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43章 坚定温柔的眼神(1/2)
此时,张小强之妻吴清韦来到医院,她要接张尊元回家。
张小强送走妻子后刚回到病房,护士又走进来,拿着张白纸道:“张祖华、王茂树都欠费了,王茂树欠费一万多,张祖华欠费两万多。”
当护士念完扬长而去后,王茂树开始唠叨让弟弟给村里打电话,去村里跑跑。
王茂林依旧火冒三丈、吼爹骂娘。
骂完娘之后,王茂林踱到张小强身边,问他针对这件事应该怎么办?
是否应该向村里打电话。
张祖华沉默不语。
张小强从侧面观察父亲张祖华。
父子心意相通,认为父亲定是因为欠费之事发愁,又因无能为力而心下沉重。
想到这里,张小强决定说点什么,一来为了宽慰父亲;二来有意压制一下王茂林对他的不尊重;三来为了发泄自己心底潜藏的郁闷和不快,于是,张小强展开了一番分析和议论:
“按照道理应该给村里打电话,村里既然决定将人送到医院里,就没有理由拒绝一管到底!
你若是不打电话,村里还以为你根本没有遇到任何问题……你们欠费虽然不如我们多,但你们和我们不完全一样,不可能完全借鉴……”
“对我们来说,园区赵主任已给医院打招呼了,在出院时一并结算。
护士也只是提个醒而已,这是她们的日常工作。
我们这个情况,前期垫付的费用已经报销出来了,后续出院首先走一个新农合医疗保险,大约报百分之七十五,”
“剩余的额度再报一个雇主责任险。
最后的余额可以通过我们村给老年人参保的安康险报出一部分,所有花费基本就解决了。
最后,再去园区物业将老爷子的误工费和我的陪护费要一部分,这事就圆满解决了。”
王茂林瞪大眼睛问:“你还有陪护费?”
张小强回答:“我和你不一样的性质,你是陪护五保户,园区会明码标价给你陪护费。
而我属于直系亲属,理论上没有陪护费,但因为我父亲属于工伤……因为陪护而耽误了工作,我就没了生活来源,于情于理都应该出点钱……”
“咱也不是赖他,能有个意思就行。
当然了,得看处理情况如何!
若不合适,我们还会去找,若处理得当,合乎情理的话还可以接受;若不讲道理的话,光俺嫂子和俺媳妇也得撕了他们物业上的人,根本不用我出手……”
王茂林眨巴着小眼睛问:“这么厉害,还敢撕他?”
张小强说:“那当然,不论理的话,必须撕他!”在说到“撕”这个字眼时,张小强故意说得咬牙切齿、语气加重,以加强震慑作用。
王茂林果然低下头去说:“那是,若处理不当,就得打仗!”
张小强见效果已然达到,重又挺直腰板和胸膛,来回踱着步说:“当然,物业上不会不讲道理,也不会斤斤计较那点小钱!
我说的‘撕’根本无用武之地!”
这番陈述后,奇迹发生了,自此以后,王茂林再也没对张小强讥讽过他是“书呆子或朝巴”之类的话语,见面并且恭恭敬敬、战战兢兢的,一副讨好的奴才嘴脸一览无疑。
场面沉默了好大一会,估计王茂林在努力平息自己内心的动荡。
又一会之后,王茂林换了一副面孔凑上前来,小心翼翼地问:“你说我哥出院之后,我要是再给他护理,还能是一百五十元吗?
能不能给我降低?
是不是还得我给他护理?”
张小强回答说:“降不降低得全凭协商,并没有统一的标准,也没有前车之鉴。
我倒觉得不能降,为啥?
因为无论是入院还是出院,其陪护的工作量都是一样的,并没有因为出院了,其陪护工作量就下降了,相反,而是上升了,因为你又得做饭,又得生炉子啥的……”
“因此,没有理由要降。
另外,你哥这个情况,短时间不能烧火做饭,你们毕竟是亲兄奶弟,还就得你给护理,用你,你哥也放心不是?”
王茂林点头称是,于是到护士站借用医院的免费电话。
他悉悉索索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记着电话的纸条,走到护士站打电话。
当再次回来时显得很生气,仿佛跟谁有仇似的,嘴里骂骂咧咧着:“他妈了个隔壁的,护士站这个骚娘们,什么人啊这是!”
“我让她帮忙打个电话问问这事,她们竟然说沟通交涉不关她们的事!
真是一群外庄货!
谁拿钱谁就是病主,谁要钱谁就是医院,就得他们之间沟通协商打电话,非得让我打这个电话来沟通,真是一群外庄货!
真是一群刁操的,我待操煞她娘啊……”
张小强无语。
内心中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凝成两个字:奇葩!
哥哥关切地问:“打电话了吗?”
弟弟说:“打了。
你不用多管闲事啊!
你聋聋怪怪的,啥你也不用管啊!
她们不给打,我自己打!
我一气之下一个电话就解决了,人家大队书记说得很好,明天来人一准处理好这事,就不用咱操那个刁操的心了!”
哥哥说:“能解决就好……”话音未落,弟弟又啪一声摔门离去,出去抽烟或搜集新闻素材去了。
不一会功夫推门而入,兴高采烈地开始播报:“茶园孙那个老光棍,混的还不如我哥来!
一直去垃圾桶捡垃圾吃,霍霍的自己那个病房里臭气熏天。
他也不上村里讨个说法去,不去寻求帮助,真是个无用的朝巴蛋!
光心地善良有啥用?
本身就是个老光棍,一个刁人也没有,还不豁出那条烂命去争取!”
张小强心说:王茂林这种人对整个世界什么全不满意,仿佛一切都在跟他作对!
老头不合适宜地插话说:“茂林啊,我跟你说,你跟医院里说说,在这里起上证明信,从材里报销我的生活费。
我是园区的人,花个十万八万也得给我听着……”
弟弟见正在兴头上的话被截断,气不打一处来,恨不能逮住某个人扇他两耳光道:“我就说,你啊……我这感冒刚刚好,你又气着我了……妈逼!
你要是听我的我就在这里陪护,不听我的我立刻就走,简直跟你生不了这个气!”
“你说你怎么就摔不着?
光想些肮脏心眼子!
你还能吃两份吗?
哦,村里一份,园区再一份……这就不孬了,就以为天底下你最聪明,别人都朝!
你要是真聪明的话,聪明不到今天这个样子!
也不看看自己长得个熊样,世界上根本没有,跟畜类是的……”
“要没有我你早死了!
你懂个啥?
你啥也不懂得!
早知道我不向大队里汇报,干脆让你死了算了……就是花上个十万十,报上十万钱,你也捞不着一分啊!
报销的钱再多也没有你的事!
人家负责管你吃,哪能还管你花钱……你啊,早死才好来,省的坠得我这个样……我是非让你气出病来不可……”
哥哥低头不语,似乎早被骂得麻木了,既不疼也不痒,眼睛眨巴眨巴的。
王茂林又出去了。
晚上八点,护士进来封床,要对办理完出院手续的空床进行清洁和保护,她们拿了一只蓝色大袋子,将床严严实实地封装起来。
王茂树抽完烟、聊完天,再也没有人愿意陪他时,他才百无聊赖地来到病房。
当他看到空床上盖了一层蓝布就问张小强说:“这是怎么回事?”
张小强说:“因为营口吕康康已经办完了出院手续,护士来封床……”
话音未落,王茂林怒道:“是封个刁床干啥!
真是闲得没事干了!
我要睡觉还得麻麻烦烦再揭开!
有床不让睡,还能抱小的么!
真是吃饱了撑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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