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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第47章 偶尔唱唱歌曲(1/2)

陪护张自觉没趣,胡乱东扯西扯些家常琐事,慢慢将此事掩了过去,当人们沉默后他找个借口离开。

陪护张离开后,王茂林指着哥哥的鼻子骂道:“你是个真正的外庄货,人家给你倒好几次尿盆,人家来,你就不能给人家说句好话么!

说句好话、动动嘴的事,伤不了天理啊……”

哥哥大声反驳道:“我给你说吧,我算了一辈子命啊,啥人啥模样,我一搭眼就能看个不大离……你以为你交到了好朋友?

我跟你说吧,也只有你看不出来,那些人都是些除草不留苗的货,也只有你能交到这样的朋友……”

王茂林刚想发怒。

哥哥说:“啥都别说了,我要大便!”

王茂林转过身去,单手掐腰,木然不动,仿佛余怒未平。

哥哥又提高声音道:“听见了没,我要大便啊,拉到裤里了!”

弟弟大声说:“我听见了,别嗷嗷嚎嚎的……从今天起,别在屋里大便了……你不像张老哥那样是伤着腿,你那脚又没有毛病,现在手也好得差不多了……出去吧,我扶着你,上大厕所……”

哥哥说:“能行么!”

弟弟大声道:“怎么不行啊!

拿出你那跟我打仗的劲头来,啥事都能办了!”

哥哥活动活动胳膊,然后伸伸腿说:“唉,都说‘手眼为活,脚疼难挪’,一点也不差。

唉,没有劲啊,手一点劲也没有……”

弟弟说:“少哆嗦,你又不是不能走……再说了,你越不走越懒,以后更不行了!”

老头上完厕所,回来后未及时上床,而是一拍胸膛推开弟弟说:“你走开,我先在地上走嗒走嗒!”

说完也不扶床,脚下是一双烂得不能再烂的旅游鞋,病服飘飘,仿佛古代侠客穿的敞衫。

老头走几步,伸开双手,做扩胸运动。

然后扶着床架很夸张地做深蹲动作。

刘柏均和孙德少吃惊地望着老头。

张小强笑着对众人说:“嗯,好身手!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我看出来了,这就是响当当的、江湖上早已经失传的少林功夫,少林三十六房,骑马射箭蹲裆式……”众人大笑。

老头找个小凳坐下,挥舞着双臂说:“哼,这是老了!

我年轻的时候打夯,一百五十斤的大拽夯,我自己能抓起落下……别人没有行的!

别人扔下去还得扶着,我这扔下去稳稳当当,指哪打哪……我年轻时还能手掰大泥坯,他们都用刀子、铲子地砍,我根本不用刀子铲子的,直接用手掰……你说说我那时候的劲到底有多大……”

弟弟在一旁瞧着说:“行了,行了,好汉不提当年勇!

你有本事再掰掰大泥坯试试!”

老头叹道:“唉,老了,现在是不行了!

这浑身都是毛病,一点劲也没有了……”言语间竟藏着几丝难言的悲哀。

老头一挥手说:“拿过刮胡刀来,再打点水,我刮刮胡子……你看看我这胡子,乱糟糟的,长得跟草一样长了!”

弟弟说:“你的胡子用我的刮胡刀不一定能刮动……”

老头说:“你没拿我那刮胡刀来?”

弟弟怒道:“我哪有那些时间上你那破屋里去把扯?

你再说我偷你的东西呢……”

老头大气又宽容地说:“咳,我那东西,破家乌龟的!

哪里有什么值得偷的东西……”

见弟弟打来洗脸水,老头蘸着洗脸水,然后对弟弟说:“给我拿点洗衣粉来,我这脸上油性太大!”

弟弟拿过洗衣粉瓶,边打开盖边闻道:“嗯,这是好洗衣粉啊,闻着真香啊……”老头撒上半把,在已经蘸湿的脸上涂抹着。

旁边的孙德少瞠目结舌道:“啊!

他怎么用洗衣粉洗脸刮胡子呢?”

张小强解释道:“老一辈的就喜欢用洗衣粉解决问题,我二爷就这样用它来洗头刮胡子……越是好的洗发水或洗头膏他们根本用不惯,也不屑用!”

王茂林说:“是,我平常就用洗衣粉洗头,家里有好的洗头膏我也不用!”

孙德少再问:“用洗衣粉洗能行吗?

这干净吗?”

张小强说:“行不行?

干净不干净?

你这个问题很尖锐,怎么说呢?

也就那样吧。”

小伙咂舌,沉默。

弟弟说:“俺哥的头很脏啊!

他一辈子干的都是些脏活……你想想,从年轻时就给人剃头、给人盘炕。

剃头那个活……早时候用剃刀剃,又不是现在的电剃刀或手推刀,给其他老头们剃头刮脸,老头们你想想多脏啊!”

“给人盘炕,你再想想看,盘炕!

那烟囱黑乎乎的……老头一辈子净干些脏活!

盘炕盘全村,全村都让他帮忙,忙完东头忙西头,忙完南头忙北头!

他一辈子是大家的儿子,事事听人伺候,现在却成了我的老子……”

张小强不禁心下佩服说:“剃头和盘炕,可都是些技术活啊……一般人可都干不了。

早时的剃刀很难学,也非常危险。

一般人不敢拿这个给别人剃头!

敢于给别人剃头,说明对自己的技术那相当有把握!

再如盘炕,有的人手法不行,盘出炕来,烟就是不走道,火不快,炕也不热!

老头的确不简单!”

王茂林附和说:“是,有些人盘炕就是不热!”

孙德少在一旁站着,突然说:“纸?

纸呢?”

大家都向他望去,只见他捂住鼻子,鼻血从手指缝里流了出来。

刘柏均忙伸出右手拿枕边的卷纸,孙德少一把接过,捂住鼻子向病房外走去,还是有几滴鲜血落在地板上。

王茂林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说:“你看,这小伙子这么胖大,身体这么壮实,说流血咋就流血了呢?”

张小强说:“年轻啊,火力盛,冬季又比较干燥……”

王茂林说:“我看啊,还是因为这屋子里太热!

这么热,能不上火么!

以后到晚上啊,就不能开空调……”

不一会的功夫,孙德少止住鼻血再次回到病房,鼻孔里塞着一小块卷成卷的卫生纸,刘柏均笑着问他:“你知道你为什么流鼻血吗?”

孙德少伸展一下自己的虎背熊腰道:“我强壮,我火力大……我流鼻血,我骄傲!”

刘柏均说:“其实你是上火,你呀,该败火了……”

笑闹了一会之后,孙德少对刘柏均说:“我看啊,你是对的……”

刘柏均问:“啥是对的?”

孙德少说:“弄伤了手,坚持不告诉你的爸妈是对的……就是啊,告诉了又有啥用,他们远在家乡,那么远也来不了……即使来了,也不能常陪着你,还一块跟着瞎揪心……”

刘柏均说:“你呀,是真长大了……好孩子啊……”又一阵笑闹。

又中午了,弟弟打了五个馒头一份菜,和哥哥聚在一块吃饭。

哥哥边吃边抬头望向张家父子,嘴巴嚼动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们正在吃着的玉米面小窝头,撕扯着一条一尺长的红烧鲅鱼,还时不时地夹点虾皮放到口中,并且有滋有味地品尝着菠菜汤和小米汤。

他低下头,狠狠地大嚼着馒头,往嘴里机械地塞着淡而无味的素炖白菜。

但是馒头却迟迟不见少。

弟弟吃完后,有点纳闷地看着哥哥,看着那平常早吃完,今天却迟迟未动的馒头,说:“别剩下,两个半馒头必须全都吃上……撑着强似饿着……”

哥哥大声说:“我吃饱了就行,我吃那么多干啥!

我吃多吃少你也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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