌疑要更大一些……”

“你说的很对,传给你这一部法门,丹霞老母就没有真正想要你强大起来!”

楚维阳没有生气,他只是有些诧异。

“做好老母交代下来的事情,否则我落不得好,而道友你……”

“她未必没有预料到,我能够猜度到这一步。”

然后动荡剑气,将染着楚维阳鲜血的灵石搅成粉末,最后再将这样的粉末均匀的洒在瓮中。

最后,是楚维阳捏起一枚灵石,放在掌心的伤口处。

“师姐,你说那灵物……”

闻言,楚维阳只是平静的点了点头,这本就是他已经猜测到的事情。

只是这样一天天的过去,愈发教人焦躁,愈发教人不安。

显然,方才的对话,早已经掌握了剑意秘法的马管事,感应的真切。

“那么这部毒经,原委说得再曼妙高深,恐怕未必能如我的意。”

眼看靳观要继续说下去,谢姜忽然睁眼双眼,深邃的眼波之中,两道灵光显照无上剑意,顺着谢姜的视线,几乎要从有无之中显化,直斩靳观的心神而去!

而与此同时,一样变化鲜明的,则是楚维阳那一点点变得煞白的脸色。

“养的强了,还需警惕反噬。”

正北高台的莲花法座上,谢姜与靳观一左一右盘膝而坐,可是仔细看去时,谢姜抖动着眼帘,靳观紧皱着眉头,两人竟无一人,心思在入定修行上面。

“毒炁也炼了,同样凝练到了妖兽身上!”

“好,那有事情的话,闫道友直接来摘风楼寻我便是,乍一过上安稳日子,还有些不习惯呢,我需得修养一段时间,自然不会忘记老母的吩咐,那……”

“混账!

在庭昌山,在人家的地盘,你也甚么都敢说!”

推开门,马管事已经端坐在了木椅上,迎上了楚维阳的目光。

“管事,说得很好,以后不许说了。”

——

又三日。

灼灼热流流淌向四肢百骸中,楚维阳这才像是活了过来,又看到掌心处伤口有愈合的趋势,遂毫不犹豫的又划了一剑,这才将长剑抛到一旁,提振起精神来,以手捏成剑指,点在手腕处。

良久的沉思之后,楚维阳愈显忧心忡忡。

换成寻常时候,楚维阳断没有这么大的手笔将灵石用在这上面,到底还是旁人给的浮财,用来毫不心疼,颇有些挥金如土的豪横气势。

大瓮中,几种树海里寻常可见的灵草灵药,被楚维阳寻来,细密的铺了一层又一层的草垫,而在这些草垫之中,一枚枚蛇卵恍若羊脂白玉一样,错落有致的被楚维阳平铺在了草垫中。

一时间,楚维阳口中振振有词,含混的语调配合着神念的变化,引动着体内法力的兜转。

听得楚维阳这样的感慨,马管事猛地一怔,仿佛想到了甚么故事,忽地,他狠狠地拍了拍木椅扶手。

“怎么样?

要我说,你本就不该报太大的希望,《青竹丹经》我没听说过,可甚么五百年前扛鼎的人物,听来就像扯淡也似,你们盘王宗大猫小猫两三只,凋敝多少年了?

期间几百年,山野里连人样都混的快没有了,这样的扛鼎人物,也配谈创经?

耶耶扯块脚皮下来,都要比他那几个字耐看!”

闻言,楚维阳轻轻地摸着已经逐渐愈合起来的伤口,看着一旁盛满蛇卵的大瓮,点了点头,像是颇认可马管事的说法,又像是在感慨《青竹丹经》的修法之奇诡。

“我原以为挡灾替劫甚么的,也不过是为了他们庭昌山的一个小孩子而已,哪怕上一回为了他就有人闯剑宗山门,生生毁了镇魔窟。”

“你不会想知道的。”

站在灵光交织成的一道道禁止锁链的后面,楚维阳静静地伫立在原地,直至目送着闫见明的身形彻底消失在葱郁的树海之中,楚维阳这才颇为诧异的走回摘风楼中。

“往后……你大约不会有朋友了。”

这话说得有些绕,但话说到最后,楚维阳怔怔的看着马管事,两人尽都明白着那些言外之意,只觉得深春的树海里,仿佛裹着万里寒霜,教人不寒而栗。

他有些犹豫的抬起手掌,放在大瓮正上方,然后以剑锋划过掌心。

“说是魔门修法,里里外外透着一股子旁门左道的腻味,这一缸乱炖,竟也觉得自己是盘菜了!”

听得谢姜的低声呵斥,到底是烦躁到了极致,靳观翻了翻白眼,满不在乎的继续说道。

“养的弱了,不过是个拖累。”

但疯不疯的,朋友不朋友的,楚维阳也无心顾忌这些。

“我这点儿脑子,糊弄闫见明都够呛,他回了山门,若是将过程都尽数说了,恐怕隔着千里万里,丹霞老母也已经将我看透。”

闫见明点了点头,然后扬了扬下巴,又下意识的觉得这样似乎不大妥当,随即整个人纠结了有那么一瞬间的功夫,索性晃了晃袖袍,一转身就这样离去了。

“不会错了,我说过的,往后你的立身之地,你的躯壳就是镇压着你的镇魔窟!

如今煞炁蒸腾,哪怕是炼气期巅峰境界的人,站在你的面前都要受到煞炁的影响。”

而这会儿,楚维阳的心神,则在思虑闫见明方才那些话的言外之意。

楚维阳抟泥制瓮,半人高,水桶粗的厚实陶瓮摆在平坦的地面上。

霎时间,殷红的鲜血一点点滴落大瓮中。

幽暗的道殿之中,紧闭着门户,唯有四壁的香烛缭绕,蒸腾的雾霭愈发浓烈,恍若是甚么神仙圣境。

楚维阳甚至在这一刻有些悲悯的看着闫见明。

“这是拿着炼蛊的法子来驭兽罢……”

没等楚维阳开口说些甚么,马管事就自顾自的点了点头。

摘风楼前。

“断没有这样的道理!”

伸出手,将最后一层草垫铺在最上面。

良久之后,楚维阳睁开眼睛,低着头默默地看着手中的玉简一点点溃散去灵光,最后化作齑粉,从指缝中随风而去。

思绪延宕到了这里,面对楚维阳仍旧吞吞吐吐的寒暄声音,闫见明忽地不耐起来。

马管事艰难的咧咧嘴。

他摆了摆手,打断了楚维阳的话。

“青蛇竹儿口,黄蜂尾后针,两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道友,请罢!”

若日月回旋,像星斗列天。

又轻轻捻着,抹去掌心最后一点灰烬与尘埃,楚维阳像是看到了盘王元宗五百年前一段因果故事的结束与逝去,在后人的无声喟叹里,一点点湮灭在光阴岁月里。

紧接着,他笑着点了点头。

一旁马管事坐在木椅上,拿手撑着身子,探着头往瓮里看。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一章 回目录    收藏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