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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六章(1/2)

白衣女尼叹了口气道:「业由己造,须当自解,旁人可无能为力。」

太后磕头道:「还望师太慈悲,指点一条明路。」

白衣女尼道:「你事事隐瞒,不肯吐露实话。

明路已经好端端的就摆在你眼前,自己偏不愿走,又怨得谁来?

我纵有慈悲之心,也对我们汉人同胞施去。

你是***满奴,和我有深仇大恨,今日不亲手取你性命,已是慈悲之极了。」说着站起身来。

太后知道时机稍纵即逝,此人一走,自己数日间便死得惨不堪言,董鄂妃姊妹临死时痛楚万状,辗转床第之的情景,霎时之间都现在眼前,不由得全身发颤。

太后叫道:「师……师太,我不是***,我是,我是……」

白衣女尼问道:「你是什么?」

太后道:「我是,我是……汉人。」

白衣女尼冷笑道:「你是什么?」

太后道:「我是,我是……汉人。」

白衣女尼冷笑道:「到这当儿还在满口胡言。

***皇后哪有由汉人充任之理?」

太后道:「我不是胡言。

当今皇帝的亲后母亲佟桂氏,她父亲佟图赖中汉军理的,就是汉人。」

白衣女尼道:「她母以子贵,听说本来只是妃子,并不是皇后。

她从来没做过皇后,儿子做了皇帝之后,才追封她为皇太后。」

太后俯首道:「是。」见白衣女尼举步欲行,急道:「师太,我真的是汉人,我……我恨死了***。」

白衣女尼道:「那是什么缘故?」

太后道:「这是一个天大的秘密,我……我原是不该说的,不过不过……」

白衣女尼道:「既是不该说,也就不用说了。」

太后这当儿当真是火烧眉毛,只顾眼下,余下一切都顾不得了,一咬牙,说道:「我这太后是假的,我……我不是太后!」

此言一出,白衣女尼固然一愕,躲在床后的方宇更是大吃一惊。

白衣女尼缓缓坐入椅中,问道:「怎么是假的?」

太后道:「我父母为***所害,我恨死***,我被逼入宫做宫女,服侍皇后,后来……后来,我假冒了皇后。」

方宇越听越奇,心道:「这老女人撒谎的胆子当真不小,这等怪话也敢说,乖乖个龙钉东,老女人还没入我白龙门,已学会了掌门使小白龙的吹牛功夫。

我入宫假冒小太监,难道她也是当真入宫假冒皇后?」

只听太后又道:「真太后是满洲人,姓博尔济吉特,是科乐沁贝勒的女儿。

晚辈的父亲姓毛,是浙江杭州的汉人,便是大明大将军毛文龙。

晚辈名叫毛东珠。」

白衣女尼一怔,问道:「你是毛文龙的女儿?

当年镇守皮岛的毛文龙?」

太后道:「正是,我爹爹和***连年交战,后来给袁祟焕大帅所杀。

其实……其实那是由于***的反间计。」

白衣女尼哦了一声,道:「这倒是一件奇闻了。

你怎能冒充皇后,这许多年竟会不给发觉?」

太后道:「晚辈服侍皇后多年,她的说话声调,举止神态,给我学得维肖维妙。

我这副面貌,也是假的。」

说着她走到妆台之侧,拿起一块绵帕,在金盒中浸湿了,然后在脸上用力擦洗数下,又在双颊上撕下两块人皮一般的物事来。

顿时,太后的相貌大变,本来胖胖的一张圆脸,忽然变成了瘦削的瓜子脸,眼眶下面也凹了进去。

白衣女尼「啊」的一声,甚感惊异,说道:「你的相貌果然大大不同了。」

沉吟片刻,白衣女尼道:「可是要假冒皇后,毕竟不是易事。

难道你贴身的宫女会认不出?

连你丈夫也认不出?」

太后道:「我丈夫?

先帝只宠爱狐媚子董鄂妃一人,这些年来,他从来没在皇后这里住过一晚。

真皇后他一眼都不瞧,假皇后他自然也不瞧。」

这几句话语气甚是苦涩,又道:「别说我化装得甚像,就算全然不像,他……他……哼,他也怎会知道?」

白衣女尼微微点头,又问:「那么服侍皇后的太监宫女,难道也都认不出来?」

太后道:「晚辈一制住皇后,便让她在慈宁宫的太监宫女尽数换了新人,我极少出外,偶尔不得不出去,宫里规矩,太监宫女们也不敢正面瞧我,就算远远偷瞧一眼,又怎分辨得出真假?」

白衣女尼忽然想起一事,说道:「不对。

你说老皇帝从不睬你,可是……可是你却生下了一个公主。」

太后道:「这个女儿,不是皇帝生的。

他父亲是个汉人,有时偷偷来到宫里和我相会,便假扮了宫女。

这人……他不久之前不幸……不幸病死了。」

陶红英捏了捏方宇的手掌,两人均想:「假扮宫女的男子倒确是有的,只不过不是病死而已。」

方宇又想:「怪不得公主如此野蛮胡闹,原来是那个假宫女生的***。

老皇帝慈祥温和,生的女儿决不会这个样子。」

白衣女尼心想:「你忽然怀孕生女,老皇帝倘若没跟你同房,怎会不起疑心?」

只是这种居室之私,她***出家,问不出口,寻思:「这人既然处心积虑的假皇后,一觉怀孕总有法子遮掩,那也不必细查。」

白衣女尼摇摇头,说道:「你的话总是不尽不实。」

太后急道:「前辈,连这等十分可耻之事,我也照实说了,余事更加不敢隐瞒。」

白衣女尼道:「如此说来,那真太后是给杀了。

你手上沾的血腥却也不少。」

太后道:「晚辈诵经拜佛,虽对***心怀深仇,却不敢胡乱杀人。

真太后还好端端的活着。」

这句话令床前床后三人都大出意料之外。

白衣女尼道:「她还活道?

你不怕泄露秘密?」

太后走到一张大挂毡之前,拉动毡旁的羊毛衫子,挂毡慢慢卷了上去,露出两扇柜门。

太后从怀里摸出一枚黄金钥匙,开了柜上暗锁,打开柜门,只见柜内横卧着一个女人,身上盖着锦被。

白衣女尼轻轻一声惊呼,问道:「她……她便是真皇后?」

太后道:「前辈请瞧她的相貌。」

说着,太后手持烛台,将烛光照在那女子的脸上。

白衣女尼见那女子容色十分憔悴,更无半点血色,但相貌确与太后除去脸上化装之前甚为相似。

那女子微微将眼睁开,随即闭住,低声道:「我不说,你……你快快将我杀了。」

太后道:「我从来不杀人,怎会杀你?」说着关上柜门,放下挂毡。

白衣女尼道:「你将她关在这里,已关了许多年?」

太后道:「是。」

白衣女尼道:「你逼问他什么事?

只因她坚决不说,这才得以活到今日。

她一说了出来,你立即便将她杀了?

是不是?」

太后道:「不,不。

晚辈知道佛门首戒杀生,平时常常吃素,决不会伤害她性命。」

白衣女尼哼了一声,道:「你当我是三岁孩童,不明白你的心思?

这人关在这里,时时刻刻都有危险,你不杀她,必有重大图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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