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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真凶

空气中散发着酒肉饭菜的香气,还有淡淡的炊烟味。

叱小瑜之所以会觉得不对劲,是因为昨天的这种味道和今天不同。

昨天祝晴因为舅舅的死而伤心,没有来厨房。

当叱小瑜到厨房找吃的时候,闻到空中那种炊烟味和今天祝晴烧的竹篾完全不同。

那是一种麻布被烧的味道,还带着一丝淡淡的焦味。

但是祝晴也说了,这里除了竹子和竹叶,没有其他的柴火。

那昨天阿鲁一个人在厨房,烧的是什么呢?

他和陆酉为昨晚几乎将整个客栈都搜了一遍,还是没找到凶手换下的血衣,也没找到那一方丢失的砚台。

因为他们都忽略了厨房,也没想到那件血衣其实已经被销毁了。

“怎么会……”见到这方砚,祝晴惊呼出声,但瞬间就被叱小瑜捂住了嘴。

“你什么别管,先做好饭再说。”叱小瑜低声嘱咐。

祝晴轻轻点头,眼睛里充斥着恐惧。

“没事的,有我在。”叱小瑜看着她的眼睛,安慰道。

这是祝晴真正意义上与叱小瑜的第二次对视。

没有躲闪的目光,没有冗杂的想法。

也没有上次的绝望与悲伤。

祝晴突然觉得他的眼睛好亮,明净又通透,里面映着自己的模样。

灶里的柴火似乎烧得更旺了些,火光也变得更热,烤得她脸更红了。

回过神来时,叱小瑜已经转过身去,将那块砚台又藏了起来,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等到饭菜做好,大家吃完饭。

叱小瑜叫上了陆酉为,一起来到了厨房。

阿鲁正在厨房收拾碗筷,穿着他那件已经脏了的新衣服。

他在忙,叱小瑜和陆酉为就静静看着他,也不说话。

“两位大人有事?”阿鲁被盯得实在不舒服,抬头问。

“也没什么事,你继续忙。”叱小瑜咧嘴:“就是问你几个问题。”

阿鲁似乎松了口气,手上的动作变得麻溜了一些。

他以为也是和之前一样,问几个问题而已。

“你在这里干多久了?”叱小瑜坐在灶炉前的矮凳上,摆弄着鉄钳问。

阿鲁一边忙碌,心中默了下:“三年了。”

叱小瑜点头:“那掌柜的对你如何?”

“还行。”阿鲁答道。

“银子够用吗?”叱小瑜又问。

阿鲁咧嘴笑了:“银子怎么会有够用的时候。”

“也是。”叱小瑜也笑:“那你把银子都藏在哪的?”

阿鲁笑不出来了,手上的动作也停下,看着叱小瑜:“大人您在说什么?”

正好这时,叱小瑜把玩着手中的鉄钳,从那堆草木灰里面夹出了那块砚台。

“藏在这里,让我好找啊。”叱小瑜轻叹口气,抬头看向阿鲁:“你昨天一个人在厨房,把溅了血的血衣也烧了,真以为没人知道?”

阿鲁脸色瞬间变了,额头渗出汗珠,嘴上却挺硬:“大人不要冤枉小人,你说的我都不知道,这个东西也不知是谁放在这里的。”

“还要狡辩!”陆酉为横眉怒目,上来就是一脚。

阿鲁被踹倒,见陆酉为要抓他,奋力反抗起来。

他虽然生得高大壮实,但始终是个普通人,陆酉为几招就将他制服,摁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嘴里喊冤:“我是冤枉的,你们不能随便抓我……”

“冤枉?”叱小瑜冷笑,给陆酉为使了个眼色。

陆酉为得令,反手就将阿鲁的一双鞋子扯了下来。

扯下了那双鞋子,他的一双大脚罩在足衣内,原本白色的足衣泛着红。

叱小瑜捡起阿鲁的一只鞋,往鞋里仔细看了眼,脸上就露出了笑容:“果然和我想的一样。”

阿鲁被脱掉鞋子,又见叱小瑜拿起他的鞋子来看,他脸色变得苍白起来。

“你也是够聪明的。”叱小瑜将鞋放在阿鲁面前:“我之前看你鞋上裹着草木灰,以为是你在厨房干活沾上的。

后来又听说下雨天有刮泥的习惯,你说用草木灰来帮助刮鞋子上的泥,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吧?”

叱小瑜轻轻摇了摇头:“可惜我当时没想到,刮泥怎么会刮到鞋背上去呢?

你这双鞋的鞋背上,都裹着那么厚一层草木灰,肯定不是为了刮泥,而是为了掩饰另外的东西。

一直到今天,我看见祝姑娘那双绣花鞋上,那朵红色的腊梅,被草木灰盖住,变成了黑色。

那样子就和你鞋子上的颜色一模一样。”

叱小瑜说着拿起鞋子给阿鲁还有陆酉为看,那鞋背上还沾着薄薄一层草木灰,但更多的是一团团黑色的印记。

“这是那天晚上沾上的血迹,你为了掩饰血迹,就用草木灰裹在鞋子上,把鲜红的血迹变成了黑色。”叱小瑜说着看向鞋子里:“可惜鞋面上可以裹草木灰染色,你的鞋子里还有你的足衣上,还是被渗透的血染红了。”

阿鲁不挣扎了,口中喃喃起来:“我没有偷……我去账房的时候,那里已经被盗了,我没有……我……”

“还不承认?”陆酉为一巴掌猛地拍在阿鲁脸上,打得他一愣,嘴角溢出血来。

叱小瑜捏起那方砚台,拿到阿鲁面前,厉声道:“是你,用这个杀了掌柜。”

“大胆阿鲁,还不从实招来!”见阿鲁还在发愣,陆酉为又是一个巴掌拍下去,这次彻底把他拍醒了,一半边的脸都肿了起来。

阿鲁流着泪,不知道是疼还是后悔:“我……我就是想拿点碎银子,结果掌柜的他就进来看到了……我也不想的。

他……他说要抓我去报官,但是银票和定银不是我偷的……我冤枉……”

“人是不是你杀的?”叱小瑜低头,直直盯着他的眼睛。

阿鲁不说话了。

沉默了一会儿,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一脸痛苦:“我不想杀他的,但是他要抓我去衙门,我就……”

他一个大汉,被陆酉为摁在地上,竟然就这样“呜呜”地哭了起来。

就像个大孩子一样,一脸的委屈。

“银子藏在哪?”见他承认杀了人,陆酉为也不客气,又是一巴掌下去,狠声问道。

“我真的没偷银子。”阿鲁哭得更委屈了:“那天晚上我路过账房,就见账房的门开着,进去一看,里面装银子的柜子和暗格就已经被偷了。

我只是想去拿点碎银子,结果就被掌柜的看到,真的不是我……”

陆酉为扬手又要打,被叱小瑜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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