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遥遥祸横生六(1/2)
“陆少侠,此次多谢你的救命之恩。”桃枝与郑绝飞被人搀扶着相继来到了陆辞面前,拱手道了谢。
在众多中毒之人中,他们这两个宫主也未能幸免。
只不过由于内功深厚,症状轻一些而已,刚刚不至于那么失态。
当然,这里面第一个倒下的人便是孟兮萝,花豹本就属于森林,她身骑花豹而行,那完全是不费一点力气,一人遥遥在前。
而她虽掩着纱巾,但纱巾阻挡不了瘴气的侵入,因此症状比其他人还严重。
服下解药,身体虽有好转,但她却拉不下这张脸来向陆辞道谢。
被两人当众道谢,陆辞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抬手摸了摸后脑勺,讪讪一笑,说道:“桃宫主与郑宫主客气了。
况且,这也不是我的功劳,是我师父有先见之明,才使我们大家逃过一劫。”
“敢问陆少侠的师父是?”郑绝飞眼里闪过好奇的光,看着陆辞的脸希望得到一个答案。
陆辞微微低垂了目光,有一瞬间的犹豫,随后开口说道:“段先生。
我只不过算是一个门外弟子而已。”
“原来是段先生,久闻大名。
听闻段先生收徒,条件极为严苛,陆少侠能够成为他的门外弟子已经很不错了。”郑绝飞讶然地将眼一睁,随即又恢复了常态。
全东洲,江湖上有谁不知段先生的大名,医术精湛,远胜过皇室里的那些御医。
虽备受江湖人尊重,但他却异常低调,甚少露面。
桃枝与郑绝飞离去后,又陆陆续续有人来向陆辞道谢,身边很快便集满了人,一时竟成了这的大红人。
不过这个大红人可不是好当的,他很快便有些招架不住了。
“来,小潺,坐着休息一下。”陆景行扶着凌潺在一个布满苔藓的树桩上坐下。
两人向陆辞这边看了一眼,不经意笑了笑,觉得甚是有趣。
凌潺抬手捋了捋由于汗液而粘在额上的碎发,轻轻感叹一句:“陆辞这个救命恩人当得也够狼狈的了。”
“的确。”陆景行点头,眸光清润。
差不多停了一个时辰,大家的体力已恢复得差不多。
而前方的瘴气也随着太阳的偏移而逐渐稀薄,时间不能再耽误了。
众人整顿一番,再次向前穿行而去。
原本天黑之前便可穿出这片森林的,然而由于中途耽误的时间太长,最终他们只能在林中歇上一夜。
不过好在已经安全行过了那片弥漫着瘴气的区域,地面上偶尔还穿行着一两只两动物。
夜幕一降临,林中除了一缕缕飘忽的蓝光,便再也看不见一点光亮,幽黑潮湿,越发显得阴森恐怖。
远处兽鸣阵阵,夜里的森林危险重重,他们丝毫不敢马虎,清理出几块无杂草的地面后便快速生起了火。
有些人在看见火光之外那忽闪的蓝光后,吓得背脊发凉,特别是女子,一个个围着篝火挤坐一团,说话都有些哆嗦。
一女子双臂环胸,面色有些苍白,小声说道:“我,我怎么好像觉得,觉得那鬼火正在向我们这边移动。”
“哎呀,好端端的,你别吓我。”旁边的人不禁轻呼一句,蛾眉拧作了一团,对刚刚那女子的话相当不满
有人自我安慰道:“垂下头,不要看就是了,我们这么多人,不怕它。”
“女侠果然好气魄,别人都吓成这样了,你竟然比我还镇定。”陆辞将篝火对面的凌潺与他们人对比了一番,忍不住竖起一个大拇指。
凌潺不以为意,平淡的说道:“有何可怕的?
哪来的鬼火,这不过是骨骸中的一种物质遇高温自燃而产生的自然现象,在这样的林中随处可见。”她没有将“白磷”这个词给说出来,担心陆辞追问下去又不好解释。
“哦?
还有这种说法?
骨骸还能自行燃烧,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过。
你是从哪里得来的?”陆辞面露新奇之色,觉得不可思议,这与他从小就听到的完全不同。
近处其他门派的几个女子如陆辞一般,带着讶然的神情看了过来,听凌潺这样说,她们似乎不那么害怕了,眼中盛着好奇。
凌潺早就猜到陆辞会表现出这副样子,于是在心中已想好了说辞:“当然是书中,这绝对假不了。
有人出于好奇,尝试过。”
“这也能尝试?
真不知是哪位兄台艺高人胆大!
佩服。
我虽不信鬼怪,但那东西看着是真的挺邪门的。”陆辞那是相当的吃惊,觉得是闻所未闻之事。
凌潺笑笑不语,开始盯着火光出神。
赶了一天的路,身子早已疲乏无力,最终困意袭来靠在陆景行怀里安心地睡了过去。
早晨林中大雾弥漫,露水浓重,前方的路正逐渐在变得开阔,地面却是由于晨露的滴落而更加湿滑,依然难行。
按照预算,再有几个时辰,他们便能穿出这片森林了。
一路走来,晨雾消散,一缕阳光透过树冠间的缝隙照了进来,洒落在前方的绿苔上。
众人眼前一亮,瞬间觉得心绪都开明了不少。
然而,正当他们放松警惕时,孟兮萝的花豹却躁动起来,显得异常不安。
“嗷……”花豹一声仰天长啸,身子猛地一晃,最终竟将孟兮萝给甩下了豹背。
孟兮萝面露惊容,反应及时,玉臂向前一展,身子临地而起,难以控制地径直向前飞去,优雅地落在了凌潺身旁。
孟兮萝转过身,一脸的错愕,盯着前方那不停躁动的花豹,眸子不禁犀利了几分,瞧着它那狂躁而生怯的样子,似乎是受到了惊吓,四腿都在微微战栗。
众人被这一突发意外惊得一愣,纷纷停下了脚步,瞪大了双眼,目光都聚集在了一处,大为不解。
莫不是这花豹想反了不成?
毕竟它原本就属于山林间,被迫当了别人的坐骑,心中定是不甘的。
然而,仔细一看又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倒像是受了什么外界刺激,有什么东西令它畏惧。
可是堂堂一个丛林王者,又有什么东西能够吓着它呢?
大家惊疑不定,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一行人愣神的须臾功夫里,左侧的密丛内隐约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枝叶摩擦声,地面也在嚓嚓作响,似有什么东西在爬行。
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令人背脊没由来地一阵发凉,不禁打了个哆嗦。
茂密的灌木丛无风而剧烈颤动,最终露出一个脸盆大的黑色蛇头来,见到众人后瞬间直立而起,身子粗大如柱,张开血盆大口向人群袭来。
千旻山庄的一名手下躲闪不及,一声惨叫,大嘴吐着信子顺着肩头咬了下去,一只手被刹那间撕裂的同时残躯也重重倒地,鲜血淋漓,大睁的眼中全是恐惧。
就这样,他便做了它的口中冤魂。
众人见状神色一变,惊恐地纷纷后退。
然而在后退的须臾之间,凌潺却被一掌击在了后腰上,力道虽不大,可她整个身子却是飞了出去,扑向巨蟒,在离巨蟒咫尺之遥间稳住了身子。
“小潺!”陆景行声音发颤,随即毫不犹豫地飞了过去,内力在掌心积攒,掌风凌厉。
看着那沾着鲜血的大嘴即将再次落下,不断倒退的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目光呆滞。
远曲道长神色紧张,想要快速出手,奈何被挤在了众人之间,施展不开手脚,但看着陆景行的身影已向巨蟒掠去,渐渐放下了心。
一股渗人的寒风自凌潺头顶压下,带着血腥,令她背脊生凉,心头掠过一丝死亡的恐惧。
在这一刻,她想起了远曲道长那夜对她所说的话,情况危急,不管有没有用,如今只能一试。
千钧一发之际,她紧闭着双眼,快速掏出怀里的鲲骨镜朝蛇头击去。
众人瞠目结舌,预料之中的血腥一幕并未发生,那巨蟒在感知到镜子的瞬间竟然将脑袋猛地向后一缩,阴森的目光中是满满的恐惧,全身一颤,滞在了凌潺身前,吐着信子却不敢乱动。
与此同时,陆景行的霸道掌风径直击中了巨蟒的七寸部位,一个回身将凌潺护在怀中退出去几步远。
巨蟒被重重一击,虽不致命,但却被击得身子一阵剧烈晃动,向后仰去。
凌潺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正包裹着她,心头生出一丝安适,舒了一口气。
这么久以来,这还是她第一次乱了心神,不再临危不惧。
其实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故,再镇定的人都不可能做到波澜不惊。
身体受到微创,巨蟒直立着大约一仗高的身子不敢轻举妄动,带着怯意盯向前方两人频吐红信。
当然,它害怕的并非是陆景行的掌风,而是凌潺手里的那面镜子。
那是一种出自本能的畏惧,一如上次的花豹。
只是巨蟒的嗅觉与视觉并没有花豹那么灵敏,直到凌潺将镜子掏出,它才利用红信察觉到。
危机过去,四周一片寂静,人群中鸦雀无声,就连花豹都已匍匐在地,不再躁动。
凌潺推离陆景行的怀抱,转身的瞬间眸中迸射出两道寒光,盯向孟兮萝。
她未曾想到,在性命攸关之际,这女子退避的同时竟还能下这样的黑手,这是铁了心要致她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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