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觉醒来下(1/2)
他眷顾我,本只是一个男子眷顾一个女子。
然而他并不是一个寻常的男子。
他是皇帝,是一个帝者,是身上背负着太多东西的男子。
他的脸要辉照日月,他的手指要指点江山,他的眼眸要俯视天下……他的一切一切都要交付给这个国家。
他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这个国家。
他的第一位永远不会是我,也不应该是我。
而是,天下。
——选自安锦的日志。
原来,她一直都有两本日志,那日他看到的只是谢尾萤的故事罢了。
在她的寝宫的书桌暗层里,还静静地呆着一本同样精致美丽的本子。
那便是属于安锦的故事。
天下。
她一提笔,写下的便是,天下。
她的心胸之广阔,世间难见。
她的惊人之处,世间无人能及。
即便是男子,也做不到她这般洒脱啊。
可是他从来不知道啊。
当他知道的时候,他与她,已经生死相隔。
人鬼殊途。
他是女子,他竟是女子!
!
他在梦中想了千次万次,日日夜夜期盼着如此,甚至,如果她身为男子,都希望可以娶她做他唯一的妻。
可是——现在留下的,只有他一个。
在这濛濛世间,她抛下他,一个人活着。
而且,还让他好好活着,让他心系天下。
他明白他留下的那几句话的意思。
那是他俩曾经在一起时讨论说过的。
他们畅快地喝酒,然后笑傲江湖,笑傲世间,笑傲这个尘世里浑浑噩噩的世人,痴人。
于是,在她死后,他便遵从他俩很久之前便早已在开玩笑中说好的。
她如果在他之前死了,不用葬她,只需把她放在一叶竹筏上,任她飘离在世间便可以了。
她不但要身子自由,连死后灵魂也要自由。
他都按照她说的做了。
他只日日祈求上天,让她的灵魂路经此地时,可以让他看看她。
哪怕一眼。
他也心满意足了。
“皇上,夜深了。
该歇息了。”四年了,四年如一日。
皇上夜夜拿着那宝贝般的两本本子看,每次看了之后眼中浓浓的忧郁便更深了几分。
人也更加沉默。
“知道了。
小全子,替朕宽衣吧。”是,这个陪在皇帝身边的太监便是小全子。
当初他的主子莲德妃死后,他便留下来,替他的主子伺候皇帝。
而一直为莲德妃最亲密的侍女,却追随她而去。
后来,在一个夜晚,作为谢家最忠心的仆人,在谢于轼被关,莲德妃死后,他愤怒地欲刺杀皇帝,但是因为皇帝本身有点武功底子,而且暗门在黑暗中时时守护着皇帝,所以还没成功,便被及时阻止,太监总管高陆当场被陈文一剑毙命。
后宫众嫔妃都说,因为对莲德妃的爱太浓太深,便爱屋及乌,才会伸了一直默默无闻,名不经传的小全子做了大内总管。
统管后宫的所以宫女太监。
权力很大。
小全子却无悲无喜,每日只尽心地服侍皇帝。
看着皇帝每日如此怀念自己的主子。
小全子真的有些动容,有些不忍心。
人哪,总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世间最遥远的距离,便是你最爱的人在你面前,你却认不出她。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便是当你发现你爱她,而你们却生生世世注定不能相见。
有人说,江南的好,有苏杭美,有秦淮愁,有烟花三月下扬州。
而烟花三月下的扬州,有皎洁的明月,有沂蒙的烟雨,有烟茫茫中乌篷船,有高寺中的子夜钟,有碧草如丝的初春。
江南,还有那仿佛从夜色深处徐徐而来的妖娆美人。
在流水沉浓的暮色咿呀中,从蔓延着无边欢暖的小桥人家而来。
“顾大哥,你还画了第五幅?”一个女子一身白衣,袅袅如轻尘一般,剔透的肌肤如同琉璃,墨晶似的眼睛里,盛着慢慢的清淡笑意。
清雅男子点点头,眼里是柔软的笑意:“是。”
“那是什么花?
世人都在猜测那是那个美人的花?”
男子微微沉吟,终于道:“荼蘼花。
一次聊天时,你提起过的那种花。”
荼蘼花,那不是彼岸花,曼陀罗花吗?
女子长而浓密的睫毛敛下,扑闪扑闪,仿佛繁花在绽放一般。
“顾大哥,那代表谁?”
“一个不该存在的人。
你以后便会明白了。”
女子微微犹豫,但还是迟疑着开口:“顾大哥,画——”
男子急忙打断道:“那幅画是我的,我不会给你的。”
“我不是同你要画,我只是——”
男子微微轻叹:“你不用说了,我都明白。
我其实没有什么奢望的,你不用作为负担。”
我看着这个本该风华绝代的男子,这个后世人人眼中的天才,一个传奇般的画家。
被称为“才绝、画绝、痴绝” 的顾恺之。
他的《洛神赋图》和《女史箴图》。
成为后世的经典。
不过,到现在,不知为何,这些后来名扬天下的作品都还没出炉的。
只是他现在凭借《桂阳王美人图》、《荡舟图》、《虎豹杂鸷鸟图》、《凫雁水鸟图》、《庐山会图》、《水府图》等图开始闻名于世。
顾恺之的画强调传神,注重点睛。
认为传神写照,正在阿堵(指眼珠)中。
其笔迹紧劲连绵,如春蚕吐丝,又如春云浮空,流水行地,皆出自然,通称为高古游丝描。
着色则以浓色微加点缀,不求藻饰。
他善于用睿智的眼光来审察题材和人物性格,加以提炼,因而他的画具有一定的思想深度,耐人寻味。
我在现代时就一直很钦佩他,一直很好奇是什么样的人,才会画出那些流传百世的画作来。
就在两年前,因为要完成一批新品,而且希望有所突破,我便想着如果把画通过绣娘的手艺一模一样地在锦布上绣下来,那是多么美的作品啊,于是,我便想到了他。
那时他隐居在深山中。
从不见人,不管是官以名利相邀,还是商以金钱相诱,他都没有丝毫动容。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