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很美(1/2)
我从未想过,我这辈子会戴上属于乔苍的那一枚戒指。
我恍惚在梦中,分不清这一刻的真与假,容深离开两年,我再也没有碰过无名指,它成为我身体唯一的禁忌,不可触摸。
我以为它永远都空空荡荡,再不会沾染谁的痕迹,忽然毫无征兆被填满,被束缚,被占据,我置身在铺满一地的玫瑰花瓣中,呆滞看了良久,我小声问,"是你买的吗。
"
乔苍好笑说是我偷的,明天警察就会来抓我。
我瘪了瘪嘴,险些笑出来,"你怎么会买一只这么丑的。
"
他听到不禁皱眉,我接着说,"样子也好土。
"
他眉头蹙得更紧,我作势要摘掉戒指,他一把按住我的手,"何笙,是不是我纵容你过头,欠收拾了。
"
我忍住笑,"怎么,乔先生还想打我吗?
"
"我不打女人。
"他顿了顿,表情阴恻恻,"但我可以用武器戳你。
"
我仰起嚣张的小脸,"不巧,身子不方便,今日不接客。
"
他垂眸清亮的目光定格在某一处,"不是还有嘴吗。
何小姐的小嘴和小舌头,让我无时无刻都克制不住邪念。
"
我勾住他衣领,骚气的酒红色在他身上竟也别有一番味道,"当心我给你咬下来,让你当乔公公。
"
他含笑的眼眸云淡风轻,丝毫不肯败下阵,"何嬷嬷知道古代三宫六院有对食吗?
我是男人你跑不了,我不是了你也跑不了。
"
我所有戏弄和故意,都在这一刻柔软下来,我搂住他脖子,像一只猫儿蹭了蹭他胸口,"谢谢你把星星摘下来送我。
"
他见我终于老实,勉强嗯了声,"很久才找到,丑是丑了点,可很特别。
"
我咧开嘴本想笑,肆意而欢喜的笑,将这击垮我底线和防守的夜晚,变得不再这么深情令我动容,可眼睛又涩又酸,快要炸了一样,我吸了吸鼻子,有些哽咽,"不丑,很美。
但是有点紧。
是不是买小了。
"
他温柔的吻落在我发顶,"何小姐风华正茂,我已经不惑之年了,虽说保养得好,也要想想后路。
只有缠得紧一点,才可以把你拴牢。
"
我眯着眼,透过凌乱的垂散的长发,看窗外万家灯火。
这样的夜晚,真美。
玻璃上倒映着我和他拥抱纠缠的身影,他比我高许多,也比我宽许多,他将我容纳在炙热的怀里,我将他镶嵌在悠长的岁月中。
第二天傍晚阿碧吩咐保镖请来了刚刚回珠海的曹荆易。
我没有在绣楼等他,而是先一步去了后园湖泊。
南城的冬日,难得这样明媚,没有细雨霏霏,没有阴云连绵,我跨上小舟,将竹帘卷起,趴在柔软的鹅绒毯上,阿碧乘坐另一条小舟给了我一把莲蓬,我问她这季节哪来的莲蓬。
她指了指远处的温池,"乔先生说何小姐喜欢吃嫩莲蓬,就在那边铸了一只鼎,鼎里蓄了温泉水,冬日也能盛开荷花与莲花,可以结出果子,又甜又爽口。
"
我放在鼻下嗅了嗅,果然清新怡人,"他说的?
"
阿碧点头,我笑容更深,"他就是会哄人,其实他恨透我了,嫌我不听话,天天和他对着干,他都承认了,想掐死我,煮了我,生吞活剥了我。
"
阿碧说天底下听话的女人多了,乔先生未必喜欢。
她摇着双桨慢慢荡开,波光粼粼的湖面,漾着一缕夕阳西下的残光,已经从橘黄色变成红色,云层遮住晚霞,鸟儿啼鸣腾飞,摇曳的树梢沙沙作响,和着唱晚的渔舟,在岸边飘来飘去。
我撑住头斜躺,头发散落甲板,斑斓的光晕洒在我眉眼间,我昏昏沉沉瞌睡着。
直到岸上草坪传来的窸窣脚步声惊了我的梦,我才蓦然睁开眼,曹荆易侧身示意保镖停下,他负手而立,站在高高的礁石,有些怔住俯望船上的我。
我此时的容色,一定比这黄昏末、月色初的湖泊还要美,还要艳,才会让他如此失神,彷徨,又不可靠近。
我打了个哈欠坐起,倚住木板梳发,"伤痊愈了吗。
"
他目光不曾从我身上移开片刻,"痊愈了。
"
"能饮酒吗?
"
他笑说度数低点的可以。
我将长发尽数撇向身后,浮荡的弧度,散出一股***的浓香,飘飘忽忽,也弥漫到他那一头。
他胸口起伏,似乎在嗅,又不肯让我看出,呼吸不着痕迹。
我秋波婉转,似笑非笑,"十几度的,能喝几杯?
"
他挑眉,知道我在逗他,随我一同笑出声音。
我将卷起的竹帘朝上托了托,露出船舱内温香软玉,好酒好花,"曹先生不过来,怎么泛舟赏月,怎么尽兴言欢。
"
他跳下礁石,朝这边走来,我退到舱内,点燃挂在窗上的油灯,甲板承重颠簸晃了晃,很快又平稳。
他弯腰钻进船舱,盘腿坐在我对面,隔着一张狭窄的桌子,"怎么忽然这样有兴致。
"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娇娇弱弱靠在鸳鸯枕,伸出一只手探到窗子外,隔着虚无的空气指向天际,"你看那月亮。
"
此时的月亮,只有薄薄弯弯一道沟,很淡,很温柔,融化在深紫色的火烧云后,正在拼命冒头,我笑说,"是不是像极了女人一瓣嘴唇。
"
他神情与腔调都意味深长,"峨眉月是青涩的少女,藏起三分之二的容貌,不敢让人看,清纯又秀丽。
上弦月是成熟的少女,露出一半面庞,懂得怎样欲擒故纵,而满月是少妇,她完全敞开,不再羞涩,春光回味悠长,令人倾倒。
"
我有些愕然发笑,"我还小看你了,总以为你是个不解风情的光棍,没想到却是风月里有学问的光棍汉。
"
船舱狭窄闷热,他灵巧剥开两粒纽扣,"过奖。
我也是见到你之后,忽然有的感慨。
"
他目光飘忽一向风平浪静的水面,"容深带你见我那次,你是上弦月,后来你独自来找我,就成了满月。
"
"对世上男子来说,是上弦月迷人,还是满月迷人。
"
"如果女子本身迷人,她是被乌云遮挡的残破的月,也一样神魂颠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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