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风花雪月惹尘埃(1/3)
乔苍脸上笑容俊美得近乎晃眼,而我只看到了他眼底自己苍白错愕的脸。
韩北上前为他重新续了一根烟,"恭喜苍哥。
"乔苍眯眼吸了一口,朝我扬下巴,韩北笑说,"也恭喜何小姐,常府的财产比周部长为您留下的只多不少。
"
我没有半点喜悦,只有局面超出我掌控的怒气,常秉尧和乔苍争斗到这般田地,我以为自己十拿九稳,没想到他最后还是把势力给了乔苍。
或许他顾忌常锦舟失去家族庇佑会惨遭抛弃甚至灭口,卖这匹成了气候的狼崽子一个顺水人情,乔苍记着这一点,不至于让她以后日子太难熬。
常秉尧面前已经没了选择,终归这世上没有人能抗争得过乔苍,即使聪慧狠毒如我,他也没有把握。
势力给与不给,最后一定会落在他手里。
唐尤拉和我的联盟,在多出乔苍这个选项后,也变得不再牢靠,两边都是她得罪不起的人,她和四姨太沉默,我自然没有胜算。
乔苍侧过脸吩咐韩北带着保镖下去,他们离开后,他捏起我下巴,往我嘴里渡进一口浓烈的烟雾,我不敢躲闪,也不敢挣扎,这里和房间几步之遥,稍微闹出动静,常秉尧都会有所察觉,乔苍是他唯一选择,我却不是,想要逆转局面,常府这些财产我必须拿到手里做诱饵。
那团烟雾被我如数吞咽后,他舌尖缓慢从我口中离开,勾出一条晶莹的唾液丝线,"我记得我说过,何小姐的就是我的。
"
我舔了舔嘴唇,"那么乔先生的,是我的吗。
"
他指尖夹着燃了一半的香烟,有些回味刚才唇舌交缠的滋味,"只要你听话,在我身边顺从一些,都是你的。
"
我对上他饶有兴味的眼眸,"德慧是你的人?
"
他似笑非笑含住烟蒂,没有说话,我冷笑两声,从他怀中挣脱扬长而去。
当天晚上我带保镖包围了法清堂,他们在我授意之下将禅房和寺庙破坏得面目全非,佛像倒了一地,我站在狼藉废墟里看向捻佛珠诵经的德慧,他无动于衷,似乎超出了尘世之外。
阿坤将他面前的佛礼掀翻,"老和尚,我们主子施舍你点脸面,给你这么好的筹码,你竟然最后栽她跟头,何小姐能让你的庙堂金碧辉煌,也能让法清堂从此消失。
"
德慧手上的木鱼倏然一顿,他从蒲团上起身,转过头看向立在清风明月之中的我,我一身黑裙烈烈飘扬,煞气冲天,他凝视我看了片刻,"碧华祠的慧智师太,为你看过面相,对吗。
"
阿坤说废什么话,给老子砸!
我抬起一只手喝令停住,"你怎么知道。
"
他双手合十,"她来找过我,问我是不是无解。
"
我蹙眉,"无解?
"
"这世上每个人的命数都可化解,更改,破除。
或者灾,或者喜,或者平淡无奇,总归怎样的人生,就是怎样的命格。
而你的命格是空白。
"
阿坤指着他鼻子让他闭嘴,"老和尚满口谎言,何小姐是大富大贵的福命!
"
德慧摇头大笑,他指了指早已残破不堪的庙宇,"我已打算云游四海,砸与不砸我都不会在这里。
一旦碰上自己解不了的命数,就不配再做主持。
可笑我一次碰上两个,还有何颜面继承衣钵。
"
我紧盯他的脸,"另一个是乔苍?
他收买了你。
"
他念了声阿弥陀佛,"他没有来找过我。
而是你要走的路不该走,我想救你回来。
"
我冷笑,"菩萨尚且是一团后人捏出来的泥巴,你真以为你能救苦救难。
"
德慧仰头面对浩瀚无垠的苍穹长啸,"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他眼神忽然在说完这句话后定格我脸上,我迟疑片刻支走阿坤,这伙人全部走出禅院,德慧交给我一个荷包,"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拆开看,或许用不了多久它便派上用场,也或许这辈子你都不会用到它,看你怎样走了。
"
我接过捏了捏,里面似乎很空,并没有触摸到什么硬物,他转身重新跪下,诵读着于红尘万丈而言虚无缥缈的经文,我在风声鹤唳中失神很久,揣好荷包无声离开。
常秉尧聘请香港顶级的律师团草拟财产分割书,我和乔苍碍于避嫌,都没有对此事插手,藏在暗处等结果。
唐尤拉告诉我他最近吐血更严重,而且血呈现黑紫色,是毒入五脏的象征,她非常不解问我,"他为什么会中毒。
"
我一言不发,我的沉默令她疑心大作,"是你下毒?
"
"怎么觉得是我。
"
"除了你,常府没人有这么大的胆子。
"
我笑了笑,"凶手已经死了,她怀着野种**夫里应外合图财害命,如今罪有应得到地狱去赎罪,可老爷回天乏术,我也很心痛。
"
唐尤拉四下看了看,她压低声音说,"这种谎言,你骗不了任何人,何笙,你简直疯了。
常秉尧早买下一块地为自己修建陵寝,他信奉迷信,不会火化烧毁自己的魂魄,他的尸体就是他被谋杀的证据,他是什么人物,他在南省黑帮叱诧风云半个世纪,纵然你和乔先生有势力压下,条子也乐得扫清一个大毒瘤立功,可你有没有想过,他牵扯的江湖风云太多,甚至与常秉尧生前交好的官员对他突然暴毙都有怀疑,你是自绝后路。
"
我脸上没有任何惊慌,只有一片云淡风轻,"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三姨太下的毒已经死无对证,而且毒也不在我身上,我更从未经手触碰,谁怪得到我头上呢。
"
她眉眼间无比疑惑,是真正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我既然敢这么说,一定没有亲自动手,以我的城府的确不可能为自己留下后患,但她也不相信是除我之外的人,这府里的女子,谁也没胆子杀人,杀她们依靠了小半辈子的男人。
只是我到底怎么在常秉尧眼皮底下害他,让他无声无息中毒,她也猜不透。
一名保姆满身是水从大太太的院落跑过来,她气喘吁吁停在我面前,指着来时的路,"何小姐,您快去瞧瞧吧,大太太嚷嚷着要见老爷,您吩咐过不允许,可佣人快拦不住了。
"
唐尤拉忧心忡忡说,"她察觉了,很有可能坏事在她身上。
"
我眼底闪过一抹狠意,"所以她也留不得。
"
她大惊失色,"她也不留?
"
我冷冰冰反问,"不然呢,留下她生事吗?
她是正室,她说的话比我们这些妾可有分量多了。
你是乔苍调教出来的细作,竟然也这么心慈手软。
"
她脸色愈发苍白,"可她只是个女人。
"
我掸了掸裙摆上的褶皱,"我也是女人,如果不是这些男人对我有兴趣,他们毫不犹豫第一个就要除掉我。
"
唐尤拉抚着胸口一言不发,她掌心触碰到了那颗红宝石,她没有任何怀疑,将它塞进了紧贴胸口的肚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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