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 身世(2/3)
现在花都开了,夜里肯定也是香喷喷的。”
燕凰玉点点头,“随你喜欢。
宅子是义父的,怎么住都安心。”
“就是这个理儿。
咱们不跟七皇子搅合。”花九雀跃地跑出去吩咐下人把他的东西搬到留香阁。
……
一众人等洗去满身尘土,换好衣裳已是傍晚。
骑马的骑马,坐车的坐车到在醉仙楼。
这里是宁夏镇城最大的酒楼。
足有四层高。
孙太医脚一沾地,便朗声吟道:“酒入诗肠句不寒【1】,博士,可有好酒吗?”
博士是个妙人,“遇酒且呵呵,人生能几何!【2】到了我们醉仙楼,岂能没有好酒。
老先生您中意东阳酒,金盆露、麻姑酒、苏州小瓶还是秋露白?”
孙太医瞄了眼燕凰玉。
就见燕凰玉轻摇缂丝小扇,慵懒的说道:“每样先来两壶尝尝。”
“好叻!”博士将他们带到竹字号雅间。
鲜果干果,冰雪凉水先摆了上来。
孙太医特意跟博士要了笔墨,准备待会儿即兴做两首诗。
等不多时,冷菜热茶上桌。
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花九是个自来熟跟谁都能喝两盅。
这会儿正缠着孙太医问他生平第一首诗是给谁做的。
孙太医老脸通红,目光有些迷离的边喝边回忆。
燕凰玉吃几口烧羊肉,便起身出来。
等在门口的白英与他一齐上到四楼的月字号雅间。
伫立在窗前的聂归听到门响回转身,向燕凰玉抱拳拱手,“六爷。”他是宁夏群牧所的千户。
大约四十来岁,身材魁伟,脸膛黝黑,看人的时候眼神诚恳。
“聂千户不必多礼。”燕凰玉坐在桌前,白英给他二人斟上绿珠香液。
聂归忽而哽咽,“六爷与世子爷一样都喜欢吃这酒。”他原是太子府上的侍卫统领。
仪风帝登基之后,他就被调来宁夏群牧所。
快十年没回过京城了。
聂归认真打量对面的少年,想要从他脸上找出与缪太子相像之处。
但是看了半天发现燕凰玉不像太子爷,就连脸型都不像。
聂归有些失望。
燕凰玉似乎看透他的心思,唇角微弯,笑着说道:“我的样貌随了母亲。”
他的母亲祁氏是太子府里的舞姬,与刘敬春风一度有了身孕。
当其时,先帝对刘敬不再宠信,反而十分器重还是皇子的仪风帝。
许是刘敬察觉事态不妙,便将祁氏送到别院养胎。
生下燕凰玉之后也没有再回太子府。
燕凰玉没有遮遮掩掩而是直言相告,这令得聂归局促的不知要把眼睛放哪里才好。
“明督主派人送信给我的时候,我还以为这是个圈套。”聂归表情有些复杂,“一直为皇帝所用的东厂督主竟然是太子爷的人……说出去肯定不会有人相信?”
“那时计徇还在,义父没有能力救父亲。
这一直都是他的心病。
他总说对不起父亲。
其实,并没有。
他对我有养育之恩,也有救命之恩。
皇帝曾派人杀我,亏得义父及时赶到将我救下。”
聂归赞佩道:“明督主此举当真出人意表。
谁也不会想到您是太子爷的血脉。”
“是啊。
义父伪造了我的户籍出身和净身的记录。
一切都安排的天衣无缝。”说到此处,燕凰玉神情轻松起来,“人人都当我是义父从宫里收养的义子。
就连高高在上的那位皇帝陛下也不例外。”语气中有着明显的轻蔑与敌意。
那是他的杀父仇人,也是侮辱他姐姐的衣冠禽兽。
“大姑娘……真的在宫里吗?”聂归犹疑着问道。
明匡在信上说的非常明白。
可聂归还是不愿相信。
“是真的。”燕凰玉眸中划过一丝痛色,“我绝饶不了他!”
聂归狠灌了一口酒,“从前太子府的幕僚有几个跟我一块到了宁夏。
他们一心想要追随明主,也都十分可靠。
六爷要不要见上一见?”
燕凰玉亲手给聂归空了的杯盏里斟满酒水,“先不见了吧。
此番七皇子带了不少人,还是小心一些的好。
况且,就算见了我也不能把他们带回京城。
再等一等。
现在岑禄执掌西厂,东厂并非一家独大。”
聂归蹙起眉头,“西厂的事,我们也都听说了。
明督主是如何打算的?”
“当然是将岑禄和西厂连根拔起。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东厂势大,要利用西厂让皇帝释疑。
这需要时间,不能一蹴而就。
否则,东厂活不下去。”
聂归郑重的点点头,“东厂是六爷手里的剑,不能丢。”
“是啊。
义父想把路铺好。
以后我也能走的顺畅些。”想到明匡对他的呵护,燕凰玉的眼神愈发柔和,“义父总是为我打算。”
聂归喉咙发酸,“亏得明督主把六爷护了起来,要不……我们也就没了盼头。”吸吸鼻子,问道:“刘大太太还好吗?”
“衣食不缺,算是过得去吧。”燕凰玉没有见过刘大太太,有关她的事也都是听说而已。
聂归对于旧主自是惦念,不由得慨叹道:“当年全因吕国师一句话,才没有把刘大太太送到普戒庵去。
真去了那里,说不定三五年人就没了。”
宗室女眷犯了错就会被送到普戒庵。
那里的住持可不是一心向善的出家人。
被送到那里的女子终日都要劳作。
织布、耕种、女工,从早到晚片刻不得松懈。
养尊处优惯了的,顶多熬个一两年就坏了身子。
如果刘大太太到了那里,受的磋磨必然更重。
“吕国师为刘大太太说项?”燕凰玉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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